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上学记(一)
着墨的剑2015-11-05 19:524,045

  赵锦程白天对着夏生欢花痴流口水外狗腿献殷勤,夜晚的时候,一不小心仇恨值就拉高了,于是经常被踹出被窝睡在光炕布上,然后到了半夜三更的时间点上又被温度日益下降的冷空气冻醒,再然后,他厚颜无耻地趁着夏生欢睡得正香便钻进被窝顺便偷亲人家几口。事后还吧唧吧唧嘴巴回味一会儿,才进入梦想。

  日子无风无浪,流水一般,就这样夏生欢和赵锦程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个礼拜便很快就过去了。

  夏爸爸和夏妈妈除了偶尔发生口角以外,也非常平静地过着。就在夏生欢自己的上学计划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老爸老妈有任何实施的苗头,认为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已经破产的时候。

  夏家发生了两件大事。哦不,倘若让夏生欢欢说的话应该是三件。

  第一件事情就是已近中年的夏爸爸被又一次调回了铁路局上班,虽然是个打工的,但是总算不用每日起五更睡半夜地忙活着做豆腐了,并且工资对于当时来说也着实已经很不错了。最关键的是,一个人倘若每天三点半起床,那个时间点上正赶上肺和其他内脏地排毒,夏爸爸又好抽一口旱烟卷,长此以往,毒素根本排不出去,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

  在上一世的时候,夏生欢记得老爸还不到六十岁身体内部的肺和其他内脏就相当不好,经常得吃药控治疗。因此,这第一件事情,夏妈妈趁着聚在一起吃晚饭,当着全家人外加赵锦程的面宣布完的时候,夏生欢看起来比自己老爸都要激动上三分。

  当然,他们父女二人激动的原因完全不一样。夏生欢是因为自家老爸的身体终于可以不用劳损透支下去,而夏爸爸是因为面对机遇,不只是扬眉吐气,而且他又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这次有赵磊开路,说不定他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不,是必然。

  世人常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对于老爸终于不用干苦力活,夏华也显得异常兴奋,满脸笑容屁股在炕上左扭右扭,一看就是有些坐不住了。

  赵锦程当然没有反应。因为夏妈妈的话根本连他的耳朵门子也没有进去,他的心思只花在夏生欢身上了,夏生欢笑,他也不由自主地笑,夏生欢皱着眉头,他就开心心里打鼓,猜测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让人家看不顺眼了。

  赵锦程的眼睛一整天都粘在夏生欢的身上,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舒不舒服。

  夏华心里表示很讨厌、很嫉妒、感觉非常不好。

  夏生欢当然不痛快,倘若被人像看管犯人一样监视着还感觉到快乐的话,那么这种人不是受虐狂,就是自虐狂。

  夏生欢转过头,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还没有收回来,夏妈妈就接着宣布第二件事情,听完后,夏生欢的嘴巴顿时张大了。

  那就是夏华和夏生欢以及赵锦程三个人明天要去镇上上学了。

  这次夏华激动地直接跳起来了。

  赵锦程第一次把眼神转到正在发言的夏妈妈身上,并且是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随即转过脑袋对着地看着同样情绪波动有一些大的夏生欢,满脸惊喜,看来他自己也实在是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居然可以一起上学。

  可是,一想起那天老爹走的时候说很快就过来接他,那么他很可能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上学绝对是暂时的事情。这只是一方面,他也总不能长时间地住在别人家吧。想到这里,赵锦程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前一秒那高兴劲儿怎么也提不起来。

  夏生欢欢同样大大地吃了一惊,还没有等她回神来。

  夏妈妈紧接着又随口啦家常般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当然对于夏生欢来说,这个消息绝对是致命的。夏妈妈说是这几天接到赵磊的电报,他们夫妻两人各人都在忙自己的,双方的老人又多病,生活有时候还不能自理还需要他们其他的兄弟姐妹平日里照顾,赵磊夫妻不过是只给老人钱,一般是没有时间去看望照顾他们老人家的。

  赵磊夫妻两人忙到连对待自己的父母都不能做床前孝子,别说整天送儿子上下学了,他们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也只能勉强百忙之中料理自己的生活。

  因此,赵锦程以后就要长时间住在夏家。夏妈妈最后说让自己的的儿女夏华和夏生欢要好好的照顾客人,也让赵锦程把他当做自己人,以后千万不要拘束。

  夏生欢听完夏妈妈唠唠叨叨的说完最后一句客套话,合上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抖着嗓子问了一句,“那我可以跟你和哥哥住在一间屋子吗?”

  “我怕……”顿时,身边有个弱弱的声音蚊子哼哼。

  夏生欢怒视赵锦程,对方面对她的怒火,却面无表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真的害怕。”

  这段时间,遭受了赵锦程对她各种不正常骚扰的夏生欢,现在真想抛开一切,一口唾沫吐到眼前这张云淡风清的脸上。

  赵锦程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丫敢说你其实不是害怕,只是为了占老娘便宜嘛?你敢不敢?

  很显然赵锦程不敢。

  这时候,赵锦程随即一转头看向夏妈妈,立马变成非常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样子,低声吞吞吐吐地说道:“夏伯母,你就让欢欢陪我好不好?那间屋子又小又黑,我真的害怕得晚上不敢睡觉。”

  夏妈妈表情有些松动。

  “老妈,他说谎,哪有那么可怕?况且他是男孩子啊。”夏生欢瞧见苗头不对,立刻大声着急地叫道。

  怕你妹啊怕,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胡说八道就算了,还找这么多借口强迫老娘和你睡一张炕上!你好意思吗你?还有骚扰老娘这么小的孩子,这是犯法的!

  “伯母,我……”

  不等赵锦城说完,夏生欢态度强烈地拒绝,打断他道:“妈,我不要和他睡一间屋子。”

  夏妈妈比夏爸爸还不人道,上一次,夏爸爸好歹还问了夏生欢不愿意的原因,虽然后来她的抗议被无效驳回,但是好歹是比较尊重地问了一句好吗?

  可是,这一次,夏妈妈直接大手一挥,替她决定了,命令道:“欢欢,你还是和你程哥哥睡,你哥他怕鬼,小孩子要懂得尊老爱幼。”

  老妈,可是男女有别啊,难道小孩子就没有男女了之分了?

  妈,难道你就不怕这血淋淋活生生的其实发生到你女儿我的身上么?

  夏华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很庆幸老妈顾忌到了他,没有给他下死命令让他去那间屋子陪赵锦程睡觉,睡猪圈都行,唯独那里,他才不要睡。

  “妹,你就去陪你程哥哥睡吧。”

  夏生欢悲愤了,老哥,你怎么能把你老妹这么糊里糊涂地这么容易地卖了?

  夏生欢最终不能让自家老哥去受苦,也不想顶撞老妈,让她老人家心情不愉快,只能不情不愿地继续与赵锦程同炕同床。

  谁让她是个孝女呢?唉……

  吃完睡睡觉的时候,夏生欢背对着赵锦程躺下,留给对方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算了,以后他们三个申请住校,一切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至少名节是保住了。

  夏生欢想了想,又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衣服,转头看到赵锦程惊奇看着她,估摸着他正疑惑地在心里想她这是要做什么,又要折腾个什么幺蛾子。

  夏生欢朝他笑了笑,说道:“你先睡觉吧,你放心,我不走,我只是起来写一点东西。”

  说着,跑下地,运气很不错,她很容易地找到纸和笔,还好昨天白天的时候,自家老哥在这间屋子一边陪她玩,一边做试卷,可能是不小心拉下了一只笔和半个空白的作业本。

  夜晚异常的安静,只听见铅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夏生欢握着笔,满脸认真,一边写,一边皱着眉头想,写到半夜才写完爬上炕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清早门口就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是赵磊从单位派车来接夏爸爸去局里上学,顺便接夏生欢三个人去上学。

  夏生欢重生以来第一次坐汽车,说不新鲜那是假的。上车后,她伸着小手左摸摸右摸摸,左扭右扭,这边看一看,那边瞧一瞧。话说,这种老古董,她上一世哪里见过。

  夏华更是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眼中充满了好奇。

  赵锦程倒是一脸淡定,感觉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时不时瞅一眼夏生欢,想起他昨天半夜爬起来上厕所,不小心瞟到桌子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眼中露出一抹深思。

  车载着就三人去学校报道,不过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似乎赵磊早就为他们打好了招呼。他们三个小孩子在两个大人的陪同之下进了镇上最好的小学的校门,不只是正副校长连带各种大小领导亲自迎接,并且三人之中,夏华转学校长居然连红包也没有收,夏生欢和赵锦程更是被格外照顾地分进了最好的班上一年级,并且是同桌。

  夏生欢对于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赵锦程心里当然是露出一抹狐狸一般得逞后的奸笑,这自然是他拿上次在夏家当众挨打的事情以不向自己老妈告状为条件争取来的福利。

  不过想起这个学校是住宿制,学校男生个女生的宿舍楼各一墩栋,离得不是一般的远,并没有男女混合宿舍。再想到这种情况直接导致的后果,那就是以后被窝里再也没有那个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身体可以偷亲抱着睡,要和一群臭男人住一起,赵锦程就有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挠墙的冲动。

  夏生欢和赵锦程并没有去上课。因为是第一天到校,一年级的班主任委派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大眼睛姑娘带着他们熟悉学校。

  这个长得很可爱的大眼睛姑娘名字叫做周乐乐,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属于无论办什么事情都是积极分子的类型,并且小小年纪无论是对着什么人都嘴甜讨喜,让人讨厌不起来。

  也是,不积极怎么可能当官呢?

  一路上,周乐乐唾沫横飞,他们三人路过什么就介绍什么,顺口从这个学校的校史扯到学校的主任老师的家庭糗事再扯到哪个班有怎样奇葩的学生,说得最多的是自己班和班主任,这姑娘不愧是语文课代表,这口水的滋生速度,这语速,这口才,叽里呱啦话里的用词都不带重复的。

  夏生欢和赵锦程两人全程下来只能算是个陪衬,根本插不上嘴。周乐乐这姑娘能当上班里身兼两职的小官儿,不只是因为性格爽朗大方和能说会道,当然,她察言观色摸清楚旁人心理的本事绝对是有的,并且夏生欢觉得她这方面的能力出神入化,对于同年纪的人来说,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往往一个疑问刚刚在赵锦程和夏生欢两人的心里滋生,还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我们的周乐乐小姑娘就能如同他们两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未卜先知,下一刻保准能清楚地向他们解答,给她们想要的答案。

  这大大地省下了夏生欢和赵锦程两人的口水和力气。

  周乐乐带着他们从教学楼逛到宿舍楼再逛到餐厅顺便去了一趟厕所,当然,她只是陪着夏生欢熟悉了一下女生厕所,男厕所是赵锦程独自一人去的。

  周乐乐就算是再男孩子性格,也知道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这个经历过幼儿园穿开裆裤的年纪的人都知道。

  午饭的时候,周乐乐同学本来是禀着小主人的身份想尽地主之谊请他们两个人吃餐厅最有名的土豆炒肉盖饭,每人一份,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周乐乐想着自己饭卡里并不怎么充足的钱,一阵肉疼。可是她疼她的,人家还不买账。最后周乐乐同学被整整一个上午都皱着眉头冷着一张黑脸一丝笑容都不曾显露的赵锦程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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