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新消息（下）
沈冰琦笑盈盈道：“刚才冯老大说得很明白，你若不答应，他便跪著不起。你既将冯老大扶了起来，自然是同意了接任掌门。”
华振凡呆了足足半晌，竟想不出一句反驳之词来。
沈冰琦接著轻描淡写道：“你不是想救叶怜嫣？恰好我知道无妄观在哪儿。但这无妄观和北极仙岛，却涉及到本门的一个绝大秘密。除了掌门人之外，我是谁都不能说的。”
华振凡明知沈冰琦址在要胁自己，但内在砧板上凭谁都没辙，寻思道：“叶怜嫣十有八九是真的失陷正北极仙岛上，我既得知了这消息，拼著性命也要将他救出。
“这掌门二字，不过是个称呼，反正也不会有多少日子了，答应也是无妨。大不了回头再将它让给婆婆，总好过僵在这里。”
但究竟为何沈冰琦要一力举荐自己接任掌门，华振凡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沈冰琦见华振凡埋头不再说话，知他心中已经答应，微笑道：“很好，待此间事了，我便陪你前往无妄观，解救咱们北海门新任掌门人的好友。”
华振凡听她口口声声不离“掌门”二字，不将这顶帽子扣实在自己头上誓不甘休，无奈道：“我这模样，哪有半分像掌门的？倒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啊。”
他眼角余光一转，忽地发现到含烟时间不知何时已静静站立在厅口，却不进来。醉天涯的面色仍嫌苍白憔悴，有些佣懒地倚靠在门边，正唇角含笑地看著华振凡和灵明。
“醉天涯前辈，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不进来？”华振凡跻身问道。
华振凡闻言这才迈步入厅，脚下有些虚浮，显然伤势还未痊愈：“我已到了一会儿，见你们正在商议大事，便没进来。臭小子，恭喜你。含烟地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
华振凡一声苦笑，刚想说“我这是赶鸭子上架”，猛地醒觉道：“我既答应做了这北海门门主，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沈冰琦见计议已定，说道：“华振凡，你既接任掌门，就应以本门千年基业为己任，揭开天冰震心魄之秘，重振北海门声威。所有北海门人，包括我在内，定当助你一臂之力，共襄盛举。”
此言一出，人人心中均恍然大悟：“敢情她这般用心将华振凡推上掌门宝座，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底还是冲著天冰震心魄而来！”
这道理北海其他人想得通透，华振凡也同样明白，只是想道：“他们为了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天冰震心魄劳禄一生，到头来连性命也丢了……就算得到天冰震心魄又如何？命没了，多少也换不回来。”
冯老大瞧华振凡默不作声，心生误会道：“好小子，得了便宜便卖乖，真把自己当作掌门人啦。这会儿居然学会了装聋作哑，和沈冰琦一唱一和唬弄咱们。”
不防沈冰琦也正朝著他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冯老大，你身为其中一员，自应做出表率。为了本门中兴大计，想必不会对新任掌门藏私吧？”
冯老大又惊又怕，若非忌惮沈冰琦出神入化的毒技，他翻脸的心都已有了。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垂首恭敬答道：“这是自然，弟子定将所知的秘密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说与新掌门知晓。不过……”
他瞟过其他等人，说道：“其他几位师弟师妹，我却管不到了。”
他短短瞬间已打定主意，准备胡乱编上几句瞎话蒙混过关。料来其他等等人同此心，也绝不会将掌握的秘密说出。届时沈冰琦和华振凡找不到天冰震心魄，大可往这些个师弟妹身上一推，天王老子也拿自己没办法。
沈冰琦见冯老大低头垂手，目光狡黠，她淡淡道：“你们都应该听冷师侄说起过，本门有一项几乎失传的绝学叫做读心术……
“冷师侄不会，你们的师祖也不会，偏巧，我会。如果有谁心存侥幸，企图敷衍了事，不妨试试可否瞒得过我。”
冯老大噤若寒蝉，暗叫糟糕，更不敢再和沈冰琦的眼光接触一下。其他等人或幸灾乐祸，或急思对策，亦都三缄其口，大厅里落针可闻。
沈冰琦也不继续追问冯老大，只微微含笑注视著众人，似是胸有成竹，不怕北海其他人不一一低头，老老实宝交代出天冰震心魄的秘密。
忽然听华振凡说道：“婆婆，你不必问冯老大他们了，不过是一些毫无规律的数字，我全部告诉你就是。况且人家掌握的那部分秘密再也无人知道，哪怕把其他的都凑齐了，依旧没用。”
冯老大自不知去年死神山庄一战，华振凡以神奇心法，在无意中由冰流道人嘴里套问出了那部分有关天冰震心魄的奇异数字，他纳闷不已。
这小子素来诡计多端，难不成早就暗中传给了他？不对啊，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说自己并不晓得所知的那份秘密？
沈冰琦凝望华振凡不语，自是在用读心术判断此言的真伪。华振凡坦然无愧，也就任由她察探，视线并不回避。
须臾之后，沈冰琦的樱唇泛起一缕笑容，轻轻道：“有没有用咱们终须试上一试，焉可轻言放弃？只是你的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不知该如何打发？”
北海这些人心头一寒。推己及彼，尽皆想到倘若是自己得到了天冰震心魄的秘密，也断不容许还有第二个人分享。眼下华振凡既已获得几人心底之秘，自己便已无丝毫的利用价值可言，惟有杀了乾净。
尽管沈冰琦笑靥如花，似乎没半分动手的意思，但亲睹过她两日前谈笑之间以无影之毒连诛强敌，有谁还敢大意？
顾天心意相通，偷偷瞄了眼，盘算道：“实在不行，就将灵明扣为人质，设法脱身。”
倒是灵明心感含烟之死，已暗暗决定终老极地北海，陪伴含烟的灵柩一世，听了沈冰琦之言倒不觉得如何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