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第一次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任何的反抗都没有任何的效果,难道说她的命运要如此吗?真的会成为夜尔罗的女人,无名无份的被他宠幸了,然后成为后宫女人的眼中钉?
也罢了,本来她来到叶火国,也是身不由己,就这样按照命运的安排,随意吧……
这样一想,月幽香停住了所有的挣扎,似乎是彻底的妥协了,整个人怔愣的杵在了那里,身体僵硬的好像是木头一般,横在了软榻上。
夜尔罗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疑惑的凝望着她,只见她清澈的瞳孔中,充满了绝望,空荡荡的眼底深处没有夜尔罗,也没有被宠幸的欣喜,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仿佛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悬崖,被一层层云雾笼罩,弥漫着浓浓的雾霭。
“你怎么不反抗了?心甘情愿的顺从朕了,是吗?”夜尔罗伸手捏起了她尖巧的下巴,用鼻尖轻轻的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嗅过,有点戏弄的意思。
“奴婢想要反抗,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想要耍弄奴婢,我又有什么能耐抵抗呢?”月幽香冷冷的说着,冰霜般的脸颊涨得通红,方才夜尔罗的蛮横,让她彻底的无法呼吸了。
深夜静得出奇,书房斋若是掉下了一颗针,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声响。
夜尔罗犀利的眸光不曾离开过月幽香红晕的面孔,他想要霸占这个女人,身体本能的一种渴望,让他渴望着得到她。
然而头脑中的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这样的蛮横无礼,他想要得到的不只只是这个女人的身子,他想要得到她的心,想要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献给自己。
月幽香瞧他也不说话,自己又疲倦的上下眼皮直打架,便不耐烦的嘀咕了句:“皇上,奴婢可以退下了吗?明日还要洗衣……”
夜尔罗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沉,这个女人好不识趣,明明很有趣味,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郎有情妾有意,多么美好的景象,怎么被她一句话搅和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怎么!?让你服侍朕,难不成委屈了你?”夜尔罗起身。
月幽香倒是松了口长气,貌似这个男人放过她了?便整理着衣衫,淡淡的答道:“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有的是胆量!这种时候拒绝朕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难道不害怕朕砍了你的头,丢出去喂狗吗?”夜尔罗冰冷的声音,一瞬间穿透了月幽香的耳膜,可以从他冷冰冰的语气中,感受到慑人的寒气和一股莫须有的愤怒。
月幽香浑身上下一激灵,立刻跪在地上,扇形的长睫垂下,苍白的薄唇张了张,“皇上,奴婢的身子太脏,害怕玷污了龙体,而且,奴婢的身份卑微,皇上若是宠幸了洗衣房的女工,传出去难免有失大体,影响了皇上的声誉,奴婢不敢奢望太多,还望皇上恕罪。”
夜尔罗瞅了一眼她单薄的身子,心中有些心疼和怜爱,但一瞬间又被冰冷的情绪掩盖了。
“哼,说的倒是容易,那么朕问你,为何要入宫?难道不是为了成为朕的女人,拥有了荣华富贵,在后宫独占一席之地吗?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装什么清高?”
开什么玩笑!?月幽香心中暗自的叨叨着,成为他的妃子?在后宫勾心斗角?亏他想得出来。她若是可以在叶火国当一个普通的秀女,安稳度日,与世无争,既不会得罪了媚妃,又不会成为后宫女人的仇家,这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荣华富贵,她暂时不奢望。
“皇上,奴婢入宫是听从了家父的安排,本以为在皇城中可以混口饭吃,谁也没有想到才来这里几天的功夫,就沦落成了连奴婢都不如的女工,别说伺候皇上了,奴婢自己都觉得不堪,就连身边的贴身丫头,都不曾受到过这等的侮辱,满腹的委屈又要如何倾诉?奴婢不想以这样的身份来服侍皇上,没有其他的所图。”
她黑色的长发倾泻在腰间,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就好像两把小刷子一样的整齐,妩媚动人的模样,让夜尔罗心生怜悯垂爱,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芊芊手臂,搀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轻轻的叹了口气,念了句:“你在这里好生休息吧,朕不会对你做什么,明日自然给你答复。”
“多谢皇上垂怜。”月幽香侧卧在软榻上,心里面踏实而又安稳,终于可以睡觉了。
夜尔罗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她微弱的鼾声,却难以快速的入眠,他把头转向了月幽香的方向,凝望着她分明的眉眼,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用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白皙的脸颊,可以感受到透过指尖传来了淡淡温热,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普通贫寒家境出身?这样的念头在夜尔罗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不论她的身世如何,他第一次遇见了心仪的女子,作为叶火国的天子,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呢?
就好像是如此的心意: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他不会负了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映在了月幽香红晕的脸蛋上,她依偎在夜尔罗的怀中,双手搭放在他的身前,脸上隐约的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夜尔罗搂着她的腰,俊朗的侧脸在明媚的光照下,宛若雕刻一般,五官精致。
到了上朝的时候了,宁公公蹑手蹑脚的推开了书房斋的大门,其他人都安静的守在门外,不敢吱声。
“皇上,皇上,该上朝了。”宁公公弓着腰,在软榻旁边轻轻的唤着。
夜尔罗听到了窸窣的声音,疲惫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起身的动作弄醒了月幽香,瞧着门外璀璨的阳光,月幽香疾步的从软榻上滑下,恭顺的跪在地上,“奴婢给皇上请安,昨夜一定是太过于疲惫了,才会不小心睡着的,还望皇上赎罪。”
这么多的宫女太监瞧见了,总不能说是皇上主动的留她在身边,为了保全皇上的颜面,她也要主动的承担下来才好,不能辜负了皇上对她的宽恕。
“算了,朕要上早朝,宁公公,派人好好的看守着吴香主子,若是没有朕的允许,她不得踏出书房斋半步,任何人休得带走她,否则朕拿你是问。”
皇上冷漠的丢下一句话,整理好了黄袍,拂袖而去。
空旷的房间,月幽香信步走到了桌案旁,亲自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个水饱,她更加觉得饥肠辘辘,伸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沉重的叹了口气。
皇上回来后如何的处置她,貌似不会这样轻松就册封个妃子,她也不想那么贪心,免得给予了太高的希望在一个男人身上,万一是个负心汉,岂不是要失望了吗?
只要可以让她回到秀女阁,不用和莫红花一起做苦力,也就不枉费深夜来这里折腾了一大圈。
突然,门口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萧妃娘娘驾到!”
这么快就来了?消息真是灵通得很,长了翅膀在后宫随意乱飞。
月幽香捏了一把冷汗,跪在地上垂眸,“奴婢参见萧妃娘娘。”
一身火红色的金凤秀袍挪动在她的眼前,头顶被一个黑影笼罩,好似阴霾一般的压抑。
月幽香偷偷的瞄了一眼火红的凤袍,好似曼陀罗一样的大片大片铺张着,不禁想起来了铭月国的媚妃母女,也是喜欢妖娆的牡丹花,穿着火红色的衣衫张扬着。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的瞧一瞧。”萧妃的声音尖细刺耳,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阴冷。
“诺。”月幽香迟疑了几秒种,大脑高速的旋转着,依旧是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
她微微的昂起了头,浓密的长睫却低低的垂下去,不敢直视着萧妃深邃的眼眸。
萧妃从鼻底的深处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冷哼,弓下了身子,用玉手拍了拍她的脸蛋,金镶玉的景泰蓝指甲套从她白嫩的肌肤上滑过,留下了一道细微不可察觉的痕迹。
“真是漂亮的丫头啊,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风妖娆,怪不得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竟然能够从洗衣房给你找出来,也真是苦了你了,本宫听说昨夜你为皇上抚琴,甚是辛苦,不晓得本宫有没有福气,可以听到吴香姑娘的琴声呢?”
“奴婢……不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月幽香把手缩在衣袖里,万一让萧妃瞧见了她的手上包裹着好似萝卜一般,又是皇上亲自动手为她包扎,岂不是又要横生嫉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