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醇厚深沉的声音应声而问:“姑娘把王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大家纷纷寻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恭谦的男子。
“我不过是道出事实,公子难道就没有一丝的自惭形愧吗?不觉得所有的华美都黯然失色。要和我争辉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晚兮仿佛天生的王者,娇纵不羁,让人摸不清所思所想。
“翟平过使者竞见。”内侍高声报着。
那些人听见着刺耳的声音才从刚刚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但许多人却略有所思的看着晚兮。晚兮也不躲避欣然接受,似是习以为常。
“宣!”
“宣!”内侍大声通传着。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使者模样的人规规矩矩的进来,丝毫不见喜怒。
“参见耀王”翟平使者伏身行礼,那是最高级别的大礼需五体投地,是对最尊敬从高的人才行的。奉上文书,君无尘微微扫了一眼,“耀王要让位给翟平平安长公主?”
下面已经议论纷纷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
晚兮握在手里的酒杯惊得被捏碎,她也不知道初听这个封号和消息,自己为什么那样失控。
使者本无心辩解什么,只是用得着那么大反应吗?他们的长公主,那是天神般一样的人物,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使者转过他高贵的头朝晚兮看过来,一看之下,他愣住了,忙提衣小跑过来,“微臣参见公主。请殿下回翟平接受封禅。”场面一时有些失控,混乱不堪的场面,虽然没有出现但也颇有点棘手。下面的人都各淮心思纷纷揣测。怎么逸王爷金屋藏娇的会是翟平国的公主,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情?
“我是吗?那我岂不是弑父杀妹的罪女?”侍者重新拿了杯子放到晚兮面前,自顾倒了杯浊酒,捏在手心把玩着,那神情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味道。
“王上很愧疚,况且整个翟平的百姓,都在等待我们共同爱戴的公主殿下。请殿下无论如何要考虑一下,这是众望所归。如果殿下斟酌好了就请尽快和我回国。”使者岿然不动,虔诚的披襟而跪。
“可是我不记得了,我失忆了”怅然所失从晚兮的眼里一闪而过。她的这句话犹如在寂寂无波的湖面上扔了一个无行的炸药,使得原来就混乱的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公主无论怎样都是我翟平的平安长公主。我翟平泱泱大国物大广博顶能遍寻名医为公主解忧。”
“恩!我知道了。等过几天我把手上的事情解决了再走也不迟。”
“公主说怎样就怎样。一切听从公主的安排。”晚兮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大殿上片刻哗然,纷纷议论。都讶然得目瞪口呆的。
君逸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忽的来到晚兮身边,猛的摇晃着“你听见了吗你不是什么夜公主!从来都不是你只是我的晚兮!你只是我的晚兮!我唯一的女人!不要在做梦了!你醒醒!”说着一把抱住,好象她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逸王爷,请自重!我们王女将继承王位,身份尊贵自不用说,大庭广众之下岂能这样?你这样落人口食的行为如何堵得住那些蜚短流长的闲言碎语。让我们王女以后如何让天下众人信服?况且即使别人不甚在意,那些个悠悠之口说的方言凉语中伤了王女,那就是和整个翟平为敌。”
未走的使者忽然回身说。似忘记什么重要事情,他略了略继续道“我们王女已经和风陵国国君风陵羽联姻,王爷这样恐怕不只我们翟平要怎么,恐怕风陵国也会怎么怎么。”
“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个老匹夫把她嫁给风陵羽?”
“王爷不要出言不逊!还请你注意措辞和礼仪。再者,我翟平王女和陵王风陵羽,乃是两情相悦,彼此相爱。即使,现在不记得了,假以时日定能恢复。王上也算是成人之美,怎么说得跟赶鸭子上架似的,万般无奈?”
“王儿”上位者生硬的叫道。
君逸深深看了一眼放开晚兮的手,在转身之迹沉沉道“这就是你的自有安排?”
两人飞舞的流苏和玉水带彼此缠绕牵绊,似是要扭结在一起。
前一刻还情深意重、深广笃厚的两人,后一刻却咫尺天涯。什么情比金坚的话都化为轻烟。
“你又比我高尚吗?从头到尾都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又有什么不对?”她走了一步,要错开的时候晚兮又道“下棋之人成了自己手中的棋子不好受吧?”
大殿上笼罩着一层诡异之色,即使那些士子、士大夫热烈的讨论之声不绝入耳也压不住这种窒息之感。
夜宴近于尾声,太子君落忽然上奏。
“尊贵的翟平长公主,未来的翟平王继续住在逸王府恐有不妥,还请父王准许公主移驾太子府”
“罢了!罢了!”耀王疲倦的摆拜手。
“二皇儿留下来陪陪父王可好?”
君逸恭谨的允诺“是”
晚兮依然保持着一个公主该有的雍容气度和夜青衣独有的态度和气质。自己的演技应该可以马马乎乎过关的。只是君逸能辨别得出自己的心思呢?你是否会一如既往、无怨无悔的相信我吗?她有点不敢确定,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值得。
不过,显然她布的局也挺好的,虽然不可以一网打尽,但也是一箭双雕,也算是滴水不漏。
“公主,请!”君落恭谦的等待着晚兮。和君逸擦兼而过时还是有点失落和怅惘,她不留痕迹的握了握他的手欲言犹止。
“谢谢太子殿下,太子考虑的真周到。”晚兮的脸上是那种雍容华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