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登,索马里反抗组织前任军队指挥,现年61岁。在带领反抗军组织战斗的二十年生涯中,他的手上沾满了本国人和外国人的鲜血,为自由,为食物,为人民,里加登杀人的理由每一条看起来都是分外地正当,所以即便他头上戴着‘屠夫’的称号,反抗军的首领也从没指责过他半句。
然而,里加登在他六十岁的那年,做了两件没有任何人想象的到的大事。第一件事,就是里加登单方面宣布退出反抗军组织,而第二件事,就是他将同时出任政府军高级官员。
没人知道为什么已经年过六十的里加登要这么做,为钱为权似乎都不可能。但他就是这么做了,而且在上任的第一天便交出了一百名反抗组织成员的头颅做为投名状。这一行为让他直接从反抗军的英雄转变成了反抗军欲除之而后快的死敌。
郭玲玲现在手上抓着的,便是这个无间客的详细资料,这就是她的任务对象,她必须在两个钟头的时间内杀掉的‘敌人’。
里加登并不是很难找,他虽然群敌环视,却一点也没有躲藏起来的想法,他的住宅就在摩加迪沙的最中心,一座改建过的古代皇宫。里加登雇佣了无数要钱不要命的佣兵,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守着整座豪宅,而在他的内宅中,更是有着与他一同叛逃的五十名前反抗军死死保护。这样的防守,已经让几十名反抗军英勇的死士白白牺牲了。为此,反抗军组织不得不向全世界发布高额悬赏令,里加登一日不死,反抗军的士气就一日无法走出低迷。
郭玲玲手中是有着地图的,地图当然是由发布悬赏的反抗军提供,地图上还很友好地用英文标注了大部分的地名,以保证‘国际友人’可以看懂这些。不过按照悬赏令的意思,接受任务的佣兵们,最好还是要与反抗军组织的当地工作人员接触一下,以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不过在艾兰的建议下,郭玲玲决定不管那些要求,她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反抗军的所谓合作。
啪,一家装饰较为精美的小店被郭玲玲用力推开,她虽然不认识阿拉伯语,但酒吧的招牌标志‘酒杯’她还是认得出来的。是的,这是郭玲玲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杀人之前她必须要喝点酒来壮胆才行。
“嘿,这儿白天不营业!”
正在打扫大厅的伙计显然被郭玲玲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而且地上刚刚被清扫聚起的灰尘也被大门给扇得到处都是,由不得伙计不心生恼怒。
“只喝一杯就好。”既然对方喊的是英语,还略能听懂的郭玲玲总算可以回应一句,但其实就算她不说,别人能看出她想做什么。她完全无视伙计抗议,已经自顾自地坐到了吧台前,她就差直接说‘我不喝酒是不会走’的了。
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无论在哪都是至理名言。虽然酒吧里现在既没有侍应生也没有调酒师,但骂骂咧咧的伙计还是给郭玲玲的面前放上了一瓶高纯度的威士忌,美元的威力在哪个国家都是很凑效的。
郭玲玲现在自然是没有品酒的想法,她现在只想让脑袋稍稍有点感觉,让她能够完全地将所谓恐惧丢去脑后。当然也不能喝醉了,郭玲玲还没有直接去送掉自己小命的想法。
半瓶烈酒下肚,感觉很快就涌了上来。郭玲玲迷蒙地闭上眼睛,让混乱的大脑将思绪全部集中在两件事上。一件是如何去杀里加登,而另一件则是,杀掉了里加登后如何逃跑。
恐惧和慌乱顷刻间全都离开了郭玲玲的大脑,她仿佛又回到了在酒吧痛殴几个无赖黑界的那个夜晚。剩下的半瓶威士忌郭玲玲没去再管,她目前还能分清适量和过度的分别。她就这么突然站起,然后大踏步地离开了座位,她要去杀人了。
酒吧的位置距离里加登的豪宅已经非常接近,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也就是反抗军组织提供的另一条线索的时间。每天的这个时候,里加登都会离开他的豪宅,乘坐特制的运兵车前往一公里外的政府军军营。这也是每一天他唯一会离开那座碉堡的时间。
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刺杀时间,但也就是在这个时间里,反抗军的十名死士被当街打烂了脑袋。里加登又不是个笨蛋,每天的这个时候,他身边的护卫力量那都是足够达到总统级别的。
隔着两条街,郭玲玲已经可以看见两辆装甲车停在了里加登豪宅的门口,他很快就要出来了。郭玲玲当然不会就这么傻乎乎地直冲上去,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建筑格局和道路分布,地图上画的并不十分详细,至少它是画不出里加登豪宅旁的那一幢二十层高的大楼的。
就是你了,郭玲玲选定目标,当即在里加登已经向四周散开的守卫产生怀疑之前转头就走。她没有迎面冲上去的想法,她也没有像林家兄弟那样足以开山劈石的强大能力,所以她只能另辟捷径,用最小的力量达到最好的效果。反正,只要能杀人就可以了。
在心底默默地计算着时间,郭玲玲回头走了两条街,这才改变方向,从里加登行进路线的建筑背面奔向那座她事先看准的大楼。那座大楼房间甚多,而里加登毕竟还不是总统,他是没有权力也没有那个兵力对整座大楼进行地毯式的检查的,事实上他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就算能躲进几只小猫又能怎样呢,就算他拿着反坦克火箭,那也得有机会发射呢。
郭玲玲当然没有反坦克火箭,她甚至连一把手枪都没有,不过即便是有,她也不会用。她要杀人,依靠的自然就是已经和她如同血脉相连一般的‘呼唤之藤’。
从大楼二层卫生间的窗户破窗而入,郭玲玲黑衣黑纱的装扮让她就像一个黑色幽灵一样地在大楼内四处走,有人注意到她,但没有人在乎她。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找到了一扇靠近街面的窗户,不远处,里加登车队正缓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