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东园牡丹阁。
李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对身前的翡云问道:“翡云,你可查到太子和楚嫣然去后花园干什么了?”
翡云说道:“奴婢问过跟踪楚嫣然的小张,她说太子和楚嫣然进了后花园的浩然楼。后来,奴婢也亲自去问过守浩然楼的士兵问过,说太子和那个女人进去过,至于做什么,他们也不甚清楚。”
李丹娥眉微蹙,说道:“去后花园的浩然楼?以前本妃也去过浩然楼,浩然楼是一个大书房,不过却有一个地下密室,太子和楚嫣然去哪里干什么?本妃看一定有秘密!翡云,传李善,他一定知道里面的秘密。”
翡云答了一声是,退出牡丹阁。
不一会儿,翡云领着李善走进牡丹阁。
李善恭敬地对李丹躬身说道:“太子妃传唤奴才,不知道有什么事吩咐?”
李丹脸上浮起一个美丽笑容,说道:“李管家,本妃有件事想问问你。”
李善脸上神色不安,说道:“不知道太子妃有什么事要问奴才?”他隐隐感到李丹要问的事,恐怕不会是一件好事。
李丹看着李善,笑道:“李管家看你紧张的,本妃又不是要杀了你头,紧张什么?你告诉本妃,在后花园的浩然楼地下密室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李善听到这里,身躯不觉一震,脸上表情也苍白了几分,他身为太子府管家,对浩然楼地下密室关押着齐太子一事,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每天送饭,都是他这个管家亲自带着几个太监送进去,而且太子也警告过他,浩然楼里关押着齐太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
可他没有想到李丹怎么会忽然向自己打听这件事,当下伪作不知,躬身答道:“回太子妃,奴才确实不知浩然楼地下密室有什么秘密。”
李丹冷冷一笑,说道:“既然浩然楼地下密室没有什么秘密,你为何听到本妃问起,脸色苍白,你以为你欺瞒得了本妃吗?”
李善慌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道:“太子妃饶了奴才吧!浩然楼地下密室里秘密,太子说过不能说,奴才实在说不得,不然太子定然会杀了奴才!”
李丹听到这里,心中更加认定浩然楼的地下密室里,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对李善的磕求根本就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说道:“李善,难道你不肯告诉本妃,是怕本妃把浩然楼地下密室的秘密,到处宣扬?还有,你怕太子杀了你,就不怕本妃将你送往秦京府衙,让李大人判你一个流配八百里,让你到死都回不了京城?”
听到李丹这阴恻恻,充满威胁的话,李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手脚冰冷,全身更是禁不住发抖,李丹栽赃陷祸楚嫣然一事,他可是记忆犹新,李丹的阴险毒辣,他算是见识过的了,何况秦京太守和李丹又是同一伙的人,自己若是被李丹寻个罪名送进秦京府衙,恐怕想活着回来都难。
反正说与不说都是一死,李善也就豁出去了,与其死在阴险的李丹手中,不如死在太子手上,当下便把浩然楼地下密室里秘密说了出来:“太子妃,据奴才所知,浩然楼的地下密室里关押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被太子活捉的齐太子齐天昊。”
李丹听到这里,一双丹凤眼如发现了珍宝一般,蓦地一亮,喃喃自语地说道:“原来浩然楼的地下密室里关押齐太子!哈哈,真是太好了!李善你可以退下了。”
李善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谢太子妃,奴才告退!”
待李善退出了牡丹阁后,翡云看着一脸笑意的李丹,好奇地问道:“小姐,为何你听到李善说地下密室里关押着齐太子,忽然这么高兴?”
李丹看着翡云,笑道:“翡云,或许你还不知道这齐太子是什么人吧?”
翡云听得更加疑惑不解,说道:“小姐,齐太子不就是齐国太子吗?难道他还有什么身份不成?”
李丹点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没错!这齐太子不单单是齐国太子,他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楚嫣然的未婚夫?”
翡云听到这里,一下子惊住了,继而好像想到什么,满脸喜色说道:“小姐是说浩然楼地下密室里关押的那个齐太子,是那个女人的未婚夫了?那小姐不就可以利用这个齐太子,好好对付楚嫣然?”
李丹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弧,对翡云称赞道:“翡云不亏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你所想的正是本妃所想的,这个齐太子既然就在我们太子府,那本妃正好利用他是楚嫣然未婚夫的身份和关系,好好地对付楚嫣然,这次本妃就不相信斗不倒楚嫣然!”
翡云看着李丹,眼中闪着阴险的光芒,问道:“小姐,你要怎样利用齐太子对付楚嫣然?”
李丹冷冷一笑:“翡云,快将耳附来,让本妃告诉你怎么做……”
听到这里,翡云脸上一喜,连忙凑近李丹,只见李丹在翡云耳边如此如此说了一遍,说罢,李丹和翡云两人脸上顿时盈满笑意,只是这笑容充满邪恶与奸险。
六月的一个傍晚,暮色沉沉的的天空,乌云密布异常压抑,打着一个又一个闪电,不一会儿,大雨落下来,打在太子府楼阁上的琉璃瓦上,就如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响,来势汹汹的大雨,很快就在屋檐上,汇聚成一道道的雨帘垂落下来。
此时,管家李善所住屋子,窗户上映着烛光,李善正在在灯火照耀的桌子前,眉头紧锁地看着烛火出神。
想起白天李丹问自己关于浩然楼地下密室里秘密,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李丹之所以打听地下密室里事情,似乎又想干什么坏事?而李善直觉告诉他,李丹这次要她害的人恐怕又是楚嫣然,
楚姑娘一向安分守己,与世无争,倒是李丹处处为难,不肯放过楚姑娘,自己要不要把李丹打听浩然楼地下密室的事情告诉太子?如果不告诉太子,那楚姑娘会不会又遭李丹陷害?
李善心中好生为难,显得犹豫不决,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太子,那楚嫣然一定为李丹诡计所害,可告诉太子,自己泄露了秘密,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李善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良久,对着烛火发出一声叹息!他只不过是太子府一个下人而已,不论太子妃,还是太子,都不是他所能得罪得起,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才是他这样下人最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李善听到有人敲响自己的房门:“咚咚!——”
李善抬起头,疑惑地问道:“谁啊?”
“是我,翡云。”外面一个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听到敲门的人是翡云,李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色,心里莫名有些惴惴不安,这个时候翡云忽然来找自己,恐怕不会有好事吧!
李善知道这翡云平日就仗着身后有太子妃,在太子府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心中十分厌恶,但也不敢得罪她,只得起身答道:“翡云姑娘来啦!我这就给你开门!”
李善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只见翡云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门外,正用手在衣服上拍打着衣服上的雨水,她脸色并不好看,嘴里埋怨道:“怎么开门这么慢,我衣服都快被雨全部淋湿!”说完,收了雨伞,也不等李善开口就大咧咧地走进了李善屋子。
李善看着翡云背影,暗暗骂了一声狗仗人势东西,关上房门,这时,翡云已经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就如在自己的屋子一般,毫不客气地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拿在手里慢条斯理,颇有几分大小姐范儿地喝了起来。
李善心中虽不喜,但想到太子妃李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在椅子上坐下来,一副和气笑容问道:“翡云姑娘,不知道你这次前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翡云喝了几口茶,摆足了架子,这才说道:“没错!这次我是奉小姐之令,要李管家办一件事!”
李善听到这里,心里叫苦不已:这太子妃要自己办的事,恐怕又不是什么好事吧?但他又不能拒绝,只得问道:“不知道翡云姑娘,太子妃要老奴办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翡云脸上笑而不语,显得极为神秘,只见她从怀里掏出四张银票,灯火下,李善看得清楚,都是面额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她将银票放在李善面前的桌面上,看着他说道:“这是小姐给你的一半报酬,只要办成小姐吩咐的事情,你会得到另一半的报酬。”
李善一脸疑惑不解,看着翡云问道:“翡云姑娘,这是……”
翡云笑了笑,这才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小玉瓶子,放在桌子上,小小玉瓶子,在烛火照耀下,闪闪发光,翡云手指着桌上玉瓶子,说道:“这是‘冰魄寒毒丹’取天下七种至寒至阴毒虫所炼制而成,人若是吃了此丹,十二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肝肠寸断,全身发寒,痛苦不堪,二十四时辰内,如果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相信李管家听过这毒药吧!”
李善听了,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色,冰魄寒毒丹,那可是有名的至毒之药,这翡云怎么忽然交给自己,她究竟想干什么?
翡云似乎看透李善心里所想,笑道:“李管家不用怕!这冰魄寒毒丸虽然是毒药,但它不是来对付李管家,而是对付浩然楼密室里那个齐太子的!呵呵……”
就在这时,窗外显得黑暗无边的天空,劈啪一声闪起一个闪电,那刺目的光芒,映在翡云那笑容冷森脸上,顿时显得说不出狰狞,令李善惊得打了一个寒噤,双目睁得大大的,充满惊恐地看着翡云,说话声音都发凉颤抖起来:“翡云姑娘,你……你说什么?这……冰魄寒毒丸要对付浩然楼地下密室的齐太子?……”
翡云脸上全然没有惊色,对李善点点头:“对啊!这就是小姐要你办的事情,如果你不答应,小姐说她也不会勉强你,不过小姐还说,若是李管家哪一天被关进秦京府衙的大牢,也别指望小姐会救李管家,所以还请李管家想好了要不要帮我们小姐?”
灯火前,李善额头已经泌出一层密密发亮的冷汗,翡云话里的威胁是显而易见,只是用冰魄寒毒丸毒害齐太子,事关重大,他如何敢答应,当下硬着头皮,说道:“翡云姑娘,不是我不肯为太子妃办这件事,只是这毒害齐太子,可是滔天大罪,老奴可担负不起这个罪名!”
翡云冷笑一声,说道:“看你怕得!谁让你毒死齐太子,毒死齐太子别说你担待不起,就是小姐也非受累不可。快将头靠近过来,让我把小姐要你做的事情告诉你!”
李善只得心中忐忑,在桌子上将头伸到翡云面前,翡云这才俯头在李善耳边低声说了如何如何,怎样怎样,李善脸色不断变幻,当翡云把话说完之后,他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见血色,惊得说不话来。
翡云轻蔑地看了一眼完全惊住的李善,勾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起身走向房门,打开房门拿起倚在门边的雨伞,撑了开来,走进了外面肆虐的大雨之中,消失在黑暗中。
李善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翡云离开房间,打开雨伞走进雨幕之中,脑海里一片空白,然后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银票和装着冰魄寒毒丸的玉瓶子上。
然后,他颤抖着慢慢地伸出双手,一只手抓住了桌子上的银票,一只手抓住了装着致命毒药的玉瓶子,
翡云离开时打开没有关上的房门,刮进来一阵阵风,吹得屋子中帷帐飞舞,烛火摇曳,坐在桌子前的李善头上银丝飘拂,他脸色灰暗,目光直直地盯着手中的银票和玉瓶子,忽然他咬牙切齿,几近诅咒地森然声音说道:“李丹,你机关算尽,坏事做尽,还不是枉费心机,一样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你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恶的女人,老夫总有一天会看到你得到报应的!哈哈……”
他坐在大风吹得帷幔飞舞,烛火摇曳,显得诡异森冷屋子里,发出死气沉沉,不尽凄凉的笑声,就如死人从坟墓里发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