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烁的剑尖滴着浓稠刺目的鲜血,白衣人微微转头。他居然在笑。他是谁?她的眼前忽然血红一片。那个拿着长剑的白衣人到底是谁?”
舞儿猛地自床上坐起,心慌意乱地抹着脸上的冷汗,手指触到左额上方那块疤痕,又如那疤痕刺手般地回。明明是梦,却那般熟悉,就连醒了,也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恐惧,特别是那笑容,熟悉得让她心悸。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是谁?为什么她总是想不起来?只是梦啊,她捶捶自己的头,重新闭上眼,不期然的,脑中浮现出云清扬的笑。如无底深渊般的恐惧及空洞,迅速地抓住了她的心,睁开眼,舞儿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大哥。”她居然在大哥的房中睡着,更不知道他一直默默坐在她的身边。那份守候她的辗转思绪,千折百转,在心中形成了许多幸福的,可怕的结局。他轻柔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继续睡吧,饿了吗?大哥给你去弄些饭来好吗?”云清扬一笑。
“舞儿不饿……”舞儿笑出声,拉下他的手,窝进他怀中,看着他狭长的双眸,脸上逐渐染上红云。
云清扬笑,任她在怀中淘气。舞儿将脸埋入他胸前:“你曾……杀过人吧?”
他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黯淡冰寒,只是她未曾注意到。他知道刚才舞儿在做梦,梦里依然是恐怖的情景。对于她来说,那支离破碎的梦其实是往事的一部分,只是药物的作用,无法清晰地闪现,只是有一天,她终会想起一切。“嗯。我杀过不少人。”他做杀手十多年,自然杀人如麻。只是他接的任务是无法回避亦无法选择。在爱与不爱之间他曾经徘徊许久,即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和曾经惨痛的教训,使他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思量许久才可举步。可是爱情总是未知数,总是超出了人的想象力,没有人能控制它的来去,他云清扬一个凡人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掌控一切的进展?不,他没有。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他心中了然舞儿定是想弄清为何自己总是做同一种梦,为何总是摆脱不了噩梦的缠绕。但他此时无法为她解释清楚。
舞儿摇头,只想用他的气息来驱赶心里无边的空洞与恐惧。云清扬的目光开始降温,或许他应该告诉她。“舞儿。”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她抬头,大眼有些迷蒙,可能已经快睡着了。他看着她,手抚上她额角上的疤痕,语气缓慢而温柔又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可曾想念过你的父母?”
“大哥!”她惊讶地看入他冰冷的眼中。“他们……都……还在吗?”她的心跳忽然有些不稳。他的目光越发冰冷。“都……不在了吗?”她低语。
“嗯。”他看着她的眼,语气有些凌乱。急促的呼吸忽然改变了他的初衷。
她低下头:“我很傻是不是?这里的人都是孤儿。”他将她拥在怀中:“大哥我也是孤儿。”
“大哥。”她目光温柔,心里一痛,原来这里的人都是苦命人。
“睡吧。”他笑,手轻抚她清瘦的背,低首轻吻她的额头,淡淡的忧伤飘荡在他温情中。
“我睡不着,大哥给我弹琴听,我才能睡得着。”云清扬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精巧的小鼻子,“自己会弹瑟了,为何还要大哥弹琴给你听?”虽然嘴上说着,还是起身从架子上取出那架古琴……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悠悠的琴乐,思绪如水,月迷津渡。这是多么曼妙的乐音,这是多么悠扬的曲调,浸润无尽的绵爱,是那般的轻柔,远远地传来,轻盈漫舞,从天籁传来,从水面飘来,划过心海,漫过心的堤岸……
流水千寻,越过阡陌的风尘,夏花,已然在指间烂漫。花蕊玲珑,妖艳的蓝叶,在黑夜的深处,毫无顾虑地绽放,馥郁着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