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上次说你以前有个……啊哈哈哈,你懂的。”陈宝随口胡扯。
“女朋友?”
“对,女朋友。怎么情况?不如,回国把她娶了?”
“你以为说娶就娶了。她家里很看重出身,而且这个年纪,估计早和门当户对的结婚了吧。那些家族,家里的长辈跟皇帝似的一言九鼎,你根本没办法做主。”
“说得也是。算了,不提这个吧。”
“嗯不提这个……那现在说点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想说,我现在就像在做梦,不如你们两个合伙揍我一顿,看看我是不是清醒着。”
莫文娟在一旁发愣,一边听着这两个大男人胡说八道,随后叹了一口气,去给每人倒了一杯水来,推到他们面前。
“两位新世界首富,先喝杯水压压惊吧。”
陈宝端过桌面上的杯子,似乎这杯子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拿起来在手中转来转去,眼睛盯着仔细观察里面的水,仿佛要看看水分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那模样纯就像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真给刺激得不清。不过,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坐在他们如今的位置上,恐怕都要如此,实在是不敢置信,这般梦幻的结局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莫文娟说的没有错。世界首富,真正的世界新首富。就在这一刻诞生了。
“算算我们赚了多少钱……”刘金树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莫文娟呵呵了两声,似乎女人在关键时刻承受力比男人还要高一些。此时此刻,不但是陈宝和刘金树的身价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就算是莫文娟,恐怕也已经挤身世界百富榜前列。
但她没有任何的觉悟。
“这次赚的钱,多到我已经不想看了,肯定会把我吓到。我现在才觉得我心理承受能力还需要修练,看看文娟,还有理性倒水给我们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拿两瓶伏特加,二锅头,这样才能让我忘掉发生的事情。”陈宝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盯着莫文娟。
莫文娟也不理他,机械化一般只回答刘金树的提问。
“两千亿做空……使用了杠杆倍率八倍,相当于一万六千亿……股指掉了近三千点……每掉一百点,我们就赚两百亿……目前帐面大概盈利……七千五百亿左右……”
“哈哈……哈哈……说了别去计算,这数字,太不真实了。”
这样的数字,足以把人吓死,但陈宝他们听到这数字只剩下干笑,任谁听了都像在做梦,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啊,好一个七千五百亿,今天真美妙,我爱今天。我们现在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九千多亿,近万亿,这是什么数字,这是天文数字。一个人一辈子能挣到这么多钱,那钱对他还有意义吗?花到地球末日都花不完了。”刘金树摆了摆手,让莫文娟别再说下去了。
“刘总,还没结束呢。”莫文娟提醒他说。“交易所关闭,不知道要关多久,这种行为只是暂时止血,一旦开市,只会变成更疯狂的抛售狂潮。股指有可能跌到一两个月前的水平,跌回一万三千点左右,那才是真实的水平。现在还处在一万六千点的高位……”
“我已经没兴趣再看了。重新开市之后才是真正股灾的发生,这一点恐怕谁都知道,但依然控制不住人类的群体行为。这真是人的悲哀。”
“嗯,人的悲哀。这次不但是F国的国家财富,连同西方资本巨鳄都陷了进去,蒸发掉的钱恐怕能让F国人举国辛劳十年。这就是股灾,这场股灾比当年广场协议还要深重,够记载在历史之中了。”
陈宝现在只能干笑,看不出悲喜,一瞬间似乎脱离了凡尘俗世,飞升成仙。“那接下来想做些什么?不如出去喝两杯?现在开始,我们要更加低调才行了,否则恐怕会变成众矢之的,看来钱赚得太多也会有麻烦。”
刘金树指着陈宝哈哈大笑,现在在他们的身上,年龄已经不重要了,好像变成了两个小孩。莫文娟的沉稳反而像他们的长辈。
“你现在要是出去让人知道你身价超过近五千亿,几个比尔盖次都比不上你,恐怕全世界的绑匪都要盯着你,当年港台那个李家成的家人不是给人绑票勒索十亿吗?抓了你至少要勒索一百亿才够吧?”
“现在谁要是勒索我一百亿,我马上给他现金,绝不反抗。”陈宝抬头望着天花板,好像真的一样。
莫文娟切了一声。“一百亿你说得好听。你知道换成钱有多少么,累死他都搬不动,拿不走。所以说有时候钱多了真的是要命。”
“我倒忘了面前还有个百亿富婆呀,请让允许我采访一下莫总,当亿万富豪的滋味怎么样?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咳咳。回家给父母买套好房子,至少要三环以内吧?然后呢,再去周游世界,然后呢,……然后的事情然后再说吧。”她白了陈宝一眼,“你知道有计划的花钱也是很累的好吧?有空采访我你不如先放我一个月假可以吗?”
“当然不行。从现在开始,你们谁都别想放假。我们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刘金树突然恢复了正常,义正言辞的说道。
“文娟,让人调查一下RY集团,我要详细的报告。还有,他们在这次股灾之中损失多少,目前在市场上的流通股有多少,股东都有哪些人,全部都要。”
“唉,假期泡汤了。”莫文娟转身出了会议室,立即去办交待的事情。
……
井逸琅现在是欲哭无泪。他虽然在金融市场上滚打十来年,也没真正经历过这样的悲剧。自己投入进去的七十亿,虽然看起来还剩一百多亿,却已经完全变成了泡沫的影子,看得见却抓不着。
他现在恨不得时间停止,不,是时光倒流。倒流回昨天。或者倒流回两个小时前。
现在的他,整个人已经麻木了,陷入了疯狂与麻木交织组成的神经病一般的精神状态。
他不停的回想起自己怎么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之中。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井氏财团的继承人,和一般人比起来,他从来不缺钱,随便拿出几亿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无论是周游世界,还是买游艇,买飞机,住别墅,请佣人,都是轻而易举的。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一切的奢华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遥不可及,仿佛变成了昨日的梦境。谁能体会他现在的悲凉?
迎接他的,不但是未来可能欠上近百亿债务的绝望处境,还有丧失继承人资格,被逐出家族的恶果,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井惠子的嘲讽和冷笑,得意洋洋的冷笑!
他忽然脑子一阵激凌。
“惠子……!是她,是她!是她害了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