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黛不敢放烟火,她从小就怕这个,小时候被烟火吓的不轻,但她是非常乐意看别人放烟火。正值过年期间,满大街都能听见鞭炮的声音,亲戚们在家中打牌,根本没她的事,在家中呆的闷燥,亲戚家的小孩又正好要下楼要去玩,她套好大衣跟着他们下了楼。
牌桌上,罗小黛二姨对罗妈妈说:“小黛都多大了,怎么性格还像个小孩子?她和那个明星的事怎么样了?”
“哎,还不就那样嘛。”罗妈妈打出一张牌,又顺手摸了一张,“和明星的事成不了,两个人就玩玩而已。”
一旁看牌的罗小黛舅妈磕着瓜子说道:“我就说嘛,小黛能认识那个明星都算她的本事,还想有好点的结果?恐怕难。”
罗妈妈摇摇头,对着手上的牌叹气:“这手气有够差的。”
亲戚几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罗妈妈打出一张牌,罗小黛三姨说了声:“胡了。”
“今晚你的手气真的好极了。”
罗妈妈将钱递给罗小黛她三姨,三姨接下她给的钱后,笑得合不拢嘴:“前几天输的可惨了,今天才稍微好些,对了,小黛眼看着就要28岁了,和她同龄的人都有两个孩子了,妹妹啊,你不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这过完年我就准备押着她相亲,她不是要到你公司帮忙吗?你得多留意一下你们公司里适合她的单身男青年。”提到罗小黛都快28岁的事,而且还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她就着急,恨不得从哪里抓个现成的老公给她。
大家看罗妈妈真的着急了,急忙安慰她别着急,她们手中有大把的男青年等着让罗小黛去看,保准今年能成事。只要亲戚们聚在一起,就会讨论罗小黛的终身大事,这些亲戚们的儿女们都有了下一代,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人,对于还没有结婚的罗小黛,他们格外上心。
几圈牌打下来,罗小黛的三舅妈娘家有个远方亲戚,小伙子长的精神,事业倒还可以,最近回家过年在家也是被逼着相亲,几个人一合计找了个时间,让罗小黛与他见见,还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知道谁是肥水?
烟火鞭炮商店外,亲戚家的小孩子们都已选好烟火,罗小黛在商店里选了好久,拿着一盒烟火棒出门,小孩们看见她手中的烟火棒哈哈大笑。
“小姨,你是给茵茵买的吧?”茵茵是三岁的小女孩,此刻正在家里看动画片。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得了,竟然这样嘲笑自己,罗小黛挥了挥手说:“去,玩你们的烟花去。”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罗小黛拿着烟火棒寻找适合的燃放地,忽然旁边一个男人撞上了她,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冬天的,穿了个白色卫衣,手上还拿着篮球,一看就是要去篮球场打篮球的。
他连忙向罗小黛道歉:“对不起。”
“没事。”罗小黛淡淡扫了一眼他的脸,继续向前走去。那男人觉得她挺眼熟的,后面的队友追上他,顺着他的眼光看向罗小黛,都打趣他。
“是不是看上人家啦?这年还没过完,你都相了十多次亲了,怎么?想在路上拦一个?”
“才不是咧,刚才不小心撞到人家了,瞧你们脑袋在想什么?”他吆喝着大伙赶快走,去迟了就没场地了。
一队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就向公共篮球场走去。
罗小黛家附近有专门燃烧烟花的地方,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烟火,想起有次万芒背她回家时的场景,下一次绽放的烟花是什么颜色呢?红色?紫色?结果谁都没猜对,因为下一轮烟花燃放完了,只剩下了上一秒还喧闹,下一秒就平静的天空。
她跺着脚看完了一场烟火,找个棵大树蹲坐在一旁掩好风就开始点烟火棒,点了几次都点不燃,她怀疑老板是不是进了过期的货,这时电话来了,而且还是跨过重重城市的视频电话。
罗小黛哈着气按下了接听键,方柔那张脸就出现在屏幕上,这明明是万芒的手机号码,她已经做好准备出现在屏幕里是万芒,结果是方柔,让她楞了一下。
“哈罗,小黛,新年快乐!”背景是方家的大别墅后的花园里,他们在开烧烤派对,方柔的背后是方柔的爸爸与武想,两个人正坐在烧烤架前烤烧烤,不见爷爷与万芒。
“新年快乐!”罗小黛问候完毕后,疑问道,“你们在烤烧烤?”
“对啊!”方柔脸上笑容灿烂,镜头扫到她身后的一个小孩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方柔的大腿,惦着脚尖想看清手机里的罗小黛。
他嘴里还含着一瓶牛奶,方柔对他说:“大宝,这是你舅妈,快叫舅妈。”
“舅妈。”他奶声奶气,比起看见万芒的自来熟,他对这个舅妈害羞多了。罗小黛差点闪了舌头,一直摇头。
“方柔姐,你这样教他乱喊人不好吧?”
“怎么不好?”方柔回头问烤烧烤的方建中与武想,“大宝不叫小黛舅妈叫什么?”
武想一笑了之,比较可怕的是方建中,隔着屏幕,罗小黛都觉得方建中的气场太强大,就算坐在那里烤烧烤,烧烤都被他吓的哭丧着脸了。
“爸,你说是不是?”方柔还特意问了方建中一句。
方建中“嗯”了一声,方柔冲着罗小黛比了个耶,而罗小黛庆幸方建中没有说多余的话,万一他说了让她难堪的话,就算隔着屏幕,罗小黛一定会尴尬死。
“来,小黛,我带你去看爷爷,爷爷嫌冷,所以在家看电视。”方柔拿着手机到达客厅,爷爷坐在沙发上,一看见方柔来了连忙转换了台,可罗小黛还是看清了电视上播放的节目,娱乐星播报在八卦地报道她与万芒的事情。
“爷爷,快和小黛打个招呼。”方柔将手机举到爷爷面前,爷爷就是方建中与万芒的复刻版,脸上严肃的表情与方建中与万芒一模一样,让罗小黛紧张地抢先问了好。
“爷爷,新年快乐。”罗小黛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笑的真难看。”爷爷将头一转,罗小黛闭上了她的嘴,露出了沮丧的神情。方柔安慰她,悄悄说道:“爷爷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不理他,我们去找万芒玩。”
话音刚落,万芒的声音就在出现了:“姐!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你居然在视频!在和谁视频?”镜头中的万芒手上拿着羊肉串从厨房里走出来,走向方柔,也走向罗小黛,当他发现方柔视频的人是罗小黛后,大吃一惊。
万芒一把抢过手机,关上了手机,画面一黑,罗小黛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嘴角向下一扬,拾起地上的烟火棒,继续点。
好不容易点燃了这支被罗小黛怀疑是老板前年存的货,电话又响起了,这前后时间段还不超过一分钟。当她看见了来电显示,手中的烟火棒正燃烧到一半。
这么多年来,罗小黛觉得单单这个冬天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