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子前的罗小黛接过水龙头的水漱了漱口,吐出的水流到白净的池子里有了丝昏黄,她看着那团不明昏黄物,怔怔想,我该不会把胆汁给吐出来了吧。
不过胆汁是黄色的吗?
她甩甩头,这不是我之前喝的果汁吗!罗小黛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愚蠢,抓着头发无声呐喊,不过让她更抓狂的事是她想起万芒叫那个孕妇为姐姐的画面。
姐?是某个英文名的发音吗?还没明白过来,脑海中立刻浮现万芒半裸上身从厕所里出来的画面,真是秀色可餐,人长的好,身材又棒……正当沉浸在想象中,脑海中有个声音窜出来:罗小黛!你疯了吗!
她清醒过来,捧了一些水泼在了自己脸上,好让自己清醒点,怎么净瞎想些有的没的。
万芒穿好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对于姐姐的到来,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连电话都不提前通知一声,风风火火地赶来,真的是好大一个惊喜。
“姐,你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万芒在方柔身旁坐下,头仰在沙发靠垫上。
方柔撅着嘴,不停摸着肚子说:“怎么?不高兴?我带着你未来的小外甥来看你还有错?还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哎!姐你说什么!”万芒一听这话,头一下立了起来,“她就是上来借个厕所。”
“借个厕所?我可不相信,借个厕所你怎么在里面洗起了澡?”方柔不怀好意的对他笑着,万芒正要解释,罗小黛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罗小黛一出来,两个人停止了谈话,方柔打量着她,让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那个……我该走了……你们慢慢谈。”罗小黛挥挥手向门外走去。
“你等等。”万芒叫住她,“这么晚了,这里离公交站远,坐出租车你一个女孩不安全,让我姐送你回家。”
果真是他姐姐,罗小黛快疯了,她居然把他姐当成万芒前女友为私生子找上门讨要说法,她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每天就知道瞎想。
方柔听万芒说让她送罗小黛回家,楞了一下,万芒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道:“啊!对,我是路过万芒家来看看他,我也该走了,楼下他姐夫等着我呢,万芒说的对,你一个女孩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还没有等罗小黛答应,她就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自然拉过罗小黛的手:“走吧。”
恭敬不如从命,罗小黛见她行动不太方便,扶着她出了门,万芒起身想去送她们,被方柔制止:“好了,你不用送了,让我们两个聊会儿天。”
方柔冲万芒调皮眨了眨眼,万芒知道他姐的小心思,千叮呤万嘱咐:“姐,我和罗小黛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东问西问的。”
“好啦好啦。”方柔拍拍他,牵过罗小黛的手就离开了。
万芒还是放心不小,站在门外冲着等电梯的罗小黛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罗小黛转过头看着他,听他要说什么,万芒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句话,掉转回屋子里,一把将门拉过来关上。
“叫我名字好玩呢。”罗小黛别过头,发现方柔正抿嘴笑看着她,她点点头回笑,心里打起了鼓,这姐弟俩看人都是这么让人心里毛毛的,果然是亲姐弟。
罗小黛问:“你和万芒是亲姐弟还是堂兄妹?”
“我们是亲姐弟,我比他大三岁,他没向你提过我?”方柔问完后,心里一紧,复想,万芒应该不会向别人提起家里的情况,就算是女朋友也应该不会向她提起吧。
罗小黛奇怪这方柔问的话,为什么万芒会向她提她呢?万芒话不多,就算两个人能在一起聊天,但还没有亲密到谈起对方的家庭情况。
“他连自己的事都很少谈,要不是你今天来找他,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姐姐。”
方柔想,果然是了。
“那你是万……”罗小黛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方柔。”方柔纠正了罗小黛的话。罗小黛觉得奇怪,他们不是亲姐弟吗?怎么姓氏不一样?难道是同父异母?怪不得万芒变态阴暗,说不定他的家庭环境促使他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罗小黛自动想象出了一集苦情悲惨戏,戏中万芒被虐的体无完肤,她快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给感动哭了。
“万芒是他的艺名,他的本名叫方芒。”经过方柔那么一说,罗小黛脑袋中所有的画面碎成了渣渣。
原来是这样啊,不止是想多了,是想的太多了,罗小黛感到羞耻。
走出公寓,刚好有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她们面前停下,驾驶窗摇下,一位温润儒雅的男士探出头,对方柔说:“时间刚刚好。”
方柔腼腆一笑,介绍起身边的罗小黛:“这是小黛,今天坐我们车回家。”
眼前这男人想必就是万芒的姐夫吧,方柔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吧,罗小黛点头致意:“你好。”
“你好。”武想温柔一笑,“真人比电视上还要素净些。”罗小黛笑笑不语。
武想下车帮方柔打开车门,服侍她上了车,接着罗小黛也上了车,这辆与黑夜化为同色的车在楼下消失,万芒才放下窗帘,回到了屋子里。
桌上放着罗小黛没有喝完的牛奶,他顺手拿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里,瞥见一长串的生产日期后,默默想了想今天是多少号,再顺利计算出这瓶牛奶已经过期了三个多月。
他摇摇剩下的牛奶,三分之二。
“她喝的不多,应该没事吧?”万芒想了想,得出肯定答案,“应该没事。”
在车上与方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罗小黛对万芒的名字感到了好奇,就算改艺名怎么把姓给改了,就算改了姓为什么把名留下了呢?
方柔没有迟疑,谈起了万芒改名的原因。
“他从小音乐天赋就高,家里人希望他走传统的音乐之路,想让他当音乐家,钢琴小提琴的都让他学。在他读初中时,有音乐公司想让他练习生,家里人拒绝了,等他上了高中,找他的音乐公司更多,还未成年的他背着我们去公司面试,十多家公司中他选了一家名号最响亮的公司,到了签约环节公司需要他的监护人代签,让家里人知道后,差点打断他的腿。”方柔彷佛回到那年时光,已经上大学的她每当看着弟弟被教训,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事后劝说弟弟,可弟弟还是很坚决要去当歌手。
她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当歌手?那是从万芒口中第一次听见那个女孩的名字,叶芝华,一个像酒又像奶酪的名字。后来她认识叶芝华,发现她的性格真的一半如烈酒一半如奶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罗小黛追问道:“那后来呢?家里人反对他出道当歌手,他怎么又出道当歌手了呢?”
“后来?后来他成年了翅膀硬了,当了一回叛逆少年,离家出走誓死要当歌手。”方柔回忆道,“爸爸和他两个人赌了好久的气,说的最重的话就是要与他断绝关系,万芒将方姓去了一点,改为万,以万芒为艺名在娱乐圈活动。”
罗小黛听后点点头,原来这是个叛逆少年不懂老父之心的故事啊。
“之后万芒大火,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不少,想将姓氏改为方是件很困难的事,所以,只有家人与朋友才知道他原来叫方芒。”方柔想,年少时爸爸为万芒操碎了心,以为自己是个乖乖女,为她费尽心思规划人生道路,但万芒有的叛逆,方柔一样有,只不过被暂时压抑了,等到爆发的那一天,爸爸是把她赶出了家门的。
那段时间幸好有武想,想到这里,她伸出手示意,武想腾出一只手,与她的手紧紧相牵,罗小黛看到这一幕,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