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在通讯过程中因愤怒而咆哮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自己前脚才将第九区事件提交上层,一个钟头不到下属就受到了攻击,说这其中没有关联几乎连白痴都骗不过去。
约瑟夫当然不是不知道第九区存活者的重要性才让莎拉带着他离开,他只是太清楚名为叶真的第九区遗民的重要了。十年前,在约瑟夫第一次接触到第九区三百万人口消失的重大事件时,本还是抱着极度兴奋的心情。因为与他合作的同僚,不是来自第一区议会的高级警司,就是其它大陆区的顶级侦探,可谓是群雄云集,群英荟萃。
然而,即便是有着如此多的强者,对这起失踪案却依然无处下手。整整一年调查不出任何结果后,调查队只能宣布解散。但是,就在心灰意冷的约瑟夫当晚回到家时,家里却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追溯者,认识他的人都这么称呼他。所有的外地探员中,和约瑟夫最谈得来的就是这名来自中华香港区的超能者。不过在所有外地探员马上就要离境之际,追溯者却不是来找约瑟夫喝酒的。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只能说给你听。’追溯者是这么说的,单单这么一句话,约瑟夫牢记了整整十年。当年追溯者留下的那条线索,他更是不敢忘却。他知道自己这个本地人是追溯者为寻找真相留下的最后一根线,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根线再次动弹已经是十年以后。
约瑟夫交代莎拉先追查杀手的痕迹之后,自己便提前下班回家。得知叶真是个可以单独击败黑鱼战舰的超能者后,他对莎拉的安全就不再担忧了。只是很多事情还不能透露给这名下属,风险实在太大。
回到家,关紧房门,启动干扰仪,打开单独连接卫星网络的电脑,输入密码,解密防火墙。十分钟的熟练手续后,约瑟夫再次见到了每年都会会一次面的追溯者。追溯者看起来还是当年一副40岁沧桑男人的摸样,但看履历,这名香港区首屈一指的高级侦探已经98岁了。他出生的时候,地球甚至还是在战乱时期。
“你应该听听这个。”约瑟夫没有多说废话,干扰仪虽然可以屏蔽大多数的窥伺电波,但它本身的存在却也极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事件的起始很快被约瑟夫转述完毕,追溯者先是沉默,但一分钟后他就抬起了头。
“三小时后去机场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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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在脱离杀手的身份之后,并非像电影中描述那样远离世俗,反而更融进了普通人的世界。虽然这是个超能者和法师用力量掌控的世界,但普通人依然是组成整个社会的大多数。如果用百分比来比较的话,超能者和法师占了1%;,变种人占了0.5%;,人类补完计划成功者和失败一起又占了0.5%;,而剩下的98%;便都是平凡的普通人类了。
当然,在科技占据主流战略力量的情况下,普通人类亦不可说是毫无战力可言。所以即便是作为劳力,作为智囊,又或者作为助手,普通人类都是在毫无争议地推动着整个人类的进步。主导世界的,实际上还是普通人。
也许用了什么手段,又或许只是金钱开路,反正伊丽莎白轻易地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在40岁的时候以一副艳丽美人的扮相当上了当之无愧的脱口秀明星。当然没人看得出她的年龄,做为超能者,她可还活在少女时期呢。
警车毁了,莎拉临时借用第五区警署的办公电脑查到的资料便是以上。凯瑟琳,不,应该是伊丽莎白的资料只有她40岁以后十年的信息才有相关的视频做为证据。其余的在此之前的信息则完全不能做为参考,六年小学,六年中学?鬼才相信这么平和的生活会养出那么强力的杀手。至于调查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则完全找不到相匹配的信息了。这也正常,能找到的杀手全都进了联邦第七区。
如此一来,莎拉的调查就进入了死胡同,最后的一条线就只有凯瑟琳的住址。莎拉信誓旦旦地认为可以在这里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叶真则不看好。谁会把犯罪证据什么的放在自己注册过地址的家里啊,换成他就肯定不会这么做。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了,乘着不能飞的警车,莎拉带叶真来到一幢没有一扇窗户的圆柱式建筑前。
送他们到此地的警察敬个礼便离开,没有半分寒暄的打算。这份冰冷之前在警署中的时候叶真已经感受过了,暗想着即使世界大一统了,这种层次分明的阶级观念还是半点没有改变啊。
“这是什么地方?”没有窗户的圆柱看起来就像一根笔直戳向天空的天线,够粗壮亦够震撼。抬头放眼,竟看不到圆柱的尽头在哪里,就好像直接捅向宇宙了一般。
“通天塔。”莎拉绕着圆柱开始转圈,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找到了什么似的贴了过去。“多数情况下,通天塔都派不上用场,它是为十年后的地球人造轨道环准备的。简单的说就是一部电梯啦,从一区到五区都没问题。唔,最好还是不要去一区,会被枪毙的。”
话还未说完,通天塔银灰色的外墙就在莎拉的指纹、视网膜检查后打开了一扇小门。门内空间并不大,看着也确实就像一部电梯。叶真踏入后小门关起。“三区。”随着莎拉的声音指令,电梯的内墙上突然放起光来。不过叶真很快就发现那并非灯光,而是墙壁变成透明后从外界射来的自然光,很有意思,就和观光旅游用的电梯一样。只不过通天塔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等叶真欣赏什么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莎拉警官,您的新车。”电梯门打开后,出口就连接着一条第三区的空中道路。不远处一辆崭新的警车就停在那里,想来是约瑟夫探长给安排的。开车来的司机是个很年轻的警员,看他恭敬的态度,职位肯定比莎拉低上很多。比莎拉这个新人警察还要低的职位是什么?义务警还是临时工?叶真上车后恶意地猜想。那名警员甚至都不要莎拉载他一程,交出警车后竟是去另一条路上搭了出租。
“出发吧,去凯瑟琳的家!”拿到了新车,莎拉顿时意气风发。警灯拉响,嗡地一声就超出了路面上的限制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