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姨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活着逃出去,她已经认定这些人知道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唯一能让他(她)们永远闭嘴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这?”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如兰双手不由的微微一颤,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场大火,那个时候是要毁尸灭迹。
眼前的这一幕无疑是在刺激着如兰的心,但并不是因为她还有良知,而是因为怕把事情闹大。
“要是他(她)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总之我只相信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给我用火油。”品姨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可怕的杀气,大声的吩咐着。
不一会儿一群人便举着火把和大桶的火油走了进来,他们在品姨的指挥下将火油倒入假山里的内院,一股浓浓的臭味,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变得无比的恶心。
云天越的身体微微一颤,便立刻蹲了下来,背上的刀口太深,血流不止,云天越的嘴唇已经发白,没有半点的血色。
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开始眩晕,就算再怎么想要强撑也无济于事。
“云天越?”凌汐然瞪大了眼眸。
琴心挣扎着朝着云天越爬去,她的手轻轻的按在云天越的背上,绝望的红着眼眶。
这样的事情琴心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他(她)们是细作,是杀手就算是死也不能皱一下眉头。
只是看着眼前的云天越琴心原本冰冷的心,仿佛被他融化,第一次有人为了她而坚持到最后。
“越王?”琴心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睫毛微微一颤,泪水便顺势滚落下来。
云天越强撑着,声音却是无比的虚弱:“我,我就只休息一会儿,那群人再进来,我就起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
云天越强撑着,凌汐然如刺在喉,此时此刻她说不出半句话来。这个云天越平时不着边际吊儿郎当的,这种时候还真的让她刮目相看。
琴心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双唇,她不想要这样无助的感觉。
随着一个火把被抛进院子里,瞬间火光冲天,难耐的炙热和死亡的气息瞬间向着凌汐然云天越和琴心袭来。
云天越闭上眼眸,昏然沉睡。
品姨看着冲天的火光,目光中露出了无比欣喜的神色,只是秋风起,火势居然从内院蔓延了起来。
这迅猛的趋势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品姨大声的喊着:“快灭火,灭火啊。”火光蹿上了屋顶,春满楼瞬间被烈火包围。
此时尖叫声哀嚎声都已经响成了一片,所有的人都自顾不暇。
品姨的裙摆也被火星点燃,她拼命的大叫着。
而如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进一品阁,抱着一个木箱子就往外跑去,品姨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可是她全部的积蓄。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品姨一把拽住了如兰恼怒的咒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想干什么?我当年放你一条生路,你居然恩将仇报?”
如兰嫌恶的推开品姨的手:“你放我一条生路?这么多年我做牛做马什么都报答了,现在我要离开这里。”
如兰想着带着这笔钱,出去之后还可以继续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品姨何其彪悍,顾不得裙摆上的火苗,开始和如兰扭打在了一起,争夺之间二人都未发现她们已经被烈火团团包围。
名震一时的春满楼就这样消失在了火海之中,留下的是一片可怕的废墟,令人唏嘘不已。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寒风阵阵拍打着纸窗。
云天越微微睁开眼眸,看着漆黑的卧房,心中想着这是哪里?难道他们真的死了吗?想到这眼眸便开始焦灼的扫过四周想要寻找凌汐然和琴心的身影。
最后却一无所获,他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汐然?琴心?汐然?”
空荡荡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着,他微微闭上眼眸,眼角微微湿心中想着大抵这是地狱吧。云天越正在绝望之时,忽然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阵冷风灌入,一个白色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在云天越迷离的眼神中若隐若现。
她缓缓的到了云天越的面前,停顿了下来,消瘦的肩膀微微一颤,以为云天越醒了,而仔细一看却又稍许失落。
云天越依旧昏昏沉沉的开始睡着,她便温柔的为云天越盖好的被子。
云天越感觉一切就好像是梦境一般,那女子在他的身边呆坐了许久,何时离开的云天越却不知道。
夜凉如水,云天越一次次的在梦中踌躇,烈火冲天他无力的看着凌汐然和琴心。他的心一颤,便紧紧的弓着身子。
“不要,不要!”
云天越这次彻底的清醒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的张着眼眸,脸色死一般的苍白。一身的冷汗,微微一动,背上被传来了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云天越固执的咬着干裂的嘴唇。
他平静了一会儿,心中想着自己还能够感觉到疼痛,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没有死?
云天越挣扎着,原想起身,却直接从床榻上滚落下来。
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刹那间有裂开了,揪心的疼,他却顾不得这许多,趴在地上奋力的想要爬出去。
琴心本在隔壁的屋子里熬药,听到动静立刻快步的跑了过来,看到云天越倒在地上,便立刻冲上前去。
“越王?越王?你现在不能乱动,你的伤口还没有好。”琴心焦灼的紧紧扶着云天越的肩膀,见云天越面色一阵发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便不由的为云天越身上的伤势担忧。
云天越从火场出来之后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伤口感染让他發热不退,烧的一脸通红,琴心已经守着他两天没有合眼。
若是今日云天越再不醒来,琴心便要冒险亲自去请一个大夫过来。
“汐然呢?汐然在哪里?”云天越见只有琴心一人,心中陡然觉得凌汐然已经遭遇不测。
琴心扶着他,欲开口。
却发现云天越的泪水已经瞬间在脸颊滑落,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低声的啜泣着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时间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