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斜照,青云关的城楼上,秦天远眺着北边天空晚霞,青云关北去三百里便是大齐边疆,此时她应该快到大齐了吧?
想到这,秦天眼中难掩萧瑟与落寞。
这时,一名劲装汉子走上城楼,走近远眺天边晚霞的秦天,抱拳说道:“奴才罗峰有事禀告太子殿下。”
秦天看了一眼罗峰,目光又看向天边晚霞,说道:“罗峰,是不是去齐国的人有消息了?”
罗峰点点头,说道:“是的,太子殿下。我们在齐国的人,已经查到了青歌身份。”
秦天说道:“说。”
罗峰说道:“根据我们大秦猎鹰在齐国所查,青歌,齐国一品威伯候青玄第三子,威伯候青玄是齐国太子齐天昊太子系的重要实权人物,青歌和齐天昊不但自小一起读书,还一起拜剑宗掌门春华子为师,在剑宗学剑五年,俩人是师兄弟,更是主仆关系。”
猎鹰,是大秦一个秘密组织,专门为大秦王朝从事搜寻各国情报,是大秦一个最重要的情报组织。
听了罗峰的话,秦天剑眉不断地皱了起来,脸上表情也越来越深沉可怕,脑海里不断地响起罗峰刚刚说的话:“青歌,齐国一品威伯候青玄第三子……青歌和齐天昊不但自小一起读书,还一起拜剑宗掌门春华子为师……俩人是师兄弟,更是主仆关系。”
原来他是齐天昊的人!
秦天握着腰间宝剑的手,蓦地将剑柄攥得紧紧的,要似要捏碎精钢所铸的剑柄,他的眸光,锋利如剑刃,冷冷地狠狠地说道:“齐天昊,别以为你用青歌就可以得到嫣然,本太子一定会让你后悔!”
“罗峰,快传秦云,本太子有事要跟他说。”
罗峰答了是,疾步离去。
秦天看着天空,双眸闪动着难以熄灭的怒焰,他没有想到青歌从自己身边将楚嫣然抢走,竟是为了将她带到齐天昊的身边!
好一个卑鄙无耻的齐天昊!
好一个看似谦谦君子,充满心机的青歌!
我秦天实在是太小看你们了!
别以为将嫣然从我抢走,就以为我会认输,不,我一定会将嫣然抢回来!
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秦天抚剑傲立,气概奋发,暗自发誓。
秦云一身披挂,大步走上城楼,来到秦天面前,躬身抱拳:“太子殿下传唤末将,不知何事?”
秦天看着秦云,说道:“速调十万铁骑,马上随本太子前往齐边抢回四公主!”
闻听此话,秦云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讶色,踌躇半晌,他还是说了一句:“可是太子殿下不是说放四公主离开吗?怎么现在又……”
秦天目光看向北边远山,说道:“青歌是齐天昊派来的人,他接近嫣然,就是为了将她带到齐天昊身边,是本太子大意了!”
秦云双目圆睁,握拳怒道:“什么?这青歌竟是齐天昊派来的人,真是可恶!太子殿下,末将这就去调兵追这兔崽子,将四公主抢回来!”
秦天眼中现出一丝担忧之色:“以齐天昊聪明,不可能不会想到我们会追去,我们就算追去,也未必能追到青歌。你先飞鸽传书给楚边的镇海关,若是发现青歌和四公主,务必拦下来,希望此时,他们还没有出镇海关。”
秦云连忙答道:“末将这就去给镇海关总兵飞鸽传书。”
秦云匆匆而去——
夜晚,天空静静地浮着一轮明月。
齐国青龙关,此时将军府的一座阁楼密室中,齐天昊坐在烛火通明的桌子前,修眉明眸,神采飞扬,显得心情很好,端着一盏茶茗,慢慢品着,在他身前站着镇守青龙关的靖南侯吴天虎。
“太子殿下,青公子又飞鸽传书来了密信。”吴天虎对喝着茶茗的齐天昊说道。
“哦,太好了!快念!”齐天昊放下手上茶盏,催道。
“是,太子殿下。”
吴天虎将手上卷成小筒的密信,慢慢展了过来,念道:“师兄:我已将楚嫣然带出楚京,今正在前往青龙关途中,如无意外,明日可到青龙关。”
齐天昊听完后,脸上顿时满脸喜色,笑道:“师弟,不亏是楚国第一剑客,这么快就将嫣然从楚京带了出来,哈哈哈……靖南侯,你即刻派人出关去接应我师弟和嫣然。”
吴天虎躬身答道:“是,太子殿下。”
吴天虎离开密室后,齐天昊满脸兴奋之色,日盼夜盼,明天他终于可以见到楚嫣然了。
为了能够将楚嫣然带到齐境,齐天昊可谓花了不少心思,最后想到自己师弟青歌正隐居在楚州青云山脉,而这青云山脉离楚京又极近,便在一个月前飞鸽传书,特地将青云山脉的青歌请来了青龙关,然后托付青歌救出楚嫣然,护送回齐,并让青歌择机为自己除掉秦天。
虽然青歌并没有杀掉秦天,但却将楚嫣然救出楚京护送回齐,这已让齐天昊十分欢喜了。
“嫣然,明天我就可以见到你了!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齐天昊这时站在打开窗前,看着夜空之上明月,喃喃而坚定地说道——
楚州北边镇海关。
十万大秦铁骑,轰轰马蹄之声,震动整个关城,在镇海关高挂灯笼之下,铠甲光芒,如天上繁星一般,闪闪发亮,遍布关前,刀枪如林,气势磅博,镇海关总兵陆关河早已率城关将士出城相迎。
秦天一身金甲,头戴金盔,轩然英武,剑眉星眸,骑一匹神骏非凡黑马,身后跟着秦云一干将领,镇海关总兵陆关河率领城关将士,上前跪下参见:“镇海关总兵陆关河及镇海关所有将士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秦天抬手说道:“陆关河和所有将士请起!”
“谢太子殿下!”
陆关河和将士起身。
秦天看着陆关河,问道:“陆关河,你可收到了本太子的飞鸽传书?可有看见四公主出镇海关?”
陆关河抱拳说道:“回太子殿下,末将已经收到太子殿下的飞鸽传书,不过据看守城门的士兵回报,四公主和一个白衣男子已经出关了。”
秦天剑眉一皱,连忙问道:“四公主出关已经多久?”
陆关河答道:“回太子殿下,已经一个时辰!”
虽然秦天率领十万铁骑,从傍晚就迅速奔赴镇海关,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楚嫣然已经出关而去,从镇海关到齐境青龙关,不过三十里路程,要想追上楚嫣然似乎已经很渺茫。
但秦天还是毫不犹豫,果断地对秦云说道:“秦云你率领大军在后,本太子率五百精骑先行,务必在嫣然还没有到达青龙关之前追上她!”
秦云在马上抱拳答道:“是,太子殿下。”
当下,秦天一马当先,率领五百骑兵出镇海关而去……——
在楚州镇海关和齐国青龙关两关之间,一处山峦下,幽静的山道上洒满了如水月光,楚嫣然和青歌骑着两匹白马慢慢地走着。
虽然已经离开了楚州,离开了秦天,但此时的楚嫣然心里毫无喜悦,相反,她莫名地感到失落与孤独,更莫名地想起秦天。
此时,他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真的对自己离去,无动于衷?
青歌这时看着前面几百米处一座山峰,说道:“前面就是临界峰,只是翻过这座临界峰,我们就进入齐国的疆域。”
楚嫣然看着那座临街峰,心里不觉又多了几分惆怅,越近齐国,就离楚州越远,也离秦天越远,自己这一去,难道真的永不再见他?
“嫣然,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不原谅我?”忽然,青歌骑着马,脸上看似很淡然,眸中却十分认真地看着楚嫣然,问道。
楚嫣然笑了,说道:“青歌,自从认识你以后,似乎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在青云山你救了我一命,在虎头山为了救我,你一身是伤,在百花山庄又是为了我,让你被秦天刺了一剑,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会让我觉得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所以,就算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你!”
青歌眸中闪动着感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是这么好!以致自己做的每件事,都让她记在了心里!
可是她若是知道,自己是齐天昊的师弟,带她前往齐国,是将她送回到齐天昊身边,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就算她可以,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因为他将她送回齐天昊身边,也是将自己最爱的女人送给自己师兄。
他原以为可以舍弃齐国将门的荣华富贵,可以心性淡泊,在青云山上看云雾星月,再无烦恼,可自从前往齐国回青云山,在一座树林里救了她之后,七夜疗伤,七日相处,他心里终于失去往日平静,一点一滴沦陷在她的美,她的笑,她的气味,甚至她的呼吸里。
可是她却是楚国四公主,是他师兄齐天昊的未婚妻,而且他也答应过齐天昊,一定会将她救出楚京护送回齐。
此时的青歌,心里就如吃了人世间最苦的药,那里是最苦的爱情,最苦的师门之情。
可他还有得选择吗?
月光照在他脸上,清凉而惆怅。
临界山已经到了,俩人骑着马往山上走去,一路无语,俩人都心事重重,山间林中传来几声夜鸟啼鸣,草间蛐蛐叫声,寂寥而空虚。
忽然,寂静的夜晚,传来异常清晰的马蹄声,回荡在山间,就如战鼓一般,惊天动地,已经走到临街山半山上的楚嫣然和青歌都是一怔,青歌双眉微皱,看着楚嫣然说道:“这里是秦国和齐国两国边关之间,此间并无山贼,马蹄声又是来自南边镇海关方向,如果我没有猜错,来的是秦军骑兵。”
青歌虽没有明说,但楚嫣然已经知道他想说的是这支南边来的骑兵,很可能就是秦天带兵追来了。
真的会是秦天追来吗?
楚嫣然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期待,这支夜色下赶来骑兵会是秦天吗?
“嫣然,我们赶快上山,秦天这个时候追来,恐怕是怀恨在心,要将你我杀了,以泄心头之恨!”青歌脸上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对楚嫣然说道。
楚嫣然猛地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虽然青歌这只是猜测,但以自己对秦天背叛,加之他又是秦国太子,一怒之下,还真的可能率兵追来将自己和青歌杀掉。
当下顾不得多想,俩人驾地一声,马鞭挥落,催马急往山顶赶去。
而此时,飞奔的马蹄声已到临界山下,这支夜中疾赶的骑兵,正是从镇海关出发先行追来的秦天和五百骑兵。
秦天和五百骑兵刚到临街山下,秦天眼尖,看到月色之下,临界山上有二个白影闪动着往山顶而去,隐隐传来马蹄声,猛然想到楚嫣然和青歌骑的正是两匹白马,当下对身后骑兵令道:“四公主正赶往山顶,我们快追!”
五百骑兵应了声是,皮鞭之声响起,驾驾声中,战马奔动,往临界山顶追去。
月光下,楚嫣然和青歌两骑已经奔上临界山顶,俩人正要催马下山,忽然四下里一声发喊,冲出许多身穿铠甲,手握弓弩刀剑士兵,一眼看去似乎有上千人,一下子围住楚嫣然和青歌。
楚嫣然发现这些士兵穿的服侍铠甲,却是和秦国士兵黑甲不一样,而是青甲,楚嫣然隐隐猜到这些青甲士兵是齐国的军队。
虽然身陷齐军包围,青歌却毫无惧色,相反镇定自如,对近前齐兵说道:“我是齐国威伯候三公子青歌,快叫你们将军出来说话。”
楚嫣然听了青歌的话,心中不由一惊:原来青歌身份竟是齐国威伯候儿子,真想不到他一个隐居深山,名闻天下的剑客,竟还是齐国贵族公子!
楚嫣然看见周围的齐军在听了青歌的话后,脸上都显出一丝惊色,显然这威伯候在齐国地位身份,引起了他们的敬畏。
顿时,一名青铠重甲,头戴青盔的将军握剑上前,打量了一下青歌,脸上顿时显出惊色,连忙双手握剑,躬身行礼:“青龙关副将李铁生见过三公子,末将奉令在此等候三公子多时,这三公子这就随我们回青龙关。”
青歌忽然举手阻止,说道:“慢!如今山下正有一支秦军骑兵追我们而来,在回青龙关之前,我要先将这支秦军骑兵解决掉。”
四周齐兵听了这话,果然听到临界山中有阵阵马蹄之声传来。
齐兵副将李铁生听了青歌的话,也侧耳聆听,然后眉头一舒,说道:“三公子,来的只是几百人马,末将这就为三公子将他们解决了。”
说完,副将李铁生就要率领四周齐兵杀下去,岂料,青歌将手又是一举,阻止他道:“慢!李副将,这追来的秦军骑兵,让我来解决,而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副将李铁生听了青歌的话,不由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三公子,你要让末将为你办什么重要的事?”
青歌指着身边白马之上的楚嫣然,说道:“我要你护送这位楚姑娘先回青龙关。”
副将李铁生不由目光看向楚嫣然,只觉月色之下,楚嫣然白衣胜雪,冰肌玉肤,貌若天仙,当真是倾国之色,若不是威伯候三公子就在前面,他早已上前搭讪和夸赞几句了。
护送这么一个大美人回青龙关,这么一个人人垂涎的美差,副将李铁生当然心里乐开了花,岂会不同意,当下答道:“请三公子放心,我一定将楚姑娘安然送到青龙关。”
这时,青歌看向楚嫣然说道:“嫣然,你先随李副将前往青龙关,我随后便赶来。”
楚嫣然柳眉微蹙,点了点头,便随副将李铁生往山下山走去。
当楚嫣然和副将李铁生下到半山腰,楚嫣然忽然出声向李铁生问道:“李副将,你说那些追来的秦军骑兵,打不打得过我们齐兵?”
副将李铁生见楚嫣然脸上似乎有些不安,只道她是在为青歌担心,便笑着说道:“楚姑娘放心!青歌公子不会有事的,秦军只有区区数百人,我们的人数至少多了他一倍多,这一仗,我们胜利毫无悬念,一定让秦军骑兵一个不留,哈哈哈……”
听了这话,楚嫣然当即调转马头,对副将李铁生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不然他一定会有危险!”
副将李铁生脸上一怔,待明白楚嫣然要回山上去,顿时冲上前,拦在楚嫣然马前,说道:“楚姑娘,青歌公子不会有危险的,我们还是先回青龙关吧!”
青歌是不会危险!但她担心的是秦天有危险,所以她要一定要回去!
眼见副将李铁生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过去,楚嫣然心急之下,也顾不得是否会伤着副将李铁生,驾地一声,提马冲了过去,飞奔的马匹一下子将副将李铁生撞了开去,李铁生啊一声叫,撞在一颗树上昏了过去,而楚嫣然已经骑着马消失在山上。
而此时秦天率领骑兵也将要到达山顶,忽然听到前面一声喊杀声,四下里许多齐兵向他杀了过来。
秦天没有想到临界山上埋伏有齐兵,虽然齐兵比自己所带骑兵似乎多了一倍,不过秦天却毫不惊慌,敌人虽多,但他这次所带的五百骑兵,却是自己大秦铁骑中精锐,战斗力比之普通士兵足足有十倍强大。
秦天一声令下:“杀!”
后面的五百骑兵顿时哗啦声响,刀剑出鞘,如疾风闪电一般冲向自上杀来的齐兵,两军相接,顿时林中叮叮当当地厮杀起来,杀声震天!
秦天砍翻冲上前来的几名齐兵,便纵马疾风般往山顶奔去,他也看出这些齐兵是想阻止自己追楚嫣然,所以他也不和齐兵多作纠缠,只是往山顶追去。
当秦天心急如焚地骑马追上山顶时,发现静悄悄的山顶,并无一人,他不由剑眉皱起,饶是他摆脱齐兵,一人一骑以最快速度奔上山顶,楚嫣然还是下山了。
正要提马往山下追去,秦天忽然发现月色照耀下,山顶的一片树林里,响起了一个缓缓走动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秦天看见白衣无尘,清雅如云的青歌,手握一把剑,骑着白马缓缓地走出林子,出现在空地上,然后停在秦天对面不到五米地方。
“青歌!”秦天声音蕴含着莫大怒气,说道。
青歌脸上微微一笑,说道:“没错,是我!”
秦天眸光骤冷,问道:“嫣然呢?她在哪里?”
青歌说道:“此时,正让我的人护送着前往青龙关。”
青歌眸光落在青歌脸上:“你是齐天昊的人?你接近嫣然,是为了将她带到齐天昊身边,对不对?”
青歌冷冷一笑:“看来秦太子本事真大,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现在已经迟了,嫣然马上就要到青龙关了。”
秦天眼中闪过仇恨之色,冷狠地说道:“谁敢将嫣然从我身边带走,我一定要让他悔不当初!”
青歌听了秦天的话,不惊反而扬声大笑:“哈哈哈……秦天,你以为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者,想毁灭谁便毁灭谁吗?何况,你根本没有资格爱嫣然,因为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是消灭了她的楚国,害死她父皇母后亲人的刽子手!嫣然没有杀了你,已经是对你天大的仁慈!”
秦天听了青歌的话,剑眉紧皱,眸光燃烧着汹汹怒焰,脸色铁青,深沉可怕,骤然对青歌发出一声低沉怒吼:“青歌,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资格来说我和嫣然的事!我是消灭楚国,害死她的父皇母后,但我对她从没有变过心,更没有欺骗过她!而你,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将她欺骗到齐天昊身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青歌脸色一变,清澈的眼眸,顿时露出一抹冷冽的杀气,秦天的每一句话都刺到了他心里的痛处!是的,他欺骗了楚嫣然,更欺骗自己!明明自己的心为楚嫣然沦陷,爱得不可自拔,却将她送到齐天昊身边,自己真是这天下间最大的骗子!
“秦天,你我既是生死之敌,今晚便在这临界山上决一生死吧!”青歌说罢,人已从白马之上,宛如飞燕轻然跃落在地上,手中长剑出鞘,斜展而开,月光之下,长剑就如灿雪一般闪闪发亮。
秦天也一按马鞍,跃落地上,剑眉怒目,握剑而立。
青歌缓缓地平举起剑,对着几米开外的秦天,说道:“秦天,出剑吧!”
秦天骤然握紧了剑,叫道:“青歌,受死!”话声才落,秦天剑光如电,唰地刺向青歌,青歌身影一动,一抹剑光,也在此时攻向秦天,两剑相交,剑光疾闪,叮叮当当声响,俩人便在山顶空地上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斗。
秦天虽然久经沙场,武艺高强,但毕竟是一名统帅,而青歌则不同,或许冲锋陷阵远不如秦天,但单打独斗,他这个楚国第一剑客,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俩人不过交锋十来剑,秦天不慎露出一个破绽,青歌剑光如虹,一剑刺向秦天的喉咙!
青歌来剑极快,秦天即便想闪避已然不及,眼看秦天就要死在青歌剑下,忽然一个白色身影快如闪电,一剑刺向青歌后背,青歌听到利剑破空之声自后袭来,当即回剑一刺,叮一声,两剑相交之后,青歌和偷袭之人分别跃开。
“嫣然!……”当青歌看清自后偷袭自己竟是楚嫣然时,不由惊愕叫道。
秦天也是睁大了双眼,没有想到楚嫣然会忽然现身救了自己一命。
楚嫣然手中握剑,已经站在秦天身前,杏目怒视青歌,冷冷说道:“青歌,若不是我回来,恐怕已经被你欺骗到了青龙关,原来你是齐天昊派来的!”
青歌脸上闪过一抹惊色,看着楚嫣然:“你已经全部听到了?”
楚嫣然说道:“没错!你和秦天说的话,我都听到,我之所以现在才现身,就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歹毒计谋!”
青歌听了楚嫣然这话,只觉心里就如刀割了一样痛,原来她早就听到了自己的话,知道了自己所作所为,之所以一直隐藏着不现身,只是为了看看他还有什么歹毒计谋!
他在她心里,真的真的有这么坏吗?
他眸光黯然下来,一脸意兴萧瑟,浑身杀气悄然褪去,剩下的只是一身落寞,他慢慢地将手中剑插回了剑鞘之中,说道:“嫣然,是我欺骗了你!你跟他走吧!”
楚嫣然和秦天听了青歌的话,不由面面相窥,以青歌楚国第一剑客的剑法,楚嫣然和秦天自知俩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他却忽然收剑入鞘放俩人走,这令俩人心中都十分惊愕!
青歌似乎看出俩人心中惊愕,说道:“你们走吧!我就算杀了你们,也违背了自己意愿!我已经违背了一次自己的意愿,欺骗了一次嫣然,我不想再继续违背自己意愿,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说罢,青歌转过身,往白云一步一步地走去,每一步都感到彻骨心痛,他多想告诉她,他并没有欺骗她,他心里也爱着她,可是有用吗?他就算不想欺骗她,他已经这样做了,他已经将她带到了齐国疆域,谁还会信他?
翻身坐上了白云马背,青歌一提缰绳,调转马头,往青龙关方向,慢慢下山而去,这时,楚嫣然也回过神来,想起青歌曾经对自己的好,她忽然对骑着白云的青歌大声叫道:“青歌,我们以后还做朋友,好吗?”
骑着白云的青歌,听到身后楚嫣然的话,一下子停了下来,回过首来时,黯然的眼眸,又变得清澈明亮,脸上浮起那个永远都会留在人心里的微笑,清雅如云,他远远地对着楚嫣然点了点头。
然后,青歌一提缰绳,驾地一声,骑着白云如飞消失在了前往青龙关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