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都打了几个还没回来,罗小黛看起了电影,电影中男主角说,我回来了,万芒扭动钥匙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一开门,烤鱿鱼的味道把睡意浓烈的罗小黛唤醒,她尖着鼻子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万芒。
在万芒看来,她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小狗终于等到了主人回来。
“超市没有鱿鱼丝,我就给你带的烤鱿鱼。”万芒还没说完,罗小狗就跑了过来,衔着鱿鱼跑到了电视机前。
“自从不能下楼出门,我都想不起心肝宝贝的味道。”罗小黛嗅了一下,陶醉道,“真香啊,彷佛每个鱿鱼都在释放荷尔蒙,不要脸地叫嚷着快吃我,快吃我。”
万芒翻了个白眼,拿着酒席地而坐,罗小黛无意中看到他的腿被冻的有些红,心里过意不去,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鱿鱼推到了他面前。作为一个吃货,肯把手中的食物分享给他人,说明他是个好吃货,像罗小黛这种超级大吃货,肯把自己最喜欢的食物让给了万芒,那她真的可以感动全宇宙了。
“我不吃。”
“这么好吃居然不吃!你不要不好意思,来,吃一串。”罗小黛抓起一串鱿鱼就往万芒嘴里塞。
“罗小黛,你……”万芒像吃到毒药一样,脸色成了酱色,赶紧开了啤酒喝下去,将一股子腥味压了下去。
罗小黛看到他的模样,立即想到他这样难受,不吃可能是因为对鱿鱼过敏,她扳着万芒的脸让他快吐出来。
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吐出来?
“好了,我都吞下去,就算要排出来都要等24个小时之后了。”万芒十分郁闷,吃了不喜欢吃的食物,还要被要求吐出来。
电视机上播放着世界末日的灾难片,罗小黛美滋滋吃着鱿鱼对万芒说:“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活了下来,登上诺亚方舟。”
“最讨厌你这种剧透党。”万芒没有看过这部灾难片,但有所耳闻,“如果男女主角都死了,那他们就不是男女主角了,如果提前死去,就不是主角的命。”
“哦。”罗小黛被食物塞住了嘴,发出混淆不清的声音,万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两个人,一个人尽管已经看过了这部影片,但仍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在剧中出现高潮的地方告诉另一个没有看过的人接下来要发生的灾难。
每当这个时候,万芒都凶她,让她好好看电影,她答了一声,但下一个惊心动魄的地方,她依旧会告诉他,会发生什么。
鱿鱼放了许多辣椒,她跑去找水喝,但冰箱里的水壶是空的,必须现烧,她等不了这么多了,跑回电视机前,开了一瓶万芒的啤酒,喝了一口。
“爽!”完全是豪迈的女子气概,这个阵势让万芒一愣,还以为她多早就学会喝酒了,结果一问,她第一次喝酒就是在昨晚,因为要参加电影首映,精神压力大,就喝了半瓶啤酒,半瓶啤酒下肚,脑袋就有些晕眩了,一睡到天亮。
万芒黑线,半瓶啤酒脑袋就会晕眩了,那她酒量得有多差。
“以前郭菲遇到不高兴的事就会买酒到我家喝,我是几杯酒下肚就会神智不清,我神智不清后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她来我家的意义就是向我诉说痛苦,可我不胜酒力,这样一来,她就没有诉说的意义了,后来,她喝酒时,我就用白开水与她碰杯,算与她喝酒了。”
郭菲?万芒有印象,那是白西西的女友,罗小黛的好友,三个人都是高中同学,想必郭菲与白西西都知道她的事吧。
万芒忽悠道:“知不知道你酒量为什么差?那是因为你不常喝酒,你喝多了就不会醉了。”他将一罐啤酒推到罗小黛面前,罗小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啤酒冒出一句“你确定你酒后不会乱性”。
万芒嫌弃:“你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不喝就算了。”
“不,不,我喝,我要克服自己几杯酒就喝醉的困难。”罗小黛端起啤酒,作出的姿势还以为她要喝个底朝天,结果她就只抿了一小口,这一小口已经造成她的舌头有麻木的感觉。
“郭菲那么漂亮,你与她怎么能成为好朋友的?”这句话很容易被理解成丑鬼就该和丑鬼玩,仙女就该和仙女玩,但万芒表达的也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罗小黛喝了一口酒,心里的郁闷好似减少了一点,在回答万芒的问题前,她又喝了一口,才缓缓说:“谁规定漂亮的人一定要和漂亮的人在一起?难道我不漂亮吗?我配不上和郭菲在一起?”
“不是,你与她站在一起,太淡了,好比一幅画,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你是轻轻代过的一笔。”
“但少了这轻轻代过的一笔,这幅画就失去了整个意境,我与她,是命中注定好的。”罗小黛想起了当年的事,又忍不住喝了一口酒,脚下已有些发软,她索性学着万芒那样坐在了地上,缓缓讲出了她与她认识的过程。
“那时我高三,学校里我不想呆了,就回到家复习,在家也复习不进去,每天就躲在家里,她就是这样出现在我世界里的。”罗小黛每停顿一个地方,就喝一口酒。
“我的房间窗户是开向一条小巷的,常常有小孩子在后面玩,所以后来有小纸团扔在我窗户上,我以为是那些小孩丢的,后来,我忍无可忍,开窗后就发现是我的同班同学郭菲,原来在班上没有过多交流,她是一个仙女级的人物,我向来不敢和长的漂亮的人说话。她一脸灿烂地看着我,我家在三楼,她骑了个自行车,车篮里有一束白色的话,她向我招手,但我没有回应她,认为她是个奇怪的人,一把把窗户关了起来。”
“每天她都会向我窗户扔纸团,久而久之,我对这个漂亮的姑娘感到了好奇,终于有一天我走下来,见到了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看看你的伤,我憋了近一个月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说到这里,罗小黛想到那段最难熬的日子,灌了自己几口酒,说:“你知道吗?在她没有出现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的,她来了,我的世界就亮起了一盏灯,我说,我罗小黛很笨,这辈子要说是好朋友的话,郭菲一定要算一个……”后面的话,她想用力咬清都咬不清了,嘟囔,“臭流氓,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为什么我头好晕!”
“真是醉的不轻。”万芒凑近她,“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哪里像流氓?”
“你哪儿都像。”罗小黛已经支撑不住了,直直倒向万芒,万芒凑她的脸很近,她一倒下去,两个人的嘴唇就挨在一起了。
万芒就像被雷击中一般,等他反应过来将罗小黛推到一旁,罗小黛已经彻底醉成一滩泥了,不省人事。
电视机上的电影已经到了结尾处,男女主角得以活了下来,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深深地拥吻,但电视上那两个拥吻的人忽然变成他与罗小黛,万芒揉揉眼,又恢复成了男女主角,再去看时,又变成了他与罗小黛。
他无力闭上眼趴在桌上想,这是自己喝多了,这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