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
山山山秀,巫山山秀秀非常。
玉澜堂,玉兰蕾茂方逾栏,欲拦余览。
清宴舫,清艳荷香引轻燕,情湮晴烟。
雨打沙滩,沉一渚陈一渚。
雨筑泥墙,捣一堵倒一堵
钟鼓楼中,终夜钟声撞不断。
金科场内,今日金榜才题名。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新。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逸还果真是才高八斗、才思泉涌、才思敏捷才貌双全,才…”原来是君逸被烦得不行,用手挡住了某人大篇的高谈阔论。
某人不服气的念叨:“不说就不说嘛!我们接着,我就不信压不倒你。”说罢,抬起玉颜道:“上黄昏下黄昏黄昏时候渡黄昏”。断了断,一幅我不相信你对得出来的表情。
君逸但笑不语,潇洒一挥折扇轻开,“东文章西文章文章桥上晒文章”
这边,晚兮早就恨得牙痒痒,从牙缝里逼出“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那边,君逸还不等他说完,清朗的声音轻声念道:“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实在无言对这个优秀的男人,懊恼得要死,我抓狂抓得肠子都绿了,但可不能被他把气焰都给压了。“喂!我怕了你了,说吧,第一件事是什么?看我还不是手道擒来”
“哦,是吗?”他竟然就那么平静的说。一点也看不到眼里的骄傲,不过狐狸的精明却是真的。
君逸动了动小指,俊雅清尘的脸上,浮现着云淡风清的微笑。那笑似寒夜里唯一的一点星光,灼灼其华、耀眼非常。
“跳支舞吧!”他沉静的说,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却觉得难是他在忽悠自己,扭捏的答应下来。
“跳舞可以,不过嘛…”我故作深沉,缓缓道:“也得有人伴奏啊?不然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可就不圆满了。”
君逸不想我说的是这个,也不免好笑。“你就那么肯定我要娶你?”
我煞有其事的道“不是肯定,是笃定!”
君逸清雅一笑如寒冰初融,星星点点让人看不真切,飘渺隐了云间。
突地一声乐起,腾蛟曲壑、游龙惊凤晚兮随之而动全身的肌肉都仿若无骨铿锵有力的扭动着仿佛不是自己的。千斤万马横扫千里,步摇轻颤,长袖如云,裙摆翻滚,瑶琴越拨越急只见白影翻转衣袂纷飞,行云流水幻彩流光。
一曲舞完回首静待,君逸神思恍惚眼神迷离。我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
“逸,”我推了推他。“怎么?这样你也能发呆啊?真是不解风情。”
恩?他可好,一门心思一点也不在这,大概早早就神游太虚,压根就没听见。
“船上的人请把船停一停。几位公子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这时,一阵喊声从后面的船上清晰的传来。
君逸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那你去吧!”
“等一会!”君逸交代着。我抬头凝视便只看见一个俊郎的背影。我盈盈走到琴旁,转轴拨弦,低沉的琴声便长了翅膀往江面飞去,低眉信手续续弹清雅的的琴音绕着船久久不散。
“好琴!”
我起身微微颔首,“公子过誉了,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倘若颜公主在,在下这点薄计可能要献丑了。
我把来人一扫而过,这一行四人皆是不俗之人。走在前面的一身紫衣,雍容中带着淡然,白衣的公子出尘不染、纤衣玉颜,如玉兰似白莲,黑衣之人冷漠中带着霸气,和前三位不同的是最左边青衣男子一派温文尔雅。这样四个人,谁也掩盖不了谁的风华,放在哪都能一眼认出,青衣兀自想着。
“姑娘就是二弟藏在别苑的美人?”紫衣男子轻摇折扇,凑到我身边眼角含笑道。
“大哥,你这样真是唐突佳人。”白衣男子走上前扯了扯紫衣男子的手,微笑着说。
“兮儿又岂是那些凡人俗女,区区小事又岂会在意”君逸突然走上前揽住我的纤腰。
“二哥不会是要把美人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四弟就不知道了,有花当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好花折的人多了,到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折到。”君逸略有深意的笑道。
我暗自握了握君逸的手,仿佛是让他放心。笑盈盈的道:“这你就误会了,要说这原因啊?完全是因为我自小就喜欢清静,又怎会天天留守在此理会那些个恼人的琐事呢?这不?就让逸把我送到那。一来呢,落个清闲我也乐得自在。二者,可以躲避那些个不想见的人,难得逍遥。
“逸,都站了半天了!是舍不得你那几粒茶叶吗?”黑衣男子坚硬清俊的脸上忽然有拔的云开见云雾的清澈,明眸透出微的说。
“我们到前厅去”。便引着一行人往中舱去。下人已经准备了酒菜,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应有尽有,月光琉璃杯、白玉夜光盘、象牙白碧筷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美仑美奂。
“今晚的夜宴姑娘去吗?不知又要有多少姑娘失了芳心?”似是不忍,紫衣男子饮了一口酒,看向晚兮。
“自古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我不若此,伤心的可就是我了,公子觉得我伤心好呢,还是那些个无辜少女就此绝了荒念好呢?”晚兮把酒满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酒杯道。
“那姑娘是要去了?
抬眉,看了看紫衣男子恬恬说道:“别人这般热络,我自是要去。怎可辜负了人家一片丹心。”举起酒一饮而进。
君逸略带愁眉的望了一眼晚兮,眼露担忧。
“大哥,你就别为难兮儿了。”君逸颇不赞成,挑眉咕哝。
“这样就舍不得了?君落调笑道。
这些都是猜的。平时就常常说写个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又加上刚刚他的一声大哥不难想象此人便是耀月国当今的太子殿下,而旁边的白衣男子肯定是四殿下君若,其他两位黑衣的神武大将军寂长歌,青衣的漠然公子。
酒过三旬,几人都有点微醉。
我乘大家喝的尽兴走出前厅对伺候在外的冷月影吩咐道。“月影,弄些醒酒汤来给几位公子喝下”
“大好的春色怎可白负,有酒,有菜,怎可无歌,无舞呢?”轻轻拍了拍掌,一群粉衣美人便鱼贯而入。
“《满庭芳》怎么样?”晚兮征询着众人的意见。
“恩,挺应景的!”君逸了然放心一笑。
诸女于大厅翩翩起舞,罗衣广袖群翼飞扬,再看那些女子个个貌美如娇花,身影妩媚,带着处子独有的清淡与飘然。
“天下的美人都被二哥这逸王府给囊括了!”
“怎么?你喜欢?”君逸似是了解般点点头。“喜欢就都送给你,不然还以为你没见过女人呢?”
“二哥,你还真当我是风流浪荡之人,也太抬举我了!只是感叹一下,用不着送这么大的礼吧?那如果我再伤怀会哥哥是不是要把你整个逸王府送给小弟我?”君若打趣道。
“哈哈!若也知道了?可是我知道老弟你莫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又怎么会有这种无理要求呢?”
“哎呀!再多的美人都抵不过一个林晚兮。有他在苍天也要失了几分颜色。”
“四弟莫不是倾心于兮儿?”君逸昂首一笑沉闷一带而过,举杯抿了一小口。
君落也含笑举杯,雍雅俊凡的风姿让人望尘莫及。“二弟的良宵美酒、清歌佳人我总算是领略了一番。只是时候也不早了,夜宴恐怕也快要开始了就不打扰二弟和佳人行秦晋之好了。”
说罢,四人便起身告辞,君逸相送而去,我看着众人离去心中不免黯然,便举杯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