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倾其所有挽救的生命
晴有云2015-10-30 16:386,945

  镜国和南疆的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最终镜国小胜。

  这本是北疆新帝墨千俊与丞相无邪都差点命丧连城的战役,最终却在关键时刻,镜国倾巢而出,而墨千傲在生死攸关之刻遭到刺杀,无邪掌握天时地利人和,瞬间反守为攻,使得群龙无首的南疆顷刻间陷入一片混乱,南疆丢失半壁江山。

  那原本在战役中失守的三十二座城池,最后也被镜国占据了十五座之多,南疆的国土急剧退缩,镜国从一个无名的小国一跃成为能够和北靖,南疆,黎国相鼎立的国家。

  无邪本想趁墨千傲生死未卜至际一举将南疆攻下,墨千傲却突然归位,与战神建国将军施墨白一起披上战甲迎战天下。

  而年事已高的施墨白,也只是能够守住城池而已,要想再夺回失去的城池,却是心有余力不足。

  受伤严重的墨千傲,虽然是保住了性命,却是从此落下了病根,身体也逐渐消磨了下去,好在南疆兵强马壮,在这次的战争之中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墨千傲的聪明才智与南疆军队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无邪新建城池,搬到了首都,开始养精蓄锐,而在这个时候,三朝鼎立却是成了现在的四国争峰,一时之间,竟也都相安无事。

  而在这几乎是四面楚歌的土地上,在北疆以北的海外,却是有一座四季如夏的岛屿,而海浪的变幻莫测,在这四周的海城几乎没有船只的来往经过,所以对这座岛屿人们是一无所知。

  这个岛屿四周都包裹着绿洲,海风吹来,抚在人的身上是格外的舒适,太阳正好是落在了远方海面上,金黄的暮色几乎将这个沙滩都染成了一颗颗金黄的沙粒,无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对面,有一个人对着他笑,笑靥如花。

  女孩的眸子里面闪着迷人的光芒,而却有着对尘世间的淡漠,却感觉了她能够去包容尘世间的一切风风雨雨,而她的笑靥却能够让人想到了幸福暖人的模样,无心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然后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机去,那个小女孩是那么的娇小,娇小到却只能到他的腰际,他轻轻的触碰到他的发,却像丝绸般一样的柔软,他却渐渐的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政溪欣!”那个小女孩的声音里略带着倔强,而后她又皱起了愁眉苦脸了起来,“不对,我叫镜霜凝。”

  无心却觉得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却有点印象,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样子,才发现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在他的印象中她的音容笑貌有点残留。

  “无心。”她甜甜的一叫,然后身影却渐行渐远,却像要随风而去了。

  “凝儿,凝儿!”无心手足无措的追随着镜霜凝而去,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是他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凝儿!”无心一下子挣扎的坐了起来,手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惊魂未定,他却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渐渐的逼近。

  无心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冷汗,他环顾了周围,都是熟悉的床与冰冷的空气,被子也叠得很整齐,四周都没有人。

  “凝儿!”无心烦乱的爬了起来,急冲冲的出门,却和刚推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少爷,你这么着急干嘛去啊,鬼上身了啊。”无梦的声音也让朦朦胧胧的无心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无梦揉着自己的额头,小脸因为痛苦都变得扭曲了起来,他着急的一把抓住了无梦的手臂,吼道:“她人呢?”

  “少爷,你不要这么慌张的好不好。”无梦挣开了无心的手,倔着小嘴说道。

  “整天就是凝儿呢?凝儿呢?她能够去哪?你把她一个人弄到这个孤岛上来,这里连艘船都没有,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你要不要去弄个麻绳将她捆在腰上,这样你就可以无时无刻不看到她拉。”

  无心敲了敲无梦的小脑袋,没好脾气的说道:“你这个臭丫头,现在就是只知道笑话本少爷了是不是,好哇,那我就在这个无人跟你玩的荒岛上,不跟你好了,让你一个人无聊到发霉,哼哼。”无心没有理会无梦在他的身后又蹦又跳的,气得发疯的样子,自行走出了房间,而这是主子搭建的两层竹楼,就在岛屿的中心,前面是生机勃勃的树林。出了森林就能看到一大片的海滩,岛屿不是很大,却是很美妙的,无心只是绕了半圈,就找到了他心里一直念想的人,他看到了那素色衣衫在暮色的渲染下,显得就像入画的仙子。

  而政溪欣坐在海边的一块青石板上面,面对着夕阳,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在微风的吹拂下,绢绢的长发也随风摇曳了起来,时光如初,岁月静好,连海浪的声音也觉得如天籁般的悦耳。

  无心静静的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背后,就能闻到如风般甘甜的味道,他比谁都心知肚明,这是药味。他轻轻的在她的身后唤道:“风很凉,回去吧。”

  政溪欣闻声转了过来,清风扬起斗笠上的白纱,她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比划了两下:在待一会。夕阳很美。

  他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一年了,你脸上的纱布打算什么时候揭开呢?”说完他静静的看着政溪欣,却看不到她的笑容,是看见那细细的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比划着。

  无心一看便了熟于心,她说:不好也罢了,反正也没人会在乎。

  无心低头下去,没有说话,一年前,他将政溪欣的尸体从墨千傲身边抢走,那个时候的镜霜凝,他永远记得,只是一具不会说话,不动的尸体,就连无心也觉得她死了。

  但他就是不愿意相信,他寻找了很多的办法,也尝试了很多办法,最终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却奇迹般的发现了政溪欣的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就是因为这一点脉搏,他找到了希望,给他找了好多的名药,才将她那的一丝心脉给保留住了,因此无心更是不敢耽误,她将政溪欣安顿好,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以后,便回了断情谷带上了必备的药物和无梦,然后就将政溪欣带出海了。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屿上却有一种神奇的草药,能够快速的恢复和调理政溪欣的身子,但也只是帮助恢复和调理罢了,因为她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晚去一步都是要死的,就算能救活也是很难活下去的,所以这颗草对她来说很重要。

  而这种叫做步金莲的草药虽然全身是宝,但坏就坏在实在是太苦了,苦涩味太浓,政溪欣长时间服用便导致了她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即便不是近距离也是能够问得到的。

  而在这漫长的一年时间里面,她沉睡了很久,在她的印象里不是一年而是一个漫长的几十年,这次受伤让她的脸全毁了,她的脸骨伤口可以愈合,可是她的容貌却难以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了,这也成为这一年中无心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因为脸颊上的肌肉一点也不能动,所以就连语言的能力也暂时失去了,她的世界从未这么安静过,而这一年她真的是无声无息的活着,即便偶尔也会走到海边坐坐,但是也如同一尊雕像般静默着一动不动。

  无心抬眼看着政溪欣脸上微微飘动的薄纱,笑道:“明天就是你母亲的祭日了,我们去祭拜一下她吧,已经安排好船只,很快就会到这里的。”

  政溪欣抬起了眸子,有些诧异,她一直认为自己或许这辈子就这么宁静的生活在这个小岛上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现在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知道,没有爱恨,没有情仇,没有外界的干扰,这这样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岛屿上,过着仙境一般的生活。

  这一年她过的很好,甚至都没有去见过墨千傲,这一次他总算是在她的心里平静了写,她是真的死了,就死在他的怀中,他应该没有理由不相信了吧。是啊,也该信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几乎是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那么清楚的知道,她是救不活的,所以他一定会相信的。

  像她这样失败,红颜祸水的女人,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真是正确的,她庆幸自己从他的命里消失了,他们彼此都不再见面,以后他们的生死也都不关对方的事他们会有各自的生活,就算走在路上也是形同陌路了,因为他们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生活也完全都改变了。

  【谢谢。】

  她向无心道谢了,然后无心扶起了她虚弱的身子,她还走得不是很稳,需要人扶着才能移动。

  因为睡得太久的缘故,身体的力气也像萎缩她是一样,怎样都使不上力,起初她就像是个刚刚走路的孩子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无心扶,现在初愈了,身体还是有些难以支撑。

  可是就算是这样苟且的活在世上她也要活着,因为她觉得这是上天在惩罚她,折磨她要她无论多卑微都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她才对得起所有人。

  岛屿上一年四季过着平静的生活,无心为了医治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当她醒来的那一天她看到的狼狈的男人是无心,她竟是那么不敢相信。

  那个时候政溪欣清楚的记得,他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双邪佞的桃花眼都是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一副狼狈不堪一场疲惫虚弱的身子。

  后来听无梦唠叨说过,每隔三日要为镜霜凝扎针舒筋活血,每次这样为她治疗都要五天五夜才离手,而且是五天五夜的不眠不休,就这样辛苦的坚持了一年,这一年消耗了他太多体能与身体的本质。

  他就这样费心费力的拼命坚持着才把她救了回来,政溪欣知道了之后哪里还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呢,她全身上下都是无心的良苦,他的恩,她这辈子是还不起了,所以只能好好的对待自己,好好爱惜自己来回报他。

  政溪欣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料到了这样的事,所以她的命是无心的,而他救了她,生活的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了,就算有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她也总能感受到无心就在她的身边,无心会陪着她一起一步步的走下去。

  事实就是这样,无心真的就一步步陪着她走过了漫长的一年。起身抱起她轻柔的身子,一步步走回竹屋,无梦从房里跳出来,笑道:“哈,我就说吧,这岛上还能不见了人不成,果真是跑出去散心了。”

  话音落,无心对着无梦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去理会她,政溪欣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低着头,两人就这么走了进去,无梦追上来问道:“少爷,今晚想吃什么呢?姑娘的药熬好了没有,一会凉了我给她端来,你快说想吃什么。”

  “凝儿,晚餐你想吃什么呢?你说吧,然后我吩咐无梦去做,今晚我们就拆纱布吧,为了庆祝你痊愈,今晚可以允许你吃一点好的。”

  政溪欣比划了一下:我想吃鱼。

  无心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无梦吩咐道。

  “鱼?少爷吃鱼好啊,鱼蛋白能够帮助恢复肌肤呢,吃鱼好。”无梦就在无心的身后又蹦又跳,然后伸了个小脑袋出来,望着政溪欣讨好的说:“姑娘,你说无梦说得对不对呢?”

  政溪欣淡漠的点了点头,走到了无心的身边,也扶着政溪欣坐了下来,笑着说:“姑娘啊,我告诉你个秘密啊。刚刚少爷寻思着要将你用麻绳捆起来栓在他的腰间呢。”无心听到了这句话就一把擒住了无梦,“无梦,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本少爷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啊。”把无梦拉得远远的,不让她接近政溪欣。

  而无梦的个头娇小,就这样被悬空了,不停蹬脚不满到。“就是刚才啊,少爷你干嘛啊,你干嘛现在又不承认了,刚刚你不是说不跟我好了吗,怎么现在又说话不孙叔啊。”

  “你,好,算你狠!”无心拎小鸡一般的将无梦拎开了,一边将她丢出门,一边吩咐道:“快去把药端来!整天叽叽喳喳的,你属鸭子的吗?再乱叫我就毒哑你。”

  “吼,姑娘,他又凶我了。你看他又欺负我!”无梦惨叫着寻求保护,可是还是被无心一把丢出了门,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无心一把将门关上了,世界就终于安静了,他转过身来时,政溪欣已经摘下了斗笠,她的整张脸都包裹着纱布,只露出了嘴巴和眼睛。

  政溪欣知道,无心与无梦的争吵并没有什么的,她每天都要看到很多次,所以早就习以为常了,而这一次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波浪。

  机智的无心发现了那朝他投来的眼神,是政溪欣,她曾看着他呢,怎么了。”无心知道,这眼神是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眼神,他知道这个眼神意味着代表着什么。

  【纱布现在可以摘吗?】政溪欣比划完,看着无心,【其实早就可以摘了吧……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摘呢?】

  无心的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然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无梦那丫头又说漏嘴了吧?”

  政溪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垂眼,【摘了吧,终有一天是要摘的。】

  无心认真的坐到了政溪欣的身前,他叹了口气道:“其实,对于脸上的伤我真的没什么把握,毕竟伤的太重了,损其筋骨,又改变了构造,要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自己也害怕,害怕……会出现比预想中更严重的情况,所以,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这是我无能为力却也不想骗你的心……”

  政溪欣淡漠的摇了摇头,表示了无所谓,无心接着就说着,“我知道,容貌对你来说可能不是那么重要,但就算是不介意,刚开始也还是很难接受的,你……我……我怕……”

  无心是如此的自责,他从不知道烟来自己居然是这么的没用,做不到他想要做的事情,什么妙手回春,什么神医,这些冠冕堂皇的名号让他第一次觉得是徒有虚名,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她的伤势,哪里只是脸上的问题,整个人都内空了,他竟是花了一年也没有将她养回半点,这样一直无法调息的身子,让他的心里也是备受煎熬。

  在救下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而他怕她的心里负担太重,不想她才刚刚得到了救治,又时刻要面临着死亡。他不想,一点也不想。可他却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就是他一直为什么这么自责的原因,因为他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

  政溪欣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无心紧紧握着的拳头,她轻笑着,看着无心,她的之间永远都是那么冰凉,可那冰凉的触感,却总是能令他安心。

  无心抬起双眼看着政溪欣,那一双似水明眸那是那么的明朗那么璀璨,只是里面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随着那一汪明月般的双眸而牵动着,却是没用了之前那些杂念,看着她平静的眼睛,好像他的心也跟着宁静了似的。

  无心反握住了她的手,“或许是我太伤感了,也许结果会比我想的好呢……”

  政溪欣看着无心平静的摇了摇头,在这个动作胜过了千言万语,一切都随天意吧,“好,你放松吧……现在,我为你拆纱布了。”

  无心站了起来,伸手朝着政溪欣的后脑勺伸去,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是那么漂亮,一双充满了活力与力量的手掌,他曾无数次将她从生死的边缘里回来,这一次,更是重新赋予了她生命。

  政溪欣深吸了一口气,嘴上说是不介意,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这世上哪有一个女子是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容貌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容貌仅仅只是一个人的皮囊,再不好的结果,她都会尝试着去接受的。

  她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期望自己不要变成一个满脸伤疤的人,只要不是那样狰狞的面孔的话,她或许还能好好的平静的过完下半辈子的,她祈祷着,安慰着自己,心里无法平静如水,表面却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那稍稍不太平稳的呼吸提醒着无心,也让他一圈圈解开纱布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最终拿薄薄的纱布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脚边……

  “凝儿……”无心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才发现她紧张得死死闭上了眼睛,害怕得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有些微微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无心近在眼前的俊脸,她的手更凉了,轻轻抬起来比划道,【怎么样?】

  “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有点出乎意料。”无心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不过……应该还好吧?”

  他不是很确定,不知道政溪欣对这脸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于是将镜子拿了过来,递到了她的面前,让她自己看。

  政溪欣紧张的接过镜子,一点点的凑近了自己的脸,在镜子看到一点她脸颊的边缘时,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无心一样也紧张得站在一边看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政溪欣终于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镜子里的容颜时,她吓得轻叫了一声……许久没有说话的她,叫出来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政溪欣失神一愣,手中的镜子‘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凝儿!”无心忙去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那张脸……那么的陌生。

  完全找不到他记忆里一丝的相同之处……终于还是失败了。

  政溪欣的手突然抓住了无心的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连唇都有些颤抖了,她试着张嘴,轻轻哑哑的声音微弱的响起:“她……她是……谁?”

  无心没有说话,他没想到政溪欣的反映这样的大,他知道她说不介意都是假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是残忍的,但也是万幸的,这个过程很痛苦,无心一直将拆纱布的日期无限期延长,为的就是不想让她看到不理想的那一面,可最终纱布还是要拆,这个结果也是必然要接受的,现在的样子或许她还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她的释然的,因为他会一直为了让她恢复容貌而努力着,没有办法,就努力着找办法,总会有好的那一天的。

  “是我,这个是我?”政溪欣从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生命忽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无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承受命运。

  政溪欣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镜子碎片中自己的模样,她竟是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政溪欣强压住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颤抖的指尖拾起了一块碎片,静静的看着其中的模样,那样陌生的一张脸,她静静的看着,仔细的看着每一寸。

  这是一个平凡的五官,平凡的容貌,没有狰狞的疤痕,没有精致的轮廓……这样的面貌看上去,真的只能说是满大街都是……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就这么陌生的呈现在她面前。

  果然……到了这一刻,她只能做一个陌生人了吗?若是明天去祭拜她的母亲,她母亲又是否能够认出她来呢?或许也无法一眼看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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