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是人……还是鬼?”
范增张大嘴看着伏君屠戮的一幕,仿佛感到每一个毛孔都倒竖了起来,就他看来,这哪里还是人?就算说是人形凶兽都不为过。
九位内劲高手,几乎集中了范家庄的全部力量,居然就这样瞬间惨死在对方手中。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对方只有一个人?这简直是违反了战场常理,以一当百,一骑当千。
范家庄虽然是方圆百里的大村庄,可是一口气损失九位内劲高手,光这一条就能让范增下台,与他不和的长老定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想到这里,范增的眼中充满了怒火,看伏君的目光也变得凶残了起来,像他这种野心极大之人,当然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他心中恶狠狠的想道:以一当百是吗?我今日就看看你能支撑多久。
“儿郎们,给我杀,对方只有一个人,谁杀了他立刻提升为族中长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范增他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今晚攻伐伏家庄无果,那么一口气葬送九位内劲高手的账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所以,必须攻下伏家庄,以功抵过。
这一道命令下去,果真是起了奇效,原本还有些畏手畏脚的人,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双眼之中充满了对于权力的欲望。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能斩杀伏君,那么就能一步登天,荫泽后代,享尽荣华富贵。
“无知,想要取我项上人头,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份本事。”伏君单脚一跺,地面积雪被震得翻腾了起来,众人的视线顿时模糊了起来。接着他就像幽魂一样,消失在了原地,等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对方面前。
“想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斩杀的准备,死吧!”一道凄厉的目光从伏君眼中射了出来,狂吼声如同要荡平山岗,重刀一下,血流如注。
狂刀乱舞,宛如疯魔,筋肉分撒,血海尸山。
这些武者都处于内劲之下,如此与伏君战斗,就像是稻草一人一样,一刀劈翻一个,十刀劈倒一群,挡无可挡。
虽然一来二去之间自己的身上也多了许多伤痕,可这并不能阻挡一个心存死志之人。在逆转了筋脉之后,一切就都变得无所谓了,反正命都要没有了,有点伤势又能如何?每一道血痕不仅不能抑制伏君的攻势,反倒是让他变得更加凶猛起来。
范增看得心神巨震,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兽性大发的身影,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都围不住他?难道他不怕死吗?难道他的内劲无穷无尽吗?一般人照他这样打早就消耗殆尽了,为何此人反倒是越战越猛?
无数疑问在范增脑海中盘旋,此刻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今晚的大计,的确被破坏了,而且阻挡自己的,只不过是一个人。
看伏君越杀越猛,即便身上挂彩无数,却也依然保持着杀戮姿态,挥刀夺命,无往不利。拥有双门的伏君,吸纳和炼化能量的速度极快,这种消耗,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
就在范增呆滞的时候,他身边一个人惊恐地指着前方颤声道:“族……族长,不好了,那……那人杀……杀过来了。”
一语惊醒,范增定睛一看,顿时也吓得不轻,从对方前进的方向来看,确实是直奔此处,而那双染血眸子,此刻就仿佛厉鬼一般,死死地盯着他。
顿时范增冷汗长流,惊慌失措地怪叫道:“快……快来人保护我,不可让那人接近。”
但天不遂人愿,伏君依然在不断地逼近,这些武者根本不能阻挡住他的道路。一早伏君就感到了此处的不一样,在自己斩杀了九位内劲高手后,也只有此处依然存在三个内劲高手,用脑袋一想就知道,定然有重要人物在此,否则绝不会在战况吃紧的情况下依然寸步不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率先斩杀对方的统帅,那么这群人定然士气低落,不战而退。战到现在,伏君已经开始微微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并不是内劲不足,而是整个身体的机能隐隐出现了奔溃之势,此乃逆转筋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时间不多了吗?看来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不然一旦身体崩溃,那么自己不用他人动手都离死不远了。
至少让自己在离去之前再做些事情。
拜托了,请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再多一点就好。
之前为了强行冲开休门,不得不逆转筋脉,这样带来的力量虽然强横,可却很短暂,为了节约时间,伏君只能率先去斩杀对方的强者。
只要杀了这些内劲高手,想必伏家庄的压力也就大减了吧。
伏君把浑身的内劲激发到了极限,既然时间无多,那么也不用再保留,全力出击,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好好杀个痛快。
长刀横扫五十州,寒光直上百丈楼。
试问谁可当君意,铁血龙骑人不留。
身处在寒光之中,人才能感受到那份可怕,就像是狂风暴雨,不管是谁靠近,都会被绞杀。
一条血路铺在脚下,伏君总算是看到了三个惊慌失措的人,略微一想,他便确定了主杀之人。
身份越高,自然穿着打扮就与常人有些差别,这个并不难辨认,所以他一眼就确定了范增的方向。
范增心头巨骇,目瞪舌彊,他大惊失色地说道:“快,快些挡住此人,不可让他伤我性命。”
他身边两人似乎是他的忠实心腹,接到命令后也不迟疑,两人立刻闪身而上,一左一右,杀向伏君。
其实这并不能怪范增指挥不力,主要是一个人从千百武者中突围,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除了传说中的高阶武者,他们这些小村之中何曾听闻过?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势在必得的一场胜利,竟会因为一个人而发生变化。
看着范增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伏君冷笑了一声,根本也不在意那两人,重刀一挥,便撞开了对方,直取龙巢。
范增见势不妙,便撒腿就跑,也不顾其他人,威风尽失,宛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伏君地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寒冷地话语,就像是死亡的葬曲,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敢再回头,只管运足内劲,发足狂奔,希望离身后这个厉鬼越远越好。
胆气已散,自成鱼肉,任人宰割。
千钧一发之间,伏君内劲灌入右手,随即一刀飞出,那炙热的刀芒就像是猛龙出水带着阵阵狂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挺挺地刺入了对方后颈,刀尖从咽喉冒出,血浆乱溅。
范增不敢相信的低了低头,而后双目睁圆,就这样跪了下去,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原本的完美无缺的攻占计划,竟然会因为一个少年而瓦解,反倒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可,人既死,便如灯灭,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去阴曹地府述说了。
“啊,啊,啊,族长……族长死了,族长死了!!!”
不远处,一个武者失神的落下了武器,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