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军夫人只得收起悲痛,落落大方、不亢不卑地先是行了个罪礼,继而一脸认真满含歉意的道。
“当年,奕奕刚刚生下来之时,却已是奄奄一息,犹如死婴一般了。而就在我们夫妇俩悲痛欲绝之时,却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声称能治百病,也能助人起死回生。”
“并给奕奕服下了一粒续命丹,奕奕才恢复了气息,明显大好。并且,他又说此女难养活,此后必须束胸,以男儿之身示人,直至十六岁,真正成年之时,方可恢复女儿身,这样才能活命,妾身与相公便只得听他的了。于是,便直接从一开始便对外宣扬,宫府诞下的是一子了。”
“而当年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接生的乳娘一人,可她也在早些年便病死了。想来,奕奕今年刚刚满年方十六的实岁,今后她能够得以女儿身示人,也许是她命中注定。我们宫府实在无意欺上瞒下,恳请皇上能体谅我们夫妇二人为人父母的爱子心切之心,开恩啊。”
一席话处于有些迷信的社会风气的古代,说得显得那个合情合理,又滴水不漏的啊。
没想到,自己的美人娘亲,长得那般的柔弱贤淑,竟也有那份胆量,在九五之尊的皇上面前编起故事,撒起慌来这般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不过,也许这是一份一个古代女人,得知在失去相公之后,一心只为保护留下来的挚爱之人也就是自己的最大勇气吧。
想到此,宫九奕眸中闪过一抹坚定,这辈子,自己定要好好地保护好娘亲。
“额,原来如此,那朕就姑且念在宫老将军一生精忠报国,而又刚刚为国牺牲的一片赤诚之下,恕了你们这个欺上瞒下的犯上之罪吧。”祁御夜瞥向朝臣,显得一脸仁义。
“还有,宫老将军逝世,举国哀悼,为了避免你们宫府过于悲伤;朕还要为宫小姐赐婚,将宫九奕赐予四弟宸王爷好了。毕竟,宫小姐也已经年芳十八了,作为女子也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如若没有在十日之内成亲的话,那么按照我们西祁的习俗,作为宫老将军唯一的子嗣,她就得在守孝三年之后,方能嫁人了,那就有些晚了。朕知道宫老将军一直都视宫小姐为掌上明珠,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想早些见到如此喜事的。”
祁御夜瞥向宫家母子又是一脸的恩赐。
而朝臣又直呼皇上英明,再说,将军夫人见此也就只有领着宫九奕接旨了,好在宸王爷虽然平庸,但也从未传出过什么太过的恶习。
宫九奕则在心中冷笑,真是讽刺,自己爹爹的尸首都还未下葬,倒先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来了,还满嘴的假仁义道德。
不过,自己在古代羽翼未丰,毫无势力,根本尚未有能力反抗祁御夜;更何况,爹爹刚刚逝去,未免宫府,动荡不安、受人欺侮,受自己违抗圣旨的牵累,自己为有先应了这门婚事,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任何人都别想真的能够牵着我的鼻子走,宫九奕凤眼微眯,嘴巴抿起。
还有,作为至高当权者,绝不会无聊得随便走一步棋,而他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顺便将草包粗鄙的自己赐给了祁御宸,莫不是对平庸之极的祁御宸也不放心?
呵呵,这个祁御夜倒真是坏事做多了不成,草木皆兵了啊。宫九奕凤眸一转,如此思虑到。
而等宫九奕与娘亲从皇宫回到将军府,没多久,便却又接到了一个圣旨。便是要让她三日之后,便出嫁。
对于整个事情的猛然突变,宫九奕很是无奈。本来自己还想等爹爹回来,细问一下,有关自己身世之谜的事呢,却不想爹爹没有等回来,等到的却是自己竟又将莫名地多个相公了。
祁御宸,脑海里闪过有关他的所有记忆,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也在怜人馆里见过一面,倒是个美男。
不过,收不收你,就要看我的了,最好,先来个各自清净,不要惹到我才好。
三日时光匆匆,很快地,便到了宫九奕出嫁之日,宫府却以平日里那般示人,既没有缠红布也没有缠白布。
这日,将军夫人泪光点点,对宫九奕那是嘱咐了又嘱咐了。而凌雪儿想跟着宫九奕,便只得以贴身丫鬟的身份,随着她出嫁了。
反正,宫九奕也确是将她当妹妹般看待的,所以,对于这些个什么外在身份,凌雪儿倒也无所谓之极。
本来小仁,知道宫九奕不是少爷,是小姐之后,更想好好地照顾她,也想跟着宫九奕过去的。
不过宫九奕还是将其留在了娘亲身边,因为,她看得出来,小仁是个忠良的通透之人,留在娘亲身边也有个照应。更何况,自己带着他一个男人出嫁在古代也有些不妥。
新皇上任以来第一次赐婚,街市上在旁围观凑热闹的百姓倒是不少。
在宫九奕强忍着完成了一系列繁缛的礼节之后,已到了晚上。宫九奕坐在铺着大红鸳鸯喜庆被的床上,一把便甩掉了头上的盖头,起身,在察觉到头上的凤冠的确很重后,顺便也一把扯了它。
还不止,她还索性一连脱了身上穿得繁重的霞帔,没想到,繁琐的一下子还脱不下来,宫九奕便在关键处直接将其撕裂了开,随手一扔,便自顾吃起了桌上放着的食物。因为,她一整天什么都没吃,着实很饿了。
而正当宫九奕吃得一片狼藉之时,房门开了,只见一袭红衣,丰神俊朗的祁御宸进来了。
看着宫九奕一派的粗鲁不堪样,祁御宸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的同时,更有着一抹鄙夷,这个女人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粗鄙。
对于其它女人而言,许是更显娇媚的新娘妆,反而被这个女人化得如此浓烈,不显得妖媚,而是活脱脱得成了个妖怪。
“女人,怎么说,你也是出身于名门之后,竟也是如此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