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超能者这种非人团体,过多的讲解完全没有必要。于是在叶真摧毁战舰之后的第二天,行动如期开始。整整1200人的部队,在有力的地底机动载具的运输下,快速地抵达了目标位置。
“一伙3000人的部队,为什么要攻击联邦政府机构?他们是疯了么?”
因为不准擅自行动,叶真也只能坐在运兵车里等待运输,他百无聊赖地开始找刹帝利聊天,偌大一辆车里就他们三个超能者,也就是刹帝利算是半个熟人了。
“恐怖分子嘛,他们的目的通常只是要引起群众的注意,制造恐慌而已。3000人就想撼动联邦?没可能的。倒是您,比我想象的要悠闲多了,看来巴维尔家族也奈何不了您呢。”
刹帝利答非所问道,战前的紧张气氛半点也影响不了她。
“切,我还不是给赶到这地方来了。”叶真毫无顾忌地和刹帝利攀谈着,一旁的尼加拉一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表情,对巴维尔这个词汇无动于衷。
“不同的。”不知刹帝利说的不同,是指自己和叶真力量的不同,还是相处境遇的不同。叶真并不想真的了解这些,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沉闷地三个钟头之后,运兵车终于在指挥令下停住了。
“闷死个人,赶紧开打吧!”
钻出运兵车,眼前是一条极宽阔的隧道,上顶处超过了五十米,前后则不知多少里。不过叫嚷着下了车的叶真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头,冗长的隧道里只有他们搭乘的这一辆运兵车,根本看不到其它车辆的身影。
“怎么回事?走错路了么?”
叶真疑惑地走到驾驶室前,结果拉开车门一看,车内竟是空无一人。神经再粗的人也看出现在情况的不对劲了,更糟糕的是,不知何时,刹帝利和尼加拉也都不见了。
绝不可能是那两人自行离开的,叶真的耳目再不敏感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两个大活人的离开。黑雾从他自身的阴影里荡出,他瞬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咦?这是什么力量?嘿,小家伙,你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啊。”
纵是叶真天不怕地不怕,这个苍老的声音却瞬间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飘飘荡荡地好似响彻在耳边,却又到处都是,听不真切。
突然间,叶真眼前一阵模糊,一只枯槁似鸡爪的手从空气中莫名显现。这手看起来只会属于某个将死之人,但却能如同撕纸张一般将稳固的空间撕开一个缺口,然后,手的主人就这么走了出来。
确实是个很干瘪,很枯槁的老头子,站在那里的身高还不到叶真的膝盖,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个小孩。但这老头带给叶真的压力却比直面一个巨人还要可怕,他只站在那里不动,竟就压迫地叶真的意念力连体表都散不出去。
“有意思,一副皮囊,一个外来者。五十亿年了,我还以为他忘了我们的约定。呵呵呵。”老头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叶真的全身上下,口中则轻飘飘地说着令他胆寒的真相。
此时体内的黑杰克也没了动静,但叶真却不想就这么憋屈地被压制着。他压榨着自己全部的力量,憋红了脸终于能张开嘴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送你来的家伙没告诉你么?”老头有些迷惑挠挠头,似是要去想一个已经淡忘了很久的问题。“真是太久没交流了,凡人们喜欢叫我神,或者造物者,虽然我两者都不是。你可以叫我盖亚,这是我常用的名字。”
“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叶真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他到反物质世界只是要寻找重生的方法,可从来没想要面对这个世界的神啊,娜塔莎也没半点没提醒过这个。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老头没有回答叶真的问题,低下头似是在想些什么。突然,老头伸手按向叶真的头顶,毫无征兆,而且避无可避。幸好这一按并非是要对他怎样,干枯的手掌摸在头顶却是轻柔无比,只是有些恍惚,但转瞬即逝。
“有意思,老家伙狡猾狡猾地,送个信也这么多名堂。出来吧!”老头盖亚一声轻喝,叶真不明所以间忽觉得胸口一阵闷胀,一团黑雾就吐了出来。黑雾有形有样,分明就是黑杰克,这家伙不是不能接触反物质世界么?
“宇宙历七十四亿XXXX年,誓约生效。”黑杰克露面后,既不惊恐也不尖叫,却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老头听了这话却是默默点头,而下一秒,黑杰克只发出半声‘噶’的尖叫,竟就崩散在空气中。这也难怪,谁让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做了神的信使,自然也要有为信仰献身的觉悟。但叶真可不这么看,他只是看到一个过河拆桥的桥段,这让他惊若寒蝉。
“原来如此,挑选一批凡人,把他们丢到各种危险的世界里经受磨难,同时赐予力量么?真是个挑选战士的好法子。呵呵呵,不错不错。”盖亚竟没有再提黑杰克的传话,而是将话风又转回了叶真头上。
“看来你就是他这一次挑选出来的战士了,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有意思啊。那么,你想知道一切么?”
想知道一切么?废话,当然想!但是,叶真挪到嘴唇的话语却迟迟不能吐出,又或许是不敢吐出。他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或许他已经见识过大部分人类都从未见过的风景,但这并没有让他对‘未知’失去敬畏。只是眼前这机会,错过可未必能再来。叶真咬紧牙关,狠狠地将自己的怯懦丢在脑后,嘴中蹦出那个字来。“想!”
这世界原本什么也没有,不单光明,连黑暗也不曾存在。混沌,没有时间,也无所谓空间。突然有一刻,混沌里有光明爆发,纯粹且单一的能量瞬间充斥了每一寸混沌的所在。于是混沌被压缩,被凝固,最终从混沌里诞出一个巨人。
这巨人乍一出生便伸手去遮挡光明,于是这光明中第一次有了阴影。巨人讨厌孤独,于是便将光明打散,让光明的碎片汇聚成一颗颗点缀在阴影中的繁星。而巨人的阴影也不甘示弱,在黑暗中创造出同样多的小世界。
也许是因为同根同源,阴影造出来的世界几乎和巨人的完全相同。最初的巨人并不在意这些,阴影也同样,于是他们的世界越来越丰富,直到他们精力耗尽。
巨人死去了,他的身躯化作宇宙的养料,他的精神创造出了无数的生命之源。巨人的阴影也随即死去,为他的阴影世界提供生存的土壤。但宇宙并未就此宁静,无数年过去,光明和阴影中分别又诞生出了两个同源却不同质的存在。
这两个存在却不像巨人与自己的影子那般地和睦,从诞生之初,它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歇过。物质被吞噬,物质被解放,物质坍塌,物质重塑。无数亿年过去后,胜负虽然还未分出,两个存在却同时停住了手。因为它们发现,如果再这么激战下去,它们所创造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什么都发展不了,什么也都延续不下去。
于是只能休战,两个存在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谈判。较量还是要继续,对它们而言,这几乎已经成了生存的意义所在。但较量的方式却可以商量,于是商定各自去想一个方案,五十亿年后再拿出来比较。
“所以,我的世界的至高神就是光明?而你就是黑暗?”不需要言语来解释,盖亚直接让叶真看到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两个创世存在的恩怨,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是的,我就是黑暗。”盖亚老头笑眯眯地答道。“五十亿年了,我也想了不少的方案,但现在不用拿出来了,光明的办法我很喜欢,就这么办吧。”
“就这么办?怎么办?我来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事需要……”叶真艰难地咽下口水,力量上他根本没法反抗,但就要莫名其妙地去开始什么争斗,他又太不甘心。
盖亚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来此不是为了复活你的同伴么?做为奖励,我会为你复活他们。呵呵呵,这件事光明可做不到。”
“然后,你们有一年的时间去准备。一年之后,战争开始。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盖亚完全没有再给叶真说话的机会,他只是自顾自地不知在唠叨些什么,那语言根本就没法用耳朵去听。片刻后,叶真只觉得脑袋一阵迷糊,眼前所见的一切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间宏大的宫殿。
脚下踏着黄金砖石,头顶悬着翡翠灯饰。宫墙上的每一处花纹都有宝石点缀,每一个转角都镶嵌着珍珠玛瑙。前前后后的宫廷支柱周围,更有数不清的白玉雕像拱卫。这些雕像,有些像人,有些不像,形态各异,倒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叶真现在头大的是,他到了哪?盖亚究竟把他送到什么地方了?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也没分清这间宫殿到底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之际,宫殿的穹顶之上突然降下一道光芒。光明大放,刺得叶真泪流满面。但在光芒之后,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娜塔莎,无尽神殿的保卫者。
“娜塔莎?我这是,已经回来了?”
金发女人并没有回答他,表情冰冷,面孔也仿佛被凝固一般。正当叶真以为这可能只是个影子的时候,她开口了。
“你不用在意这具躯体原本的名字,她暂时被我借用了。”
被借用了?叶真瞪大了眼睛。娜塔莎的强大他是了解过的,能轻易就占据她躯体的存在,在他知道的范围内,似乎也只有某个存在了。
“你是,光明?”
“是的,我就是光明。”‘娜塔莎’的樱唇只微微张合,声音便响彻整间宫殿。“你很好,千万年来我挑选了无数的代言人去寻找黑暗,但只有你做到了。你很好。”
“我们的战争结束之后,我们的世界却将我们分隔了开来。因为约定,我们不能用自己的力量破开世界去寻找,那和开战没什么两样。所以,代言人是必须的。”
‘娜塔莎’脚步未动,瞬间却已到了叶真眼前。和黑暗一样,她的手抚上了叶真的头顶,不过这次没有恍惚的感觉出现。一触即收,‘娜塔莎’就像没有动过一样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黑暗的提议我接受了,一年,时间很充裕。那么,做为地球的代表。一年后再见,叶真。”
做为最高等级的存在,光明显然和黑暗一样是不喜欢听人说话的习惯。叶真还想再问这一年里他要准备些什么,眼前一暗一闪,他却已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叶真就站在大厅的正中间。空荡的室内灰尘遍地,将原本高档的桌椅吧台、音响设备全部盖在灰霾之下,不细看几乎分辨不清。但不需要这些东西叶真也能认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分明就是七夜酒吧。
七夜酒吧,叶真离开这里还不到一年吧,却已恍如隔世。也怪不得这里空无一人,因为被查抄,酒吧早就歇业整顿了。
“见鬼!怎么这就把我送回来了,复活的方法呢?盖亚难道是骗我的?”叶真没什么心情徘徊旧地,莫名其妙就被连续传送了两回,好似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任务,结果却是连最初的目的都没有达成,这实在是叫人郁闷到无以名状。
轰!啊!突然一声爆响将满屋的灰尘的都震散了开来,叶真还来不及猜测发生了什么,厨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那声音,是曾柔?
他想也未想就冲厨房奔去,才到门口,门内的身影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不是曾柔又是谁?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真!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呜呜呜,外面好多怪物。”
小曾柔整个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叶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边搂着她,一边上了酒吧的阳台。天色微明泛红,正是黄昏时分,而目瞪口呆的叶真眼前也是一场黄昏,诸神的黄昏,世界末日。
天空之上,除了昏黄的落日外,密密麻麻点缀着无数的怪异生物。有金属的,好似飞碟,有生物的,好似火龙;大的比乌云更辽阔,盖满天穹,小的只有拳头般大小,却比猛虎更加凶悍。
地面上,除了四散奔逃的人类,还在顽强抵抗的人类士兵之外,剩下都是些无以名状的恐怖生物,虽然对叶真来说它们大都非常熟悉。丧尸、异形、机器人、终结者、恐龙,幻想中的生物一起齐聚地球,它们屠杀人类,或者相互屠杀,地面天空具都喧嚣一片。而更远方,一条庞大的触手正从海平面处冉冉升起,触手的末端正好似玩具般捏着着一艘人类最强大的海上兵器,航空母舰。
再向天空更深处看去,才露出洁白面目的月亮上,分明正有无数巨大的阴影在涌动。能在地上看见,那些阴影每一个的面积都至少相当于整个华国。
“真是疯了,别怕,别怕……”叶真一边轻拍着曾柔的后背,一边心底却一阵阵发凉。这大约就是至高神没有交代他接下来一年他需要做些什么的原因了,世界末日啊。在这世界里要活到了一年后,那不是神也该接近于神了。
“吓死人啦,队长!”突然的尖叫将叶真唤醒过来,他回头看去,却看到了郭玲玲的小脸。
“这下可以打个痛快了。”阳台的大门敞开,岳菲红扎着袖口便踏了进来。她的身后自然跟着佳美,而佳美的身后则是点头向叶真示意的林家兄弟。
“好久不见啊。”最后踏出房门的,自然是银装素裹的艾兰,似乎每一次见到她,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
“好久不见……”叶真眼眶酸楚,嘴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吐出的却也只有一句话。有他们在,只要有他们在,世界再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打过去就是,打过去就行了!
PS:结尾了,有些仓促。在这本长篇中,做为我本身暴露的问题是在有些多,力量体系不完善啦,剧情支线过多难以衔接啦。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后继乏力。
我现在开始准备新篇,自然也要改正能改正的所有问题,大家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