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没走几步,就被人层层包围。
“不许走。”一个生得人高马大的男人挡在他们的面前,这个人木萧萧也见过,是这个村的村长……她一时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心中复杂的情绪,同是山里人,相煎何太急呢……
云骁年的眉目仍然平淡如水,他扫了众村民一眼,把手上戴的镶钻劳力士扔到男人的手里,微笑,“如果不相信我,这个可以作为抵押。”
众人见状纷纷围到男人的身边,伸长脖子看那块手表,有个见过世面的学者小心翼翼地捧起手表,震惊地喃喃道,“这可是价值上百万的劳力士,那个少年……怎么可能……”
等众人回过神,云骁年已经抱着木萧萧走远。
木萧萧偷偷地看了云骁年两眼,他的脸庞仍然美丽得近乎完美,面容柔和干净得犹如一汪刚从泉眼冒出的水,清俊无双。
每一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这一点木萧萧觉得很不可思议,难不成云骁年其实是妈妈口中的万能神明,她疑惑地开口问道:“骁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窗下的?”
“你不希望我出现?”云骁年反问。
“呃,不是啊……”木萧萧没料到云骁年会反问一口。
“因为你希望我出现,所以我就来了。”云骁年垂眸,细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的一半,显得异常慵懒而美丽。
木萧萧愣住,因为是她希望的,所以他就来了……
木萧萧并不知道,云骁年昨夜一直追在车的后面,跟着线索一路追到了傻二家,就在云骁年还在思考怎么把木萧萧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木萧萧要跳窗,他自然想也没想就过去把她接住了。
崎岖的山路两边是落叶纷飞的树林,树林一路延伸到边际,连接着绿色的是终年弥漫着迷雾的高山,橘黄色的太阳缓缓从远处的高山后面趴上来,高山之上是染了浅浅橘红的天空。
在这里,连空气都充斥着淡淡的花香,甜甜的,沁入心扉。
云骁年的步伐沉稳,胸膛宽阔,让木萧萧莫名相信,就算到了世界末日,他也能淡然自若,他优雅高贵得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骁年,你放我下来。”木萧萧心情激动之后,忽而想到了自己会出到别墅住的原因,云骁年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云骁年是她的哥哥,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好端端的怎么搬出去了?”云骁年宛若没有听到木萧萧的话,眉心微拢,柔声问道。
木萧萧把头垂下,鼻子微微发酸,唇微张,声音轻得像易碎的玻璃,“大家都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云叔叔也这样说的。”
闻言,云骁年温柔的脸色微沉,他们的关系难道就那么容易被打碎吗?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妹,木萧萧就要这样一声不吭地一走了之,连等也不愿等他回来?
“所以你退缩了?”云骁年语气微冷地开口,“丫头,即使你是我的妹妹,我也没有打算放手。”
木萧萧怔了怔,云骁年怎么可以这样说,兄妹怎么可以在一起,这是大逆不道……
“骁年,不要这样,云叔叔他们会生气的。”木萧萧连忙摇头,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云骁年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他停住了脚步,低头凝着木萧萧的眼睛,语气清冷悠远,“你考虑他们的感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丫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可以随便接近,又可以随便远离的吗?”
在他放下一切算计,当他完全爱上她的时候,她却只因为云天一句同父异母就要远离他了?他云骁年当真那么好说话?
“没错,你就是我的妹妹,但你是我未婚妻这个事实并未发生任何改变。”云骁年又道,平淡的语气中孕育着丝丝的怒火。
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很像一个幼稚的小孩,他执拗地想知道他在木萧萧心里的地位,一直以来她对他的依赖大于爱恋,这个云骁年很清楚。
木萧萧抬眸看他,心脏的某个部位微微抽痛,他一直都在包容她的任性,她做什么事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闯订婚宴她也没有问他是不是愿意,可最后替她收尾的人是他……
现在她听从云天的话搬出去,也没有考虑过云骁年会有什么感觉,她总是凭着感觉做事,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更愿意看到她还在家里等他回家,而不是疲惫回到家却看不到她的人影呢……
“对不起……”木萧萧不由自主道歉。
云骁年抬步,没有再看木萧萧,“丫头,我要的一直都不是你的道歉。”他的声音很沉,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木萧萧的心底。
“木小姐,我想少爷想要听的,并不是对不起。”老管家的声音恍然出现在木萧萧的耳边,她怔怔地望向他凝成冰霜的脸色,他想要的不是她的道歉。
他要的可能只是她一个拥抱,一顿做好的晚餐,甚至只是一个微乎其妙的笑容,但她对他说得最多的却是对不起,谢谢你。
木萧萧突然觉得自己开始慢慢了解这个宛若神祗的少年,他并不想要高高在上,也不想得到所有人的顶礼膜拜,她把他当成神,因为她的自卑和飘忽不定,他们的心并没有真正靠近过,受到一点风浪便有了破裂的痕迹。
什么是喜欢,木萧萧其实不了解,她离不开他,到底是因为他是她认定的未婚夫,亦或是那种与众不同的喜欢。
自她来到D市,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所及范围内。
木萧萧把繁杂的思绪抛开,她望着眼前一直向下的山路,不由想起了她的妈妈,她想回去看看妈妈。
“骁年,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想回家看看。”木萧萧见云骁年的脸色不好,扯他衣领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云骁年微愣,她的家乡?
“你这十年来是住在这里?”云骁年凝声问道,语气仍然冷淡如冰。
木萧萧忙不迭地点头,怕他不肯带她回家,眼神无意识多了几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