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峨眉山上风景秀丽,奇峰怪石,峻岭秀水,她与他自小在一起练剑,也知穆逸风对自己的确是实心实意的好。可是……可是时过境迁,心也硬朗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拉着大师兄的手赖着他给自己摘野花的小林珑了,“自然记得。那时候我可是不讲理。天天吵着要野花戴,要大师兄与我拆招练剑。那些时日多亏了大师兄对小妹的照顾呢。”
“知道就好。”穆逸风笑了,“自从你下山。我的心就觉得空落落的。很想独自去找你,可是师父又不允许。那时候就想,如果我们还有缘分,终有一日会再见的。你看,我的愿望实现了吧。”
“是啊……”林珑也笑笑。只听穆逸风继续说道,“师妹,不知道这几年是否有中意的郎君?”
林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怎么?”
“如若没有,可以不可以给大师兄一次机会?”穆逸风的面容忽然冷峻起来,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林珑叹息一声:“大师兄的情意林珑记得的。只是现在兵荒马乱,父亲刚刚去世,林珑实在是无暇思及……”
穆逸风凝视着林珑,似乎猜测她的用意。这算是拒绝?还是……林珑似乎又苦笑一下,有些失魂道:“大师兄,林珑……”穆逸风仍然盯着她的面容,忖度着她的心思,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问:“珑儿有心上人了是吗?可否告诉大师兄是何人能赢得小师妹的芳心?”
林珑似乎呆了一呆。这个问题她如何才能回答清楚?他?是指辛艮吗?辛艮是何人?他现在又在哪里?他还能再与她见面吗?他还会爱她吗?一连串的问题忽然一股脑的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她的心头,一时间又说不清是悲还是痛,是遗憾还是伤心,总之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却是没有阳光,乌云密布般的阴霾……
“他叫什么名字?”穆逸风好奇地问。面对关心自己的大师兄,林珑还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他……他也许已经不在了……”林珑黯然神伤。即使在,也相当于死去。穆逸风惊异地望着她,不觉愕然……
“他失踪了……”林珑恍如隔世。
“那么说你一直在找他?”穆逸风心中有些失落,原来她一直在找心上人才来到这里。
“也许吧。我是在找人。”林珑不想欺骗待她如兄的穆逸风。说是在找人其实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找到从前的辛艮。她只不过是逃避或者是在自欺欺人。
“你……找到了吗?”穆逸风的目光飘落在窗外。
如果找到了,她还会继续呆在这里吗?她还会这么找下去吗?她不知道。他却很想知道。她的大师兄穆逸风其实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性格善良,为人正派,同样也有着鸿鹄之志,只是她在这江湖里却遇到了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忽然变成了她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
当她陈述了一些事实后,她的大师兄忽然笑了,“我真失败,我居然败给了一个连名字与身世都不清楚的人。那么他是什么样子?”
林珑想了想,他的模样?她已有许久没有见到辛艮了。她想描述的时候忽然觉得她心中的那个形象居然有些模糊。对一个人无法形容,无非就有两种,一是太熟悉,一就是太过陌生。太熟悉吗?她真的不敢说自己说熟悉辛艮。因为他们相处仅仅数月,她更不敢说他辛艮爱他的心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太陌生吗?可是在她的心里依然留着他绵绵的情意,耳边依然环绕着他温柔的话语,温热的呼吸。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背有点凉意。
穆逸风似乎宽慰的道:“师妹,江湖很大,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正如这战场,卷进战争,不分出你我生死胜败是无法终结的。”林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无端发如此的感慨。忍不住问道:“师兄,难道你想从江湖中出去?还是从战场上出去?”
穆逸风笑笑:“我无法出去。因为这战场已融入了江湖。江湖给了我生命,给了我家,给了我一切,你在对它索取的时候。代价应该是你要留下一样东西。对于我来说,留下的只有是命。”
林珑的心一动,没有再说什么。当她想离开的时候,她是否也应该留下些什么?穆逸风的话也许有些道理,可是她林珑要的是平淡的生活,而不是穆逸风口中的血雨腥风的战场或是尔虞我诈的官场。如果穆逸风离开了江湖或庙堂,或许她林珑会跟他一起走……因为她要的不过是淡如清风般的平民生活。
半晌,穆逸风叹息一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力照顾你。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倘若师妹以后无依无靠,师兄会陪伴你一生……”
林珑的心一阵感动,穆逸风是个好男人,只是她的心已失去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首元朝时元好问所做的曲《摸鱼儿》,真得可做千古绝唱。辛艮为她念过此曲,曾让林珑心动了好久,不知怎的,此时又闪现出这首曲子,意味着她对辛艮的怀念么?
林珑沉浸其中。孤独比拥抱真实,让心春去,让梦秋来,离开,可是又舍不得离开,一切都是为了心中的爱。春会去,秋会来,终归到来的总会到来。人的心事就像一颗微小的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没有遗憾,没有他。就让风雨侵袭,就让往事如风,都随之而飘零吧。昨天花开花谢,犹如断金亭的斜阳与月夜。明天潮起潮落,爱与不爱,生与死,幸福与痛苦,都是她即将面对的未来。
此时议事厅内,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林珑的思绪飘忽不定,耳边只听得众人议论纷纷,定夺不下。
座上莫王爷突然清清嗓音道:“各位将军,据我方探马来报,苍狼王最近在研究一套新的战术,集九宫八卦,奇门遁甲于一体,听说极其厉害,我方若对此熟视无睹,必会吃大亏。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本王的提议就是派专人探听虚实,如若能弄到对方的军阵图,我大明必然会有备而战,定会节节胜利。不知元帅及众将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