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摆三劫聚能阵,灭杀此子。”
一声令下,所有雁翎甲士都活动了起来,迅速走位,熟稔穿插,不到十秒,阵型便已经组成。
“三劫归一,万法聚能,灌注吾身!”
猛然间,这个由换血境武者组成的大阵,骤然活跃,光芒大起,浓郁的能量开始集结,在雁翎营头顶盘旋虎踞,就像蛟蛇巨蟒,逐渐成形,越来越浓烈。
这三劫聚能阵,就是三劫天功中的一套秘法,其作用是汇聚百人大阵,凝结力量,灌入人身,使其实力激增。
前方的能量气息愈加强烈,华光灿烂,渐渐明亮,在夜幕中,就像是一盏明灯,点亮了整个成亲王府。
三人表情恢复了狂妄,自信地说道:“三劫聚能阵,能让我们的战力激增五倍,看你还如何抵抗?俯首称臣,接受惩戒吧!”
一道明亮的光晕,如同涓涓小溪,从雁翎营中飞出,融入三人的身子,顿时气势暴增,的确远超之前。
“说不说?不说,死!”
伏君的表情依然凶戾森然,冷冷地话语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三人怒火中烧,这般语气,明显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起刚才的屈辱,更是羞怒,暴吼道:“让你狂!看死!”
他们避开了肉搏,其中一人先天真气激涌,脸色一沉,举手过额,低声呼道:“地陷锁魂。”
此人手掌中猛然有土黄色的真气聚集,劈空一吼,轰入地面,数十米的范围内,大地一阵波动,石板纷飞,竟是开始迅速软化,让人寸步难移。
当然,这种大地软化只是一种假象和错觉,其实质是先天真气的传导,从地面溢出,黏住对手,让其移动困难,机动能力大打折扣。
剩下两人颇为默契,一左一右,同时散开,朝着伏君霍然出招。
“天甲九罗掌!”
“神风绞血拳!”
两人都拿出了看门本事,务必一击轰杀,不留后患。
眼前这黑发小子,实在是太过于诡异,除了那身蛮横的力道外,还有森罗戾气,血腥杀机,简直不像人,更像是鬼。
感到两股杀机左右而来,伏君身子一动,想要闪避。但双脚就像陷入了泥潭,难以拔起,如被锁缚。
“你们想死,想死!!!”
伏君猛然抬头大喝,内劲急速流转,浑身筋肉根根紧绷,如同精钢磐石,悍然而动。整个身躯,因为不断发力,青筋长龙霍然浮现,如老树扎结,虬蛇盘体。
“快,这小子发疯了,好恐怖的力道,我要压不住了。”
伏君仰天长啸,虎鹤齐鸣,三门在穴海中相互呼应,异彩流转,豪芒冲天,气势陡然飙升,瞬间达到了极限。
八头古象之力,在伏君身躯血脉中觉醒,嘶鸣,身为曾经的力量霸主,怎么能被这种伎俩给束缚住?他双臂齐呼,吼声如吟,躁动的古象之力疯狂挣扎,顿时让身子一轻,重新恢复了轻盈。
“噗!~”
那施展地陷锁魂的先天武者,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战技被破,他也受到了不轻的波及。
伏君双目如赤,凶光四溢,大吼一声,单手呈印,二话不说,天阶战技,升腾起而。
庞大的气势让那两人黯然失色,在天阶战技面前,他们的手段,苍白无力。更何况,伏君以八象之力催动,威力更是强横无匹。
“翻山印!”
伏君暴吼一声,手掌翻覆而上,力量浩瀚,如巨蟒翻身,长龙摆尾,大开大合,轰杀而去。那两人几欲窒息,在翻山印的凶威面前,就像孱弱小鸡,反抗无力。
在如此凌厉的杀机之下,两人终于幡然醒悟,面露惊恐,然而为时已晚,翻山印既出,活口难留。
两人战技在翻山印的轰击下,如冰雪消融,如水晶碎裂,根本无法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技逼近,死亡加身。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所谓的三劫聚能阵,是多么的可笑。在对方这种恐怖的伟力面前,就像草鸡瓦狗,不堪一击。
翻山印的凶威爆发了,就像大潮汹涌,骇浪翻腾,空气都啧啧发颤,群山万岳,恒压下来,整个成亲王府,根基动摇。
就像引发了小型地震,王府之中,人仰马翻,倒地成片。
半空中血花爆射,筋骨分离,长长的血浆沾染出数米,如烈雨瓢泼,挥洒满地。
一人手脚分离,四分五裂;一人身躯崩碎,五马分离。
两个先天武者,就这样直接被伏君击杀,没有半点迟疑。
干净利落,瞬间就陨灭了两个世俗顶点的高峰。
伏君气息不动,依旧沉稳,看也不看,便转头朝着仅剩的那个先天武者说道:“人在哪?速说,否则……死。”
他身上戾气缠绕,凶狠低沉,说出来的话,就像冰碴子,极度冰寒。
那人因为被伏君强行破去战技,一个激愤,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血液,喷洒出来。
身为雁翎营的统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脸色扭曲起来,毒怨地说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话音未落,一只血腥大手便按在了他的头颅上,五指一捏,顿时爆成了碎片。
“你不说,只有死。”
伏君斩杀了三人后,转脸朝着雁翎营道:“你们说,成亲王,在哪?”
刚刚这尊凶神的手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除了惊恐,就是恐惧。三位统领的本事,他们一清二楚,绝对可以力战先天巅峰,在乌绍国,少有人敌。加上三劫聚能阵,更是威风赫赫,震慑八方,血气激荡,杀手退避。
然而,这种强人,居然都被轰杀,诺大的乌绍国,还有谁可以制他?
“大家别说,三位统领已经英勇就义,我们岂能卖主求荣,苟且偷生?谁说了,就是对三位统领不敬,就是对乌绍国不忠,就是对自己不义!”
这是一个情绪激昂悲愤的甲士,看得出他和三位统领的关系很好,如今统领阵亡,他极为悲恸,想要取下伏君首级。
伏君此刻早已经没有了仁慈,父母之仇,早已经将他吞没,现在他就是一个戾气森森的恶鬼,在击杀成亲王之前,绝不会任何恻动。
滔滔凶戾在冲击着他,恨意,杀机,怒火,让他双目寒光大放,身子一动,顿时闯入雁翎营中,大掌一拍,便直接把那人拍成了肉饼。
“说!不说,只有死!”
伏君双目血红如海,单脚一踏,脚面深陷,暴喝道:“说不说!!!”
如虎啸狮吟,如晨钟贯耳,庞大地厉吼传荡出去,让每一个雁翎甲士,都心神震荡,都九窍寒冰。
眼前这个黑发少年,就像一尊凶神,那消瘦的身子中,仿佛有厉鬼在作乱,让人心智摇曳。
雁翎营的甲士都沉默了,枪打出头鸟,有人胆敢叫板,绝对会被斩杀。而且,他们甚至怀疑,就算是全体抗争,也逃不了被轰杀的命运。成亲王府那么多残骸骨尸,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个黑发少年,杀伐果决,绝对不介意多添杀孽。
惹怒了他,再多一倍,也照样击杀不误,血流成河。
“给我说!!!”
伏君再次厉啸,吼声如雷,在所有甲士耳旁炸开,如神明大怒,摄魂夺魄。
境界稍低一些的人,甚至直接胸口巨震,倒退三步,脸色煞白。
每个人都明白,眼前这个黑发恶鬼,已经失去了耐心,那蒸腾的杀气,让人如临冰窖,瑟瑟发抖。
不是他们精神不坚定,作为国主的亲卫队,其实力自然无需怀疑。只是面前的少年太恐怖,太凶戾,那血腥的杀机,比他们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狂烈。
终于,在这种几乎窒息的压力下,有人绷不住了,膝盖一软,跌倒在地道:“不……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雁翎营一愣,就像是连锁反应,有一就有二,成片成片的人臣服下来,不再坚持。
“说,在哪?”
伏君低着头,双目中凶光流转道。
好几个甲士吞了吞唾沫,用发干的嘴唇说道:“成成亲王就在国主宫殿中,和……和国主一同等待……等待……”
说到这里,他喉咙卡住了,半天吐不出字来,仿佛怕对方雷霆盛怒,戾气飙天。
“等待什么,说!”
伏君森然一喝,他的耐心已经完全被磨光了,面对杀父弑母的大仇人,让他如何平静得下来?
“等……等待……”这些开口的甲士咬了咬牙,方才说道:“等待生擒将军,击毙将军的消……消息……”
他们说完咽了咽喉头,不敢再抬头,只是用余光偷瞄着,生怕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凶性大发,丧心病狂,伸手就屠了自己。
“生擒?击毙?还在国主宫殿?”伏君身子猛然颤动,森然笑道:“好,很好,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竟然帮着成亲王一同灭我?既然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今日夜间,谁人敢当我诛杀,谁就准备一同陪葬!”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谁也不要妄想阻挡;血仇,就应该用鲜血来抵偿。
伏君内心的恶鬼全面苏醒,森滔之气,瞬间就遍布了全身。每寸筋肉,每寸骨骼,都浸入了戾然,胸中除了怒火恨意,就只剩下了凛凛杀机。
他身影一纵,雁翎甲士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消失在了成亲王府之中。
国主宫殿,群臣皆在,同时等候,敬候佳音。
然而,雁翎营却迟迟不见归还,照道理,早应该擒住了武威将军才对。
其中一些人臣颇为心急,见雁翎营久未归来,踏出一步,道:“启奏国主,雁翎营久久不见,是否应该增派人马?”
宏广面色淡漠,微微摇头道:“无需如此,雁翎营的战力,没有人比孤更清楚。任凭那贼子如何高强,也不可能逃脱股掌。三位统领默契极高,一旦联手,便是先天巅峰,也可争锋。”
宏广在说这话时,濮阳成颇为隐晦地看了成亲王一眼,似是观察,似是揣度。因为推荐雁翎营的人,就是成亲王,虽然看起来无可厚非,但濮阳成却一直不放心,时不时看向对方,寻找破绽。
又等了片刻,突然间,一个带刀护卫跌跌撞撞地跑进议事大厅,神色极其慌张,磕巴地说道:“不……不好了,武……武威将军杀过来了。”
一直正襟危坐的宏广猛然眯眼,低喝道:“怎么回事?孤不是派了雁翎营前去捉拿吗?为何他会在此处出现?”
“小……小人不知,只听闻那武威将军已经冲破了大门,杀进来了。而……而且……”
带刀护卫的话头一顿,仿佛言而欲止。
宏广内心有些恼怒,声音冷峻道:“而且什么?快些说来,再吞吞吐吐,便取你性命。”
那带刀护卫身子一个激灵,顿时飞快地说道;“而且他还说,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群臣听闻后躁动了起来,左右攀谈,连连议论。
宏广坐在正上方,脸色铁青,嘴角隐隐抽搐,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正在酝酿雷霆怒火。
这里可是国主宫殿,是他宏广的核心方圆,在这种禁脔之地居然有人敢如此猖狂,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国主放在眼里。若是不千刀万剐,处以极刑,将来如何能够立威?如何能够服众?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国君,他如何能够忍受臣下目无法纪,挑衅权威?从这一刻开始,伏君算是真正列入了宏广的死亡名单,欲杀之而后快。
“挡我者死?好一个挡我者死!在孤的宫殿之中,居然口出狂言,眼中还有没有孤这个国主?”宏广“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眉目间怒气滔天,单手一挥衣袍,大声道:“传孤的口谕,调动所有力量,把那乱臣贼子,就地格杀,绝不容情!”
话音刚落半秒,一道森然冷厉地笑声便传入大厅,道:“不劳费心。”
“砰砰”数声,十多名护卫的尸首,倒飞入大厅,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