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悠香,药童靠在御药房门口处,打着瞌睡。天色已经阴沉沉的,四周不见人影,琴心已经在房顶观察了许久,此时下手必定不会有问题。
琴心一个旋身从房檐上飞下,她那漆黑灵动的眼眸仔细的观察着四周,飞快的进入御药房。
御药房内有草药千余种,看的琴心眼花缭乱,琴心早已经从医书上誊抄好了药材的名字,只可惜看着这么多的药柜顿时有些错乱。
这些药柜上只有编号,根本就没有药名,琴心对医理不精通,这可难坏了她。
琴心站在暗处惆怅了许久,最后硬着头皮,想着都随便拿一些,或许运气好,拿到有用的也不一定。
琴心想着便爬了上木梯开始偷草药,一千多个柜子,随随便便的抓几把就已经很多了,全部都拿上琴心布袋根本就装不下。
便只好住手,拿着布袋迅速撤离。
琴心一出御药房,便立刻从回廊疾步朝着越宸殿赶去,谁知道她的身后似乎有人隐隐约约的在跟着她。
琴心用余光朝着身后撇去,那人好像也已经知道琴心发现了自己,却依旧紧紧跟着。
琴心猝不及防的回头,那人立刻顿在了原地。
“白月?”琴心看着面前穿着青衣的白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白月看着琴心手中鼓囊馕的布袋,眼神冰冷无比。
琴心瞬间心虚的低下头去,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如此的小心翼翼了,居然还是被发现。索性是白月,要是换做别人,只怕要大祸临头了。
白月沉默着,伸出手修长的手指。
他的手和女人一般好看,纤细。在淡淡的月光下,就更显得柔弱无力。而就这样的一双手,上面沾满了鲜血。
“白月。”琴心恳求的看着白月,皱眉说道:“白月,这药我不能交给你,越王殿下如今伤的很重,这个我必须带回去。”
琴心说着便把布袋子紧紧的握着,白月的眉宇渐渐紧蹙,他怔怔的看着琴心。
“给我。”白月用命令的口吻对琴心说道。
琴心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趁机逃跑,而白月也看出了琴心的心思,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甚至还对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因为有宫婢路过,两人怕被发现,才不得不住手。
琴心凝眉看着白月恳求道:“白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不行,”白月甚至没有思考,便直截了当的对琴心说。
琴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然说道:“你真的这般无情?”
“你我是杀手,本就该无情。”白月的语气坚定无比,琴心很清楚白月为人倔强,他既然不愿意,她便只好用,强的。
琴心跃身而起,顺势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指着白月的喉咙。
白月的眼眸平静如水,似乎没有一丁点的错愕和害怕,他的衣袖在风中飘荡着,琴心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月轻启薄唇:“他对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吗?”
琴心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那眼神很坚定,白月看的出琴心是真的对云天越动心了。当初他的那些劝告到头来还是无用的,白月心中一阵落寞。
“我只想救越王殿下,要是就连我都置他于不顾,那他该如何是好?”琴心皱眉问道。
琴心如此激动,白月却依旧平静,他的身体微微一动,琴心的手便也跟着一颤。
白月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痕,琴心歉疚的看着着白月微微摇头:“我不想的,求求你,就让我帮帮越王殿下吧。”
白月凝望琴心许久,才微微闭上眼眸,算是默许了。
琴心立刻收起了短剑,立刻朝着越宸殿赶去,白月站在走廊里默默了良久,那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
越宸殿
琴心快步走入越宸殿,越宸殿内黑漆漆的一片,琴心加快了脚步,当她看到云天越的寝殿里没有一个宫婢伺候的时候,心中顿时无比的难受。
那些宫婢原以为云天越好不容易回到云代國,代皇必定会厚待与他,所以争先恐后的想要来伺候云天越可是现在呢?
见云天越不得皇上宠爱,又被皇后娘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便也跟着落井下石。
琴心如今顾不得那些不相干的人,只求上天可以让云天越快些好起来。
琴心蹲在云天越的床榻边上,轻轻的拭去云天越额上的汗水,云天越微微睁开眼眸,好似在看着她,但很快又昏迷不醒。
琴心照着医书小心翼翼的查看自己偷回来的药材,运气还算不错,除了一味药没有抓到,其他的也算都拿到了。
琴心拿着药材给云天越熬药,喂药,一整宿都忙着伺候云天越,云天越第二日终于退热了,琴心的一片苦心也总算是没有白费。
云天越缓缓的睁开眼眸,看着微暗的房间,脑海中一片混沌。
“越王殿下,你醒了?”琴心的语气里充满了欣喜。
云天越张开嘴,声音嘶哑的说道:“这是哪儿?”
他混子沌沌的,梦和现实相互交错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越王殿下这是云代國皇宫啊,您已经昏迷三日了,今日总算是醒过来了,真的谢天谢地。”琴心说着,露出了无比惨白的笑容。
云天越看着琴心布满了血丝的眼眸,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一直以来,琴心对他都不离不弃,这一次又是琴心救了他。
云天越的呼吸变得沉重,疲惫的闭着眼眸,琴心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琴心,你也好好的去歇息吧,看你的样子,只怕是好几天没有睡了吧?”云天越一语道破。
琴心站在一旁,眼角变得温润,只要云天越知道她对他的付出,一切都值得了,一切都够了。
“是,我这就去歇息。”琴心含着笑,贴心的为云天越将水盛好,放在了床榻旁,这才离开。
云天越微微咳嗽着,脑海皇后那狰狞歹毒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