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的小贱人!”周乐乐觉得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气急败坏之下,但她也仅仅会翻来覆去地骂这句话。
这时,赵锦程突然低声喝道:“住嘴!周乐乐,我说得难道得还不够明白吗!”
他脸上少有的盛怒,冷冷地看着周乐乐说道:“周乐乐,我不认为你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尤其还是针对我赵锦程的女人。你没有资格评价她,你算是什么东西,给她提鞋子我都嫌你手脚不干净。”
“呵呵,正如她所说,你在我眼里真的连……都不如!”
女人打一次,就够失身份,再动手就真要变成全民唾弃地渣男。
赵锦程很少说话,更很少说难听的话。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是那种“君子动手不动口的人。”
因此,可见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多生气。
周乐乐美女又哭了,这次是被赵锦程完完全全气哭的。而且她偏偏生气的要命,但是却不能发挥自己泼辣的本性以牙还牙回去。其实就是老天爷借她十个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去对一个相处十几年一直以来都觉得深不可测的男人大呼小叫。
夏生欢毫不领情地翻白眼。
男人都喜欢在女人的身上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尤其是像赵锦程这种有钱有势的黄金单身汉。
可是,作为从未被问过意见的她,未必觉得欣喜若狂,荣幸之至。
只是,今时今日的状况之下,她势必还是要依附他,甚至以后也是这样,这也不得不说是她重生的悲哀。
女人有很多种方式得偿所愿,她只要走那条最捷径的道路。无论过程如何艰难,甚至为世人所不齿。她都愿意为了了却前世的魔障付出这样的代价的决心,毫不动摇。只是但愿了解一切之后,可以海阔天空,自由宁静地一生一世。
韩罄抬起头,突然开口说道:
“强哥,麻烦你先把乐乐先送到其他房间休息一下,你好好陪她一下,我和锦程哥还有事情谈。”
黎强点点头,临转身离开之前,侧着脸深深地看了夏生欢一眼。
她觉得他眼中有一种看不明白的东西,如同一种妖娆的雾气,带着淡淡的粉红色的缠绵意味。却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如同她体内的血液一样,充满了锋利而危险的味道。
这个美得近乎妖精的男人,高高在上,似乎所有的男女都应该屈服在他的脚下,对他膜拜。
她不知道和他有怎样的故事,她曾在在前世的记忆中搜寻过关于他的记忆,却一无所获。她不知道他在她过去的记忆中曾经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好的,坏的,亦或是不好不坏。
姜欣搬了一把椅子在夏生欢对面坐下,笑道:“好了,我们开始谈一谈今天的重头戏,夏小姐,你先来说事情的经过。你放心,韩家的人不是孬种,要是真的是小罄做错了事情,他便任你处置。”
“我说话算话,我保证。”姜欣说完,语气非常诚恳地又加了一句。
姜欣说的话,她还没有到相信一个字的程度。对于这个手段狠辣,在黑道游转有余,视人命和利益为儿戏的女人,她除了厌恶,就是恐惧。
夏生欢一脸平静,内心不住冷笑,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姜欣目光如炬,用力看她一眼,继续笑道:“你要是不配合,那么今天的问题如何解决?”说完随手朝屋子里的众人一指,“难道你要这些人一直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在这里浪费好几个小时?我们这些人虽然不会忙到没空吃饭,但也绝对不闲。”
夏生欢继续一脸平静地说了三个字:我不知道。
她没有顺着姜欣的手指朝众人看上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姜欣迅速地面色阴沉下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好声好气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话。向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地奉承高高在上的她,这次要不是因为自己那个不成才的浪荡小弟,赵家和韩家虽然是姻亲,但是各个家族都有它自己不可打破的规矩,如今情形看起来又很不利,她怎么会热脸贴一个黄毛丫头的冷屁股?
气氛沉寂下来。局内人一个个都冷着脸各自盘算各自的,嘴巴紧闭,就像是在褐色的唇缝刷了一层厚厚的强力胶水一般。局外人一头雾水看不明白,生怕各位有权有钱的大人物一个感觉不好,就会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小鱼,正惶恐不安着。
韩罄这时候突然插话道:“姐,你别问男人婆,一切都是我做的。男人婆再男人本质上也是个女人,这种事情她怎么说的出口。”
“小罄,真是你做的?”
“姐,我确定。”
姜欣转过头盯着自家弟弟看了一会儿,又眼神探究地斜了夏生欢一眼,神色渐渐变得冷淡道:“你知道我们韩家的人要是真的做下了这种作奸犯科的勾当,可是要受严厉的家法处置。”
韩罄一脸郑重,轻轻地点点头道:“姐,这个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
姜欣说道:“好,你自己回去和爸妈说,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处罚,谁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已经快要成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没有人像上次那样为你求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到时候哭哭啼啼地丢韩家的脸面。”
韩罄感激道:“谢谢姐,又让你操心了。”
姜欣摆摆手,指了指夏生欢,朝他问道:“那你占了人家便宜,该怎么办,你自己知道吗?”
韩罄木着脸点点头,一双目光蓝幽幽地看向夏生欢,“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我们韩家的脸面。”
夏生欢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听写这姐弟两的对话,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宇,他站在姜欣身侧,除了开始的时候训斥了刻薄的周乐乐几句,只是观察全场事态的发展,一直没有开口。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他们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对上。
夏生欢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忧郁和怜悯以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这让她心里更是地七上八下。
赵锦程皱了皱眉头,看了韩罄一眼,发觉他的目光也在他的脸上,少年的脸上除了稚气,就是得意。
不是受处罚吗?为什么会得意?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紧。
一转眼,又看到王宇看小不点的眼神,给他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他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不安起来。
姜欣起身,手臂挽上王宇,对赵锦程和夏生欢笑道,“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
赵锦程疑惑地看着姜欣。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姜欣朝他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夏生欢浑身也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只听她说道:“小罄,一会儿会和你说,不要着急,我们向来冷静自持的赵公子,失了分寸那可不是你的风格。”
赵锦程紧缩双眉,喉咙间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堂哥,我说的事情关系到韩家机密,你先让你的人出去。”向来吊儿郎当的韩三少语气少有的正儿八经,脸皮崩得非常紧实,看起来十分严肃。
赵锦程冷冷地对他身后的人摆摆手。
夏生欢看到原来满满的一屋子黑西装呼呼啦啦消失,简直如同闪电似的快速。
要早这样不就好了,这么多大男人挤成一堆,她老人家被子里的身体可是一丝不挂,你说说搁谁身上不别扭!
这时,只听韩罄开口说道:
“按照韩家的规矩,必须要娶男人婆。”他的声音古井无波,听起来的确是在陈述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却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赵锦程和夏生欢的脸色几乎同时一变,内心波涛汹涌。
昏暗的房间,灰暗的人影,隐隐绰绰的家具影子。
没有人开灯,或许,三人都忘记了开灯,源于韩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话。
要她嫁给一个比她年龄还小的未成年小屁孩,老天爷这是在和她开玩笑?
夏生欢除了扶额叹息,就是长长地叹息。
过了很久,赵锦程才开口淡淡地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韩罄也过了很久才回答道:“堂哥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要被我爸阉掉做不成男人,因为这次的事情,是我强迫别人为先,并非你情我愿。”
两人的语气听起来都挺平静,只是谈话的内容太过劲暴。
气氛又沉默下来,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夏生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何况,又没有人问她。
这叫什么事情,什么家法?!以防家族内部的男人作奸犯科,也不能这样吧!
夏生欢估摸着韩罄的父亲一定是一个一板一眼的老古董,不懂变通,只会拿封建家长那一套来压人。
赵锦程突然开口说道:“小罄,你自己惹下的事情,自己担。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堂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个脾气,向来说一不二,你想让我被鞭子抽死?我们身上可是有相同的血液,你对我不能这么绝情。”韩罄听后,立即满脸惊讶,继而打感情牌哀怨道。
韩罄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了韩罄一会儿,不动神色。
夏生欢轻轻扣了扣指甲,又对了对食指。忍不住郁闷地想明明要嫁人的是她,为什么是两个男人在同意不同意的谈判?怎么他们都不问问她的意见?
她作为国家的合法公民,也是有婚姻自主权的好不好。难道,韩赵两家的势力已经强悍到足够无视她的人身自由?
“小罄,你好自为之。我们走。”
耳边刚传来一个声音,夏生欢就被赵锦程连人带被子一把抱起来,朝门口走去。
夏生欢惊叫一声,朝赵锦程抗议道:“你先放我下来。”
“你要拿什么东西?”赵锦程疑惑地问道,以为,她在房间里拉下什么贵重物品,他明明记得已经让人把她的包包拿走。
“我要穿衣服。”难道她要大庭广众之下,裹着被子从饭店出去,被路人甲乙丙丁当做神经病看待吗?
虽然是晚上,但是,光大群众八卦的眼神必然是雪亮的。
赵锦程停住脚步,淡淡看着她,淡淡说道:“你想穿什么衣服?这里哪里有你的衣服可以穿?”
看着一地碎布片,夏生欢倒霉地中了一枪,默默地咽下一口合着血的口水,内伤啊!她怎么把这茬忘了,姓赵的总是这样一针见血,果然腹黑得不得了。
都怪暴力狂某人!
眼睛如同雪亮的刀子一样刷刷狠狠地割了韩罄七八眼,对方无所察觉地低着脑袋,她像是看见他被五花大绑着身体的后面,那条丧气似的垂着的卷翘尾巴。
赵锦程从口袋中掏出电话,对对面的人吩咐道:“拿套偏瘦的女装上来,随便什么款式都行。”
“尺寸?嗯……”赵锦程对夏生欢上下目测了一番之后,浑身发寒汗毛直立的夏生欢,听他肯定地报了一连串数字。
果然精确到不能再精确!夏生欢张大嘴巴看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缩着肩膀。
这么好的眼神,非情场老手不能。昨天姓赵的真的是第一次吗?不会骗她吧?况且,那动作可见真是一点都不生涩。
赵锦程低下头,在她耳边,表情非常正经,声音特别流氓地说道:“这时作为男人的天赋,你以为我二十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哪有人天生就具有这种天赋?
夏生欢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脑子立刻里浮现出很多岛国动作大片,各种类型,花样繁多,脸想不红也是难上加难!
这个臭、不、要、脸的!
“你离远点。”
她抬起手,拍得一巴掌,用力把男人凑过来不怀好意的大脸扇到一边,继而盯着男人没有表情的侧脸,忍不住纳闷地想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等衣服送来后,夏生欢就更加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