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昼一看都前面面如死灰的洛迦,第一次产生掉头就走的念头。对于当初他们对鸢羽设下的全套,或许成为他们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包括王上。
“喂,你这家伙来这里做什么?送死么?”龙昼充满戾气的双目盯着洛迦,恨不能将鸢羽对他的怒气全都宣泄到洛迦身上,庞大的身躯向前一闪,停留在离洛迦不到三丈处。
洛迦哪里这么近的看过龙,而且还是传说中杀伐不断,戾气十足的龙昼。
洛迦两腿一晃,整个人就要向下栽去,“砰”最终以单膝跪地挽救了自尊。如果让人知道他堂堂银甲卫队队长,只被暗系蛟龙一句话吓得瘫倒在地,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大口喘着气,“本队长……是……”他看着龙昼那双眼睛,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快。
龙昼眉头一皱,一抓子拍过去。“啪”,洛迦整个人被扇飞出去。然而,这还不算完。洛迦刚一着地,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巨大的黑影将他罩住,黑色的利爪一下子摁在他身体。
“嗤”一口鲜血喷出,龙昼的利爪死死禁锢着洛迦的脖子。“咳咳”。
“队长!”
“队长……你没事吧?”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他是神殿的银甲卫士,是神殿的守护者。现在是队长,以后还有上升的空间,他以为总有一天他能坐上当年楚天歌那样的位置,拥有自己独特的力量,可以在天地间掌控他的法则。
“还不说吗?老子没心情跟你耍花枪,再不说,老子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龙须一甩,空气中扬起沉沉的杀气。
“奉……奉神君的法旨,去冥府捉拿穆婉流萤一派。咳咳……”
又是一口血吐出,喷的他满脸都是。
坐在光系夔龙头顶上的鸢羽一拍青铜龙椅,站起身:“你是说,神君已经知道流萤来了冥府?”
“是……而且,半个时辰我们若不回神殿,大军就会来支援。鸢羽,带着魔兽大军退回修魔道吧,不要……不要和神殿对上,你好不容易才能摆脱神殿,没有必要再搅进去。”
说这话时,洛迦努力抬起头,看着光系夔龙头上的那抹红色,满是担忧地说道。
“不值得……有四龙王在身边,神殿也会忌惮几分,神君即便知道你在修魔道也不会轻易对你动手。”
“哼,你倒是会假好心。以为这样本君就会放过你?龙昼,闪开!”双臂一张,鸢羽身子一闪便出现在了洛迦的面前。
右臂一指:“站起来!今天本君绝不会让你去追捕流萤,而且似乎我们也该结束这场追逐了,洛迦。如此,那便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哼,动作还真是该死的快。如果不会她恰好带着魔兽大军过来截住这群人,流萤和楚天歌不但要面对冥府重重阻碍,还要被人在背后抽冷子,恐怕到时候别说拯救银狐一族,连她自己和楚天歌都得搭进去。
银狐族的大祭司,神君肯定不会放过她,而且神君也绝对不会愿意看着楚天歌这般没事找事做给他添堵。
她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满脸血迹的洛迦,像豹子看自己的猎物。
看到她唇边勾起的戏谑,洛迦心底狠狠一颤。她不是鸢羽,不是那个白衣飘飘的命运女神。她是魔鬼,是妖物!
良久,他挣扎着站起身,又咳出一口血沫。该死的暗系蛟龙,那一爪子拍得他五脏错位,又踩得他内脏受损,不愧是上古魔兽,神躯也经不起他这般折腾。
他苦涩地扬起一抹笑:“是,该终结了。可是我从不觉得我哪里错。追捕你是这样,如今追捕穆婉流萤也是这般。神殿的规则,谁都不可以违背,神君的法旨,每人能够反抗!”
红色的衣裙扬起,她仰起脸,满面生寒:“是吗?那就来吧,本君承诺你,一定不会杀了你,本君会让你看着神殿的法则是如何被打破,神君是被如何反抗的!他想要一手遮天,以为这天上地下就他一人说了算,那是不可能的。如今,本君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做鼠目寸光。这个世界本就该顺其自然,任其发展。本君要让他忏悔,当初的剿杀盟是错误的决定,罢免楚天歌、重惩蠡诗月是错误,放任血族残杀夜狼一族是白痴的行为,坑害银狐一族更是错上加错!”
她嘶声吼道,全身的戾气止不住的外泄,一头青丝被劲起吹起。洛迦双目不断瞪大,这样的鸢羽在他看来,是真的疯魔了。
可是,说她不是鸢羽,她的坚持却又是那么明明白白,一如当初她头也不回的叛离神殿,坚持自己的想法。
是神殿真的那么冷漠无情,还是神君太过刻板墨守成规?
第一次,身为神殿的银甲卫士,他开始质疑神殿,动摇了他的信仰!
“不,鸢羽,不要为你的叛离找借口,不要为你的自甘堕落寻理由……”
“蠢货!即便是本君变成现在的样子,本君依旧不后悔你知道吗?就算有一天本君率领魔兽大军攻上神殿,撼动擎天神柱,却最终不得好死,本君依旧不后悔。因为那是本君早就想做却一直做不了的事情!如今,本君有了它们,有了四龙王,有了银狐一族,本君还会率领所有饱受神殿迫害的势力,与神君周旋到底。你给本君看着!”
她双臂一振,强大的气场将洛迦逼得后退数步。
“你……”洛迦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得有多大的怨气和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哼,现在,该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烂账了!”说罢,不待洛迦回过神来,一道红色的光飞纵而出。
猩红的眸子微微一沉,双臂舞动起来,驾驭者那道红光倏然发起攻击。
“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本君不会一路狼狈逃窜,甚至被逼进入北冥,也就不会遇上赤焱那个混蛋。若不是你像条狗一样,死咬着本君不放,本君也不会被赤焱那混蛋伤害,更不会丢掉神躯,进而堕入九幽。你可知道本君落入修魔道是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你可知道本君能重生一回饱受什么样的痛楚,你可知道本君差点灰飞烟灭,差点被残翅虫吞噬!都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她嘶吼一声,红色的光“砰”一声碎裂成一片片红色的独叶海棠,“轰”密密麻麻的独叶海棠犹如海浪一般扑向洛迦。
漆黑的瞳孔不断放大。铺天盖地的红色兜头袭来,杀气弥漫,压制得洛迦动弹不得,竭尽全力,也不会是勉强抬起手臂挡在身前。
然而,“嗤嗤嗤……”银色的盔甲被割裂,分散,稀里哗啦四散而去,红色的花瓣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但撕裂银甲,还带起一道道血肉横飞,鲜血淋漓。
不过一个照面,鸢羽傲然一挥手,花瓣散去。洛迦浑身浴血,如同一只破布娃娃狠狠倒栽出去。
“咳咳……”破碎的内脏混杂着血吐出,他仰面无力地躺着。一招,只是一招而已,他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她竟然已经厉害到了这般的境地,难怪有那个胆子口出狂言!
全身难以言表的痛楚袭来,这滞后的感觉真是该死的要人命。一刀刀,这会儿才有血肉离体的知觉,那样清晰,好诡异。那东西是什么花瓣,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痛楚直接将他淹没,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然而身上一道道伤口还在止不住的流着血。
“你会永远记住这些伤痛,直到本君同意你死去!”一扬手,鸢羽重又落回青铜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