当再抬头去寻找兄长的下落时,林远河才发现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适合寻人了。十几个大小帐篷相互串联在一起,密密麻麻毫无秩序地罗列在一起,并且全都没有光亮渗出,显然那些士兵全都休息了。而在这黑漆漆一坨的营地之中,唯一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号营房也就显得格外的惹眼了。
严刑拷打,刑讯逼问,林远河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么几个词汇,只可惜他的兄弟可是什么问题都回答不了的。他必须更快一些,天知道那些恼羞成怒的犯罪分子会不会就此把他的兄弟给杀掉了。
烟雾一般地飘至营房透出光亮的窗户下,林远河探头向里望去。如愿以偿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林深河巨大的块头现在就躺在屋子的正中间,笔挺竖直,完全就是一副没有意识的模样。他当然还是活着的,但任凭周围几个士兵拿皮鞭火烙折磨也半点没有苏醒的迹象,这可不是林远河熟悉的那个兄长。
没有着急行动,林远河360度将屋内扫了个通透,本是想确认一下屋内没有什么人还潜伏在死角和阴影中,结果却让他找到了兄长之所以还昏睡不醒的原因。
离窗户不远处的一张临时拼凑的木桌上,几样应该是属于林深河的东西被零零散散地摆放在那里。那分别是一些干粮、没上膛过的子弹、打火机、烟卷,以及一只敞开着只摆放着一支盛满药剂的注射器的金属盒,那药剂分明就和林远河口袋中剩下的那支治疗药剂一模一样。
‘老哥不会是把强化药剂和恒定能力药剂一起打进肚子了吧!’林远河瞪大了眼睛。那就怪不得林深河会昏迷到现在了,药剂的造成的后期反应他可是体会太深了。
那么就是说林深河现在对任何的外界攻击都是不会有反应的,林远河不能再任由他被鞭笞下去了,皮肉上的伤害还是小事,影响到药效的发挥可是个大麻烦。
‘笃笃。’速度很快地轻敲两下窗玻璃,林远河立刻又缩进黑暗。马上,室内的抽打声便停了下来,一个脚步快速地冲到窗前,然后紧闭的窗户便砰地一声被使劲推开。
“发现什么了么?”室内一个声音问,使用的是地道的越南语,林远河恰恰能够听懂,现在已经他可以确定这帮家伙是越南的士兵了。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鸟吧。”脑袋伸出窗外探视的士兵仔细又观察了下,但就没法看见距离他最多一米外的林远河。他转过头,这就打算关窗离开了。
而恰在他转头的这一刹那,林远河骤然而起,夺自巡逻兵的尖刀一手直入士兵的心脏,而同时另一只手也死死地掐住对方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丝声响。
确认手中的尸体失去挣扎能力,林远河一把便将他扔向了室内的另外三个家伙,而几秒钟前才刚刚放下警惕的他们,连枪口都还垂落在地。
林远河以惊人的速度紧贴着被扔出的尸体靠近三个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开枪射击自己人的士兵,等他们看见从同伴身后露出身影的凶手时,再开枪却有些太晚了。
一,割喉;二,刺目;三,锥心。林远河瞬间在三个表情见鬼的士兵开枪之前解除了他们所有的行动能力,两秒钟后他们就全部无声无息的死亡了。
没有动室内的光源和其他东西,林远河迅速地检查了一下林深河身上的伤口。当真是触目惊心,鞭痕已经是最安全的伤处了,在林深河的胳膊、腿和手掌上,数十个刀口几乎要将他的皮肤都割烂掉了。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流血,林远河怀疑他的兄长是不是还能撑到自己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不能就这么把他带走。’林远河犹豫了几秒,很快就决定了要去冒另一个危险。他拿起室内桌上属于林深河的治疗药剂,也懒得再多看一次药剂说明,直接一针就扎进了兄长的心脏,应该不会有比这更快的服药方式了。
兄长的尸体不能胡乱移动,但几具尸体却是必须要移开的。在林深河恢复清醒之前,他需要在这间房间内坚守一段时间了,只是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
治疗药剂的效果确实惊人,林远河还以为这东西只会让兄长的伤势略微好转,只有些比如说止血或者防止感染类似的功效。却没想到,林深河身上的伤口竟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血肉和血肉之间,皮肤和皮肤之间,就好像是活过来一般,无数的肉芽从中钻出,然后纠结攀附在一起,最终集合成了完好的肌肉和皮肤,甚至没有一个疤痕留下。
林远河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大呼过瘾。对于他这种跑遍世界各地,枪林弹雨中混迹十几年的老特种兵来说,力量的得到远不如治疗药剂几乎能把死人弄活的神奇效果来得让他震惊。他不自禁地去扒下了一具尸体身上还算干净的衣物,穿戴好后,这才将自己持有的那只金属盒小心地塞进内衬口袋。这管东西必须要好好保存了。
伤口虽然全好了,但林深河体内强化和恒定能力药剂的药效显然还没过去,他依旧沉浸在睡梦中,平静地几乎要让林远河抓狂。
必须要走了。看着窗外因月亮的沉落而变得彻底黑暗的天色,林远河知道不趁此时离开,等到短暂的黎明过去,太阳露脸,到那时再想悄悄地离开不亚于天方夜谭。
‘砰!’
窗外突然传来的枪击声让林远河的眉头更深一步,不用说,这是巡逻兵的尸体已经被换班的人员给发现了。用不着十分钟,搜捕的队伍就会扫荡到营地内这座唯一显眼的建筑来。现在就算是扛,他也必须扛着兄长离开了,只要还是黑夜,他就还拥有足够的自信能不被任何人察觉地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