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蹉跎岁月
追日2015-11-05 22:234,050

  南疆,妖黎族山寨。

  一脸冷漠的龙麟率领众兽妖回归,他一人当先走在前方,群兽人在后面跟着,空旷的山间只有它们的行走声音。

  “龙麟哥哥,你回来了?”

  一声清脆动听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龙麟听闻停下身子,一张如冰封般的脸上现出笑容来,看着向自己飞扑而来的那一人影,眼睛中都透出深深的笑意。

  “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琪儿很担心你呀!”安琪儿扑入龙麟怀抱,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胳膊轻声道。

  龙麟脸上现出丝微微不自然神色,而后他将安琪儿推开,伸手摸着她那头金黄秀发,感觉发丝滑过指间的那种光滑感,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外出,担心什么?”

  安琪儿闻后将娇小朱唇微微撅起,不满的道:“怎么?人家担心你你还这样说,哼,不理你了!”

  说完,她竟是转过身来将后背对向龙麟。

  经过十年的相处,于面前这个大丫头的小孩儿脾气性格,龙麟是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当下也不以为忤,他笑笑,道:“我回山上去了。”

  说完,竟是不理安琪儿,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她看着龙麟向着上山路径走去,竟是不上前安慰哄哄自己!

  群妖此时各自散开,经由它们的小领导妖带领去了,唯有安琪儿一人站在山脚下看着龙麟渐渐走远的身子。

  “龙麟哥哥,你等等我嘛!”

  安琪儿娇喝一声,而后撒脚奔去,不一会儿追上龙麟,伸手挎上他的一只胳膊并将脑袋枕上,一边走一边道:“龙麟哥哥最坏了,就知道欺负人家。”

  龙麟笑笑,侧头看着她那一张娇羞玉面,语露惊疑道:“哦?小琪儿,你且说说,我哪里欺负你了?”

  安琪儿嗔道:“你老是逗琪儿,见人家生气了也不说安慰安慰,光顾着走了,难道不是欺负人家了么?”

  两人就这么相偎在一起,龙麟鼻间闻到安琪儿身上散发着的似麝非麝的香味,淡淡的幽香惹得他心猿意马,颇是不自然,试着将胳膊往回抽去但却引来安琪儿愈发紧挎,当下便不再移动,俩人慢慢地走在山间小径,向上走去。

  “龙公子,恭喜凯旋而归!”山门口处,一黑衣男子向着龙麟笑道。

  “幽九先生怎么在此啊?”龙麟淡淡的道。

  幽九笑道:“鹏王命我在此恭迎公子!”

  龙麟仍旧淡淡的道:“有劳幽九先生,在下心中实在难安。”

  幽九又道:“公子请!”

  龙麟与安琪儿从他身边走过,幽九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走向大鹏王房间。

  “鹏王,龙麟回来了。”龙麟向着坐在案前的大鹏王道。

  大鹏王闻后站起身来,信步来到龙麟的面前,上下打量,后伸手拍向他的肩膀笑道:“嗯,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安琪儿此时上前,伸手搂着大鹏王腰间,将头靠在他臂窝,笑道:“爹爹,你怎么也不问问龙麟哥哥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鹏王闻后哈哈大笑,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发,道:“你龙麟哥哥办事我还不放心吗?不用问也知道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龙麟不语,安琪儿的脑袋忽然自大鹏王臂窝抬起,眼珠转动数下,笑道:“爹爹,龙麟哥哥将事情办好,你难道不该奖励他些什么吗?”

  大鹏王闻后一怔,而后又笑道:“琪儿,你爹爹并未有何宝贝,若非要说宝贝,那你就是爹爹的宝贝了,你问问你龙麟哥哥,我把你赏赐给他,他可愿意接受么?”

  安琪儿及龙麟均是一怔,只有那个幽九似乎事先已经知道一般,脸上不露丝毫波澜,站在大鹏王身旁,冷然看向一旁。

  安琪儿闻后脸颊一片通红,继而心中被甜蜜冲满,她偷眼向着龙麟看去,见他却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目露呆滞,既像被惊呆样子,又似在想些什么,心间刚刚一阵甜蜜顷刻间被失落替代。

  大鹏王见话说到这种地步,龙麟却是丝毫不露声色,当下脸色微变,不过后来又面露微笑,道:“好了,此事稍候再议,琪儿,你龙麟哥哥一路辛苦,先让他回去歇息一会儿吧!”

  龙麟走了,安琪儿在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一股难掩失落,她轻咬着下唇,而后道:“爹爹,琪儿也回去了。”

  大鹏王与幽九先生二人站在石室里,看着两人离去,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石室里一片寂静。

  石室里,龙麟房间。

  龙麟一人坐在床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地面,石室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凳,余下便是空旷的空间。

  “你是爹爹的宝贝,你去问下你龙麟哥哥,我把你赏赐给他,他愿意接受么?”耳边大鹏王先前的话声久久回荡在耳边。

  “我可以接受么?”龙麟在心里这般问道,忽然又想起先前安琪儿那张难掩失落的眼神,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为何叹息?”

  忽然,在石室门口传来幽九的声音来,龙麟抬头看去,见他已经走进屋里。

  龙麟不语,冷冷的看着他,却见他来到屋内径直坐在凳子上,伸手自桌上持起茶壶出来,向着杯中倒上一杯,而后一饮而尽,他伸手抹了把嘴角茶渍,忽然一怔,问道:“你这茶水置放多久了?”

  龙麟道:“我出去前半个月倒的,一直没喝。”

  幽九闻后又是一怔,而后喃喃道:“你外出半个月,再加上先前那半月,哦,竟然已经置放了一个月了,唉!可惜可惜!”

  龙麟不语,看着自顾大叹惋惜的幽九却再次提起茶壶倒上一杯,又是一饮而尽,他忽然问道:“幽九先生有话就说吧!”

  幽九抬头凝视着龙麟,道:“先前鹏王说将小公主嫁于你,你为何不说话呢?”

  龙麟不语,幽九又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你无非在想从前,哼哼!”

  幽九冷笑两声忽然站起身来,背付双手看向门外,将他后背面向龙麟,道:“大鹏王夫人早亡,只留一女,自小便对她宠爱甚深,他对龙少侠的器重自不用我这外人多说什么,鹏王又没公子,若是你将小公主娶了,以后在整个南疆的天下我自不必讲得太透,甚至比你以前所在的五行宗还要…”

  “哼!”龙麟冷哼一声。

  幽九继续道:“何况小公主容貌更是赛比仙娥,我就想不明白,先前你为何不作声息?龙公子是聪明人,我就不再多说了!”

  龙麟仍旧不语,幽九回身再次提起茶壶倒杯水,将茶水喝干,叹息一声,喃喃道:“好茶好茶,可惜可惜,如此好茶竟被此不懂茶之人暴殓一月,唉,世间可惜之物,莫此为甚!”

  说完,幽九叹息一声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龙麟冷笑不已。

  良久过后,龙麟慢慢坐回床上,伸手摸向胸口,感觉到那种坚硬,他忽然一怔,他缓缓地将脖中所挂之物掏出,一小布囊、一玉坠、一兽牙黑石。

  将兽牙重新装入衣衫内部,龙麟将小布囊放至鼻间深吸口气,喃喃自语道:“已经十六年了…”

  而后,便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手中之物久久出神。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喃喃的吟完,龙麟又轻声问道:“不知道百合谷现在怎么样了?自那年以后,我还从未去过呢,是该去看看了,那间茅屋现可还在么”

  最后,龙麟将那玉坠端起,看着坠上刻有那三个小字,眼中闪现过丝复杂情色,然后,又一次陷入沉寂。

  ……

  遥远的地方,一处山间竹林。

  翠绿的修竹挺拔而起,风吹竹涛哗哗作响,优雅婉转的琴声响在林间。

  竹林中,香案前。

  水月贞双手放在一面琴弦之上,纤细玉指轻轻地拔弄着,十根玉指犹如十条灵巧小蛇一般,忽快忽慢,琴声亦随着十指速度起伏飘荡着。

  “铮铮--铮铮!”

  十年的岁月,并未在她身上刻画出什么,她仍旧那张如诗画中仙女一般,飘然出尘,冷然而坐,美目中闪现着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清澈光芒,气定神闲。

  一片竹叶被风吹落,打着旋自空中飘落,东一飘西一荡,慢慢地向地下落去。

  “铮!”

  忽然,本来甚是优雅的琴声一变,变得不再婉转清翠,竟然异常尖锐刺耳,惊起林间飞鸟掠去,一股肃杀之气顷刻间弥漫在整片竹林。

  “铮!”

  尖锐的破空声传出,但见一道细小光芒自琴弦上弹出,正好激在那片落叶之上,却见竹叶似乎毫无受力一般,仍旧轻飘飘的向下落去。

  当竹叶落去,远方忽然传来阵阵哗哗声,但见数十根粗壮竹子纷纷倒地,水月贞放下瑶琴站起身来,一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温暖,双目凝视远方。

  竹林间,风依旧吹着,竹涛哗哗作响。

  ……

  森木峰,厨房门口。

  吴桂一人独自坐在门口石阶上,此时亦是目视远方,双眼一片难掩凄苦。

  十年的岁月蹉跎,吴桂明显衰老许多,额头上已现出数道皱纹来,鬓边亦有几缕银丝垂下,体形瘦弱不堪。

  “十年生死两茫茫”

  吴桂轻声吟道,而后自腰间抓出一只葫芦出来,将葫塞拨掉而后凑近嘴边,但见喉间一阵滚动,只听见数声咕咚咕咚的响声,他放下葫芦,伸袖抹了把嘴角酒渍,而后便是凝视远方呆呆出神。

  “老三,你又在此喝酒呢!”

  不远处传来一人说话声,吴桂头也没回,仍旧看着远方。

  陆子峰走来,挨着他身旁坐下身子,抓起葫芦喝口酒,然后轻呼一口气,与他一般样子,看着远方不语。

  “唉,已经十年了…”吴桂轻声道。

  陆子峰点头,道:“是啊,十年了。”

  吴桂道:“山犹如昔,人事已非!”

  陆子峰一怔,后道:“老三,你怎么总是对过去之事念念不忘呢?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想那么多为何?”

  吴桂嗤笑一声,道:“过去了么?我不觉得啊!我怎么总是感觉仿佛还是昨天呀?”

  陆子峰不语,吴桂又道:“哼哼!弑师灭祖的叛徒?真是骇人啊!”

  “老三!”

  陆子峰忽然语露威严喝道,吴桂闻后不再言语,长叹一声,抓起葫芦再次灌些酒来,可能是喝得太急,他被呛到了。

  “咳咳咳…”

  吴桂咳嗽良久方才慢慢止息,这一阵咳嗽竟把眼泪都引发出来了,陆子峰伸手拍着他的后背,暗叹一声,道:“老三,你…你还是少喝点酒吧,对你…对你身体不好,师傅见了又会生气的。”

  吴桂凄然一笑,道:“我现在除了能够喝些酒,还能做些什么?”

  陆子峰再次叹息一声,轻轻拍下他的后背,而后便悄悄地走了,吴桂在后又将一口酒灌入腹中,竟再次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又一次流落而出。

  山上风很大,不一会儿便将他眼下泪水拭开,但是他每喝口酒都会流下些泪水,以至最后都不知道,他那眼泪究竟是喝酒所呛而流还是风吹眼涩所致,或许他有什么伤心之事?

  风不知,仍旧在吹;酒亦然,依然在喝,他那眼泪犹如被酒呛、风吹一般,仍无声的淌着。

继续阅读:第165章:许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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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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