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余孽从本该没影儿的事,变为如今突现的存在,着实令人难以置信,可现如今的事实却似乎容不得自己逃避。只是连宗主大表姐或许也想不到他们竟能逃过她当年的赶尽杀绝。
呵呵,事已至此,也好,更确信了不仅仅是自己会与她之间有个了断,她与宗主大表姐之间更是会有个了断;或许以自己目前的力量,已不足以与其争个高低死活;但宗主大表姐修为高强,手段卓越是不一样的。
或许自己有某种想法很不应该,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倒让自己与宫九奕之间的恩怨争斗上,多了个重量级的砝码。只是……
当此时的滕姬又再次与宫九奕的眸光一个相撞时,她便在不自觉间又瞬间退回了自己的眸光。宫九奕此时没有刻意收敛的深不可测的强大气场,直让她不可抑制地瞬间浑身猛地一颤;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之中,她已明白现在的宫九奕已不同往日,似乎已然尽得当年宗主大表姐的母亲,亦郁幽谷上一任的老宗主的毕生修为功力。
似乎,此时此刻对于未来不久之后的那个了断,滕姬的眸光显得有些遥远的空洞感,并且在这遥远的空洞感之中,还隐隐地乍现点点无尽的忧虑……对于日后的那个了断,此时的滕姬似乎已然无力,难以想象;但此时她的心底深处,却仍旧有着不甘的火烬。
“哈哈哈,小表姨,瞧本宫主这诧异的,倒是有些多余了啊。古来多有名不正言不顺,心术不正心虚者才多会斤斤计较话语言辞上的得失。你我皆清楚,就算是郁幽谷之中的一户普通人家,也以嫡长者为尊;更别提是宗室正统之家了,由此可以看出那个贼人的内心深处是有多么的可怜自卑了。”
“呵呵,你们居然好这一口,一声大表姐或者其它措辞上的矫改;罔顾事实,难道就可以改变她不是宗室嫡长女,正统宗主继承人的事实吗?因为,名正言顺的逆谋夺位,所以才会越发地需要一些平日里的言辞虚荣来掩饰其真正低微的身份粗鄙。”
“这一切都会显得那个贼人丧尽天良,用不光明的手段夺来的宗主之位;是那样的苍白黑暗,而不是绚丽辉煌。然也同样显现如你这般往日里表面端庄的女人,也不过骨子里向来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呵呵,事实终归会还原,正义也终究会彰显;如本宫主这般坦荡之人,自然无所谓于你们这些自我安慰了;此刻提前,小表姨你亦可以权当是本宫主逗弄着你玩儿罢了。”一时间,宫九奕又一改方才的冷表情,笑声爽朗着道。
如果这时有完全不知情的旁人,仅仅是见到了她如此表情的一幕,或许会觉得她是个多么有爱之人。然在当事人滕姬看着,却是在不自觉间双手将自己环抱,莫名地她觉得自己浑身一冷。
在很久以前,她便已查知她是个不按理出牌,让人有些难以捉摸的不好对付的对手;却不清楚她也能如此善变,方才还是冰冷脸,眨眼间又是一脸的绚烂,而说出的话的内容,却仍旧是那般的打压嘲讽。
“呵呵,好了,现如今倒不好用天色已不早来形容了,反倒是说天空已渐露鱼白恰当些。虽说不管是死妖孽的兄弟,抑或是宸的人,还是本宫主的人都是训练有素,默契相通地在这四周,在我们不经注意之间便高举火把,将我们所处之地照得亮如白昼一般的了,这更让我们不知不觉中在此处待了诸多的时间。”
“但事实上是自本宫主醒来后,我们也确实在此处待了诸多的时间;关键是此时本宫主虽不觉得累,却肚子已然咕咕叫得欢了。所以,此时也该让众位兄弟休息休息了,还是都散了吧。小仁,这滕姬就先交予你看管着,咱们先以静制动吧。”宫九奕云淡风轻地说完,便自顾自地嘴角淡淡地扬起,自行离去。
而这时候的那流萤鱼却是最为紧紧地跟着她游去的,口中还嘟嘟嚷嚷着:“老大,等等我,哎呀,你倒是慢着点儿啊。”
然这时候在他们身后的花弄影与祁御宸两人,在看着那流萤鱼从自己游移而过后,却是在不经意相互间眸光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却是各自流淌着相同的别有一番意味儿的复杂。
这两个平日里相互并不怎么对盘的两人,有一点却似乎是甚为相投的,那就是这时候的他们都看那流萤鱼不怎么顺眼;因为,他们仿若觉得在宫九奕的身上似乎有个特别的领域是他们都未能触及的,然而那条不一样的鱼,似却能融入其中。
休整完毕过后,宫九奕一行人仍旧准备继续往东邺方向前行。之后的行程,他们倒不似如之前那般的略显惬意地且行且赏一路风景,而是加快了步子赶路。
倒不是因遭遇了诸多事故后,担心之后在路上又遇见了什么麻烦;而着实且不说之前的事故浪费了诸多行程时间,关键是此时的宫九奕只觉得如能早日处理好东西大陆的纷争,也方便尽早地会上郁幽谷的那人。强劲的对手,神秘的地方,于宫九奕那般好玩儿的人而言,自是有几分吸引力的。
而对于这途中的这些变故,祁御宸等人虽说对有关宫九奕的身世之谜与当年什么郁幽谷内乱之事,知道得不尽详实完整。
然或许他们还想知道得更为清楚,但是他们都是与宫九奕彼此之间甚为对了味儿之聪明人;自然,她不急着与他们说得更为明白些,他们也就不急着问得更为明白些了;她若想说时,便自是会说得更为完整,只需他们届时乐得听着就是。
于是乎,在之后的几天从西祁到东邺的行程里,宫九奕这一行人倒是也一帆风顺,在这途中便再没生出什么事端,很快地这一行人便也就到达了东邺。
到了东邺时,宫九奕的主意,不急着让人给雪儿带去消息;最好若是能够冷不防的就出现在那丫头的面前,且不说谈不谈得上惊喜,但若能惊一惊也是好的,多半是有趣之极。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