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黛的家是一座老式房子,马文斐站在楼下,手心里全是汗,大门外悬挂着紫色的风铃,铃声一响,他脑海中就回忆起罗小黛曾写了一篇纪念家乡的文章,文章中她就提到了那个紫色风铃。
“每个人的青春期都有一段叛逆的时光,要说叛逆,那早恋算不算?放在现在来看,上高中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在我读书的那个年代,高中生谈恋爱是死罪,可我就犯了这个死罪,喜欢上一个男孩,追他追了好久才追到手,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是不喜欢我的,可收到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的心豁然开朗,他送的礼物是个紫色风铃,风一吹就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爱我……”
马文斐闭上眼去听风铃声,罗妈妈正好开门去打麻将,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闭着眼站在自己家门口,吓的她叫了出来,马文斐睁开眼,尴尬不已。
“你是谁?”罗妈妈警惕地看着他。
“你好……我是……”说到一半,他觉得自己不礼貌,又转头问候了罗妈妈,“阿姨好,我叫马文斐……我是……”
刚才马文斐站在门外细听风铃声时被罗妈妈突然开门的那一幕在马文斐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让他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是保险推销的吧?我都说了我不买保险,走,走,走。”罗妈妈看他穿的就像一个卖保险的,西装革履,头发弄的整整齐齐,来她家不是推销保险的还是什么?
马文斐连忙解释:“阿姨你误会了,我是马文斐,就职于非文出版社。”
这样一说让罗妈妈有了印象,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摇晃着脑袋说:“我好像听小黛提过你,你好像是出版社的老板吧?出版她书的那位先生?”
“对。”马文斐喜出望外,“小黛跟我提过你?”
“当然了,你是她的伯乐,给我说过好几次。”
马文斐无法形容自己的喜悦之情,将那枚钻戒紧紧握在手上,向屋里一探头询问道:“阿姨,小黛呢?我今天特意来找她有事说。”
“她回C市了,她没告诉你?”罗妈妈奇怪。
马文斐当场就立在了原地,罗小黛回去了?她不是说她有可能永远不回去了吗?她回去了怎么没和他说一声呢?
罗妈妈看见他的神色落寞,安慰道:“些许是她走的急,来不及一一通知,连我都大为意外,家里行李都来不及拿,都是我托人给她捎去,对了,你来找她是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大老远来也没给你带东西,等你来C市玩的时候,我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你。”马文斐虽然脸上还在笑,但他的失望一直如影随形,手中握着的钻戒始终不肯松手,告别罗妈妈回过身,脸上呈现出惨淡淡的笑。
他脑中设计的一切场景都化为了泡影,可他立马振作起来,让苏琳给他订购最早一班回C市的飞机票,他要赶回C市找到罗小黛,在她面前说出早该说出的话。
机票是晚上七点的一班,但天有不测风云,航空出现了交通管制,马文斐在机场滞留了三个小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不容易登机在飞机上睡了过去,后来还是被空姐叫醒,他还以为到达目的地,结果空姐告诉了他一个噩耗,本次飞机未能起飞,已为他安排好酒店入住,飞机将于明早六点准时起飞。
他当时就想,自己一定是得罪了S市的那位神仙。无奈之下,只得入住酒店,次日醒来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是被饿醒的,如果没被饿醒,睡到吃晚饭都有可能,看见时间的马文斐都快疯了。
这到底是哪位神仙在捉弄他?他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打电话让苏琳再重新订机票,结果苏琳告诉他,今天去往C市的机票已售完,只有明天下午三点有一趟。
就这样,马文斐在S市被困了三天,这座城市盛产橘子,随处可见橘子广告,每个来S市的外地旅客都说S市的橘子让人印象深刻,个大汁甜,但让马文斐印象最深的却是S市的机场。
有了之前睡过头的教训,第三日他提前了五个小时就在机场候机,当他没有任何阻碍地坐上飞机,长舒了一口气,却接到通知说有人在飞机上安放了炸弹,为了旅客的安全,请所有旅客下机好让警察来排查飞机上是否有炸弹。
这终于让他忍无可忍,毅然放弃了飞机,选择了长达一天一夜的火车回C市,买的火车票还不是卧铺,只是硬座,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坐过火车,而且还是硬座的火车,这样曲折地回C市,有了点囧途的味道了,只是缺少了一名伙伴。
就这样耽搁了四天,顺利回到了C市,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第二件事就是睡个好觉,在火车上,他就没合过眼,这是他这个富家公子遭受最大的罪了。
等他睡醒了,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万芒求婚成功,罗小黛即将下嫁万芒。突如其来的事让马文斐缓不过神,这几天他都在路途奔波,就这短短几天,他要求婚的对象就变成别人的了?
他不相信,但新闻告诉了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们的求婚就是在过去四天发生的事,万芒在玩浪漫求婚,而马文斐遭遇了这一生最痛苦的奔波时段。
他终于明白了宿命是什么,不属于自己的连老天都在帮忙阻止,曲折离奇的回来之旅确实很令人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他错过了回来的飞机,错过了罗小黛。
万芒与罗小黛宣传恋爱也是突然的事,求婚也是突然就出现的事,这让马文斐反应不过来,与马文斐反应不过来的还有林帅。
林帅可是见证了两个人求婚的经过。
他与马文斐的含蓄可不同,他是明确拿着户口本要和罗小黛去民政局结婚的,结果还是被万芒抢先一步,谁让他自己年龄小被罗小黛鄙,还被万芒鄙视,其中的辛酸谁人能知呢?
他们之间差的何止年龄,还有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