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轩宫养心阁。
秦天对着坐在玉榻上的皇帝秦庆安和李皇后躬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和母后!”
皇帝秦庆安微微抬手,说道:“皇儿不必多礼!不知道皇儿考虑得怎样了?”
皇帝秦庆安给秦天三天考虑时间到了,此时的他自然很想听到秦天的答案。李皇后脸上也显出十分关心样子看着自己儿子。
秦天脸上很平静,没有父皇凝重,也没有母后的担忧,说道:“父皇母后,儿臣经过三天的考虑,已经有了选择!”
皇帝秦庆安和李皇后互看了一眼,俩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期盼,然后秦庆安才看着儿子,问道:“那皇儿是不是决定娶李丹为太子妃?”
秦天说道:“不!父皇母后,儿臣不能欺骗自己,儿臣心里只有嫣然,儿臣只想娶嫣然为太子府,希望父皇和母后能够成全儿臣!”
皇帝秦庆安和李皇后脸色顿时一变,秦庆安脸上已经涌起怒色,他没有想到秦天在考虑了三天之后,仍然坚持要娶那个楚国四公主为太子妃,当下龙颜大怒,指着秦天说道:“太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李皇后脸色煞白,她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为了一个亡国公主,竟然连自己太子身份地位都不顾,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秦天自然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会引起父皇母后震怒和震惊,但他这三天来,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若是不能立楚嫣然为太子妃,哪他宁可舍弃秦国太子之位。
虽然这样做,在别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甚至疯狂,但他知道楚嫣然在他生命的份量,远比这个太子的身份来得重要。
“儿臣心意已决,希望父皇母后能够看在儿臣和嫣然彼此相爱的份上,成全儿臣和嫣然,我们一定会对父皇和母后感激不尽!”秦天跪在地上,不无动情地说道。
“太子,看来你是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了,好!你不是和这个楚国公主相爱吗?那朕不强迫你娶李丹,你可以去娶那个楚国女人,不过朕以后也再不会认你这个太子,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那个楚国女人,不要你的太子之位?”皇帝秦庆安竖眉怒目,已经怒到极点大声斥道。
李皇后听了皇帝的话,身子不觉一震,皇帝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秦天还是决定要娶楚嫣然为太子妃,不娶李丹,那皇帝会毫不犹疑地除去秦天太子名分,这正是李皇后一直担心地方,没有想到现在终于发生了,试问,她的儿子如果失去太子之位,那她这个皇后又岂能当得安稳?这又如何能不让她心头震惊!
“皇儿啊!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那个楚国女人有什么好?李丹又哪一点比不上她了?你就算不为母后想想,你也该为你自己想想,你可是五个皇子中翘楚,有经天纬地之才,怀抱天下,难道你真的宁愿从此沉寂埋没下去,只为一个楚国女子牺牲这一切,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李皇后说到痛心处,声音哽咽,眼中泪光涟涟,可谓将所有功利得失,一一说了出来。
秦天听了母后这些话,心里又何尝没有触动,他年纪轻轻,一腔热血,胸怀天下大志,又如何甘愿沉寂埋没,只是江山不改,红颜易老,他更想珍惜楚嫣然。
“父皇母后,儿臣让你们失望了!只是儿臣心里只有嫣然,实在不能娶李丹为太子妃,请父皇和母后原谅!”秦天痛声说完,便对着皇帝秦庆安和李皇后磕了三首。
然后,秦天站起身,毅然的身影慢慢往养心阁外走去,就在秦天走出养心阁大门之际,他的身后呯嘭一声,茶盏被大力摔碎在地的声音响起!
“好!既然你非要和那个楚国女人在一起,那就不要怪朕对你无情!”皇帝秦庆安愤怒到极点的吼声传来。
秦天唇角浮起一个冷然笑弧:既然我选择了楚嫣然,便已不再留恋皇室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
然后,秦天大步,孤傲地走出紫轩宫而去——
夜色沉沉垂落在大秦皇宫,天上阴云堆积,不见星星月亮,令人在这样夜晚无端地感到压抑,而夜幕下的皇宫也更显得肃穆,给人予不安。
凤临宫凤鸣阁,此时灯火通明,在金玉奢华光芒中,李皇后却脸色苍白地坐在一张玉椅上,那平日光彩流动的凤眸,此时就好像遮掩了一层阴霾一般,竟然有着憔悴与黯然,自养心阁回来,她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几个时辰,别说御膳房送来的山珍海味没有动过一筷,就是天什么时候黑下来的,她也一无所觉。
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今天秦天养心阁最后说的那句话:“父皇母后,儿臣让你们失望了!只是儿臣心里只有嫣然,实在不能娶李丹为太子妃,请父皇和母后原谅!”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选择?难道一个亡国公主,真的有大秦太子地位,有大秦江山重要?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选择,会让他一无所有吗?哦,不对,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一个只会带给他遭秦国唾弃的楚国公主?
真傻!就为了一个这么不值得去爱女人,放弃一个太子名位兵权,放弃以后本该他掌管的大秦王朝,这真是真是天下间最大傻子!哈哈哈……
李皇后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在灯火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呵呵呵,哈哈哈……”
侍立在侧的几名宫女,忽然见到李皇后脸色诡异森然冷笑,无不是一惊,心中虽然又惊又怕,可她们更不敢出声询问,只是将头低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敢动。
李皇后终于停下了冷笑,只是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阴沉可怕,就如阴云密布的天空,给人深沉莫测,她的眼眸闪着幽冷,锋利光芒,好像淬毒的匕首,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张公公!”
站在凤鸣阁里的张政听到李皇后叫自己,连忙走到李皇后跟前,恭敬地说道:“奴才在!”
“给本宫传宫女楚嫣然前来凤鸣阁伺候。”
“是,皇后娘娘。”张政离去。
此时李皇后心里最恨的人,恐怕就是楚嫣然了,如果不是楚嫣然,她的儿子秦天就不会拒绝娶李丹为太子妃,更不会因此激怒皇帝,而他这个太子也可以安安稳稳做下去,都是楚嫣然,把这一切都改变了,她恨这个楚国女人!
而此时,宫婢院楚嫣然居住的厢房里,楚嫣然正和春桃在聊着天。
春桃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对楚嫣然说道:“楚姐姐,我今天看到李丹去了徐尚宫的屋子,我怕她们又想害楚姐姐,以后楚姐姐可要更加小心了!”
听到这个消息,楚嫣然心里也不觉警惕,这李丹忽然前来宫婢院找徐尚宫,恐怕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吧!
楚嫣然很感激春桃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说道:“春桃谢谢你!我会加倍小心的!”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叫道:“宫女楚嫣然在吗?咱家是张公公!”
楚嫣然和春桃不由愕然地互看了对方一眼:这凤临宫的太监总管张政,怎么这么晚了会来到宫婢院?
俩人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楚嫣然起身,将房门打了开来,只见张公公站在门外,满脸皱纹的脸庞,显得有些肃穆,看着楚嫣然说道:“传皇后懿旨,宫女楚嫣然即刻随咱家前往凤鸣阁伺候皇后娘娘!”
楚嫣然虽然知道李皇后传唤自己不会有好事,但又不能违抗,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张公公。”
就这样,楚嫣然在春桃担忧目光里,随着张公公去了凤鸣阁。
楚嫣然随着张公公来到凤鸣阁,一眼便看到李皇后坐在玉椅上脸色阴沉,眸光阴冷,看到她进来时候,脸上显露出来的敌意显而易见,楚嫣然心下暗暗思忖:看她脸色,似乎心情很差,难道是受了什么气不成?
楚嫣然虽然心下暗觉不妙,可脸上仍然保持平静,对李皇后行了一个礼,说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李皇后看着面前芙蓉如面柳如眉,天姿国色的楚嫣然,心里更是无端生出嫉恨,就是这个贱婢,迷得他儿子魂不守舍,甚至不惜放弃身份地位荣华富贵。
李皇后眼里恨意,就如一把利刃,恨不得将楚嫣然那张美丽的脸蛋,刮烂割碎,半晌,她才强压下心头汹汹愤恨,不,她怎么能一下子就杀了她,她要慢慢地折磨她!
“楚嫣然,本宫想喝茶,给本宫沏一杯茶来!”
楚嫣然虽然不知道李皇后究竟要耍什么手段,但听了李皇后的话,也不得不答道:“是,皇后娘娘。”
来到茶几前,打开茶盏,从茶罐里取出兰香茶叶,放进茶盏,提起白玉茶壶将开水倒进茶盏之中,顿时兰香茶叶在开水里慢慢舒展开来,飘起一缕缕水汽,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兰花幽香。
楚嫣然这才将泡好的茶盏,端送到李皇后面前,说道:“皇后娘娘,请喝茶!”
李皇后伸出修长白皙的双手,将楚嫣然手中茶盏接到手里,然后一只手拈着茶碗盖,轻轻地拨着茶碗里兰香茶叶,拨弄了一会,这才将红唇凑到茶盏上,呷了一口,就这一口,李皇后就好似被烫到一般,陡然双眉一竖,凤眸一瞪,脸上顿时生起盛怒之色,对楚嫣然厉声骂道:“好你一个贱婢!是不是想烫死本宫!”话声才落,手中那盏开水泡的茶水便往楚嫣然脸上泼了出去!
李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只要毁了你这张脸蛋,看皇儿还要不要你!
楚嫣然早就知道李皇后不会只是叫自己泡茶这么简单,心下一直暗暗防备,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李皇后这忽然泼来茶水吓了一跳,急忙双手一举,挡在了脸上,哗啦一声响,李皇后泼来的茶水一下子被楚嫣然挡在脸上的两只手挡下。
虽然两只手都有衣袖遮着,但李皇后泼出茶水却是楚嫣然刚用开水泡的,温度十分烫热,一下子就烫伤楚嫣然的两只手,不过李皇后也不能幸免,在楚嫣然双手挡住茶水时候,那些茶水也反溅了她的凤袍一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皇后见自己泼向楚嫣然脸上,不断没有毁了她的脸容,而且被楚嫣然双手一挡,茶水还反溅了自己一身,当真气不打一处来!霍地从玉椅上站起身,怒不可遏地叫道:“竟敢将本宫凤袍弄湿,你这个贱婢,本宫打死你!”
说罢,李皇后对着楚嫣然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此时楚嫣然两只手脖子正被滚烫开水烫的十分疼痛,不想李皇后又一巴掌打来,心头顿时冒起一把无名火。
眼见李皇后一个巴掌就要落在楚嫣然脸上,忽然,楚嫣然眸光骤然一冷,出手如电,一下子将李皇后的手腕抓住了,就如铁钳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令她顿时感到一阵发麻和断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