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鬼面门里的几个高层子弟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先是差不多已半隐半退了的当初是与拈花尊主同阶的,只是辈分较小;论排行还是红颜尊主等人的小师叔,鬼面门的师叔祖雷鸣与黄叶率先惊呼:“大师兄铁游!”
紧接着,论辈分也与红颜尊主同阶的师兄弟姐妹,皆为鬼面门师叔伯的碧荷与蓝亭也才惊呼:“大师伯!”
这下,众鬼面门弟子便像蚂蚁炸开了锅,皆如凡人遇见了圣人般,各个神情略显激动地嚷嚷道:“原来这就是在当年有着江湖美誉‘品行第一’的我们鬼面门第一圣人。却在如今完全没了踪迹,完全隐世了的铁游前辈!”
此刻,红颜尊主眸光闪烁,她自是也认出了铁游;而对于这时鬼面门上下似乎已有些失控了的局面,她竟莫名地从内心深处有种乏力感。看着宫九奕等梨花宫之人,只在一旁惬意静观,她才终于意识到莫非他们手中果真有掌握当年自己所犯丑行的证据?
不行,自己绝不能失去这一切;否则,夜也不会是自己的了。红颜尊主眸中闪过一抹嗜血与狠戾。
不过,她也确是意识到他的确是铁游师伯无疑。所以,在明面上的功夫,还是先要做足的。只见,她故作淡定的走上前,故作敬重地道:“红颜见过铁游师伯。”
不过,这个铁游倒是如老顽童般,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红颜尊主,转而走至雷鸣、黄叶等人面前,一手分别拍了他们的头一下,一手甩着黄褐色又显掺有杂质般的如脸状型的薄膜,嚷嚷着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居然到现在才认出我?”
“只不过,是临行前,奕奕丫头说有好戏看,在敷这个她独特制作的,说是有什么美白护肤作用的面膜。我老头子一看,觉得她的肌肤,肤如凝脂,美得很;想着也好久没见你们了,也得把自个儿整美些才好。”
“于是,就向她讨了一片敷着,奕奕丫头说敷得迟得迟点拿掉。谁知,我老头子一时没拿开这什么面膜,你们就把我当隐身人了!”他说完,便一手甩开他口中说得略显黄褐色的面膜,略显吹胡子瞪眼。
于是乎,一众鬼面门子弟也有很多瞬间傻眼了。一时间才反应过来的确,真真是铁游前辈,现在看上去他即便是普通农夫老百姓装扮,但却是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的。的确与方才面黄肌瘦,一眼见了便会让人忘却,平凡之极,不入眼的老农夫让人难以联想到一起。
只是,没想到这铁游前辈的性子虽早就一改儒雅,如今倒愈发地如老顽童一般了;许是,他修行日益渐深的缘故吧。
而一旁的宫九奕挑眉,仍旧一脸惬意地淡笑着。这个铁游前辈,武功虽不属上乘,但却是当年在江湖中被誉为‘品行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在江湖中颇有声名。传闻,他当年因最厌鬼面门门规,不喜束缚,追求自由、脱俗,沉迷于道家玄术,颇有悟性与思想。
所以,放弃唾手可得的鬼面门门主亦尊主之位;自行离去,云游江湖。即便如此,他品行至正,仍旧受世人敬仰。想必,他的话,亦可让鬼面门敬从几分。他可是从一开场,自己就为这场戏顺便安排的调味剂,亦是重点戏份。
“请大师兄”,“大师伯”,“铁游前辈”,“赎罪!”果然,可谓一呼百应,上至黄叶等人,下至普通弟子,皆一脸恭谨地请罪道。
红颜尊主,见此情景,双拳紧握,连指甲嵌进掌心都浑然不觉,她莫名地有种意识。可恶,竟连铁游这个老不死的,都被她找来了;难道她想之后,再在众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丑行吗?
“好了,依奴,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慢慢说,有我和奕奕丫头在,没人敢动你分毫!”铁游又走至依奴面前,柔声道。刹那间,他脸上的线条都似乎柔和了许多。一改老顽童形象,又成了铁汉柔情,这又让众人有了一瞬间的傻眼。
“铁游前辈,她真是依奴姑姑么?”一位鬼面门弟子壮着胆子扭扭捏捏着问道,眸中闪着迷惘。
“对啊,虽说此人长得与依奴姑姑相像无异。可当年,我等也都的确已经发现过依奴姑姑的尸体了。”碧荷一语道出,雷鸣几人也同样眸中显现疑惑。
“呵呵,我早就明白当初这个人精心布局,谋权篡位;定已耍尽手段,蛊惑人心了。所以,当初我尽管保得残命,亦不敢轻易现身揭穿,以免公道未报,人已消亡。”
“在这世间是人是鬼皆有定论,凡事真假亦有别!我就先以事实证身又如何?碧荷,你可记得有一年你因办事不利,还冲撞了你师父拈花尊主几句,以致被其罚至避思崖面壁思过。”
“我因见你当时年纪尚小,又事值洌寒冬日;所以,不忍你在避思崖忍受饥寒多日,才偷偷带点膳食与棉絮去看你。正与你寒暄之时,不料,却见有条冬青蛇要暗自袭击你。情急之下,我便冲上去用手直接捉住冬青蛇,想将它甩开。不料却被其反噬一口,最后,冬青蛇虽被你一掌拍死,而我却已身重冬青蛇剧毒。”
“冬青蛇乃极阳之物,物极必反,却又最喜阴地。幸好我精通医理,最终将剧毒逼入为女子身体最为至阴之地的子宫,才幸而留得残命。不过,却令整个子宫萎靡褪尽,化为一滩血水排出体外。右手胳膊内侧离腋下三寸处,便留有一枚青点,无从消除;你为我运功护体时,也看到过。”
“当年此时,你曾答应过我,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无第三人知晓。你若奉守诺言的话,何以不能断定我的身份?”话落,她用内力凝于指腹,划破那枚青点处的点点衣物,仅是露出那枚青点。
“没错,鬼面门门规森严,姑姑偷偷来看我。当初我怕此事宣扬出去,会令姑姑遭受责罚。所以,当初此事,确实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姑姑,你真是依奴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