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国,林相府中。
正值春夏之交,牛毛细雨已持续多日不曾好转,房檐下的锦衣小女孩伸张出小手,任由雨滴打落在小小的手心上,溅起点点水花,女孩无趣的闲摇着脑袋,头上扎着的两个小鬓随着她不安分的脑袋晃呀晃的,像拨浪鼓似的有趣。
小丫鬟阿绿抱着件披风从里屋出来,披在女孩肩上,小嘴里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劝着说着是让小姐回房歇着,女孩回了几句,硬是不愿意动下脚,小丫鬟吹胡子瞪眼又发作不起。
锦衣女孩林琳是林府的天林府的地,林家人疼她疼得就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别说小感小冒的,就连平时女孩不开心一皱眉,全府上下立马都要为讨她笑而绞尽脑汁不可,前两天女孩感了风寒,林相林母两人连带着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急得鸡飞狗跳,大家不分日夜的折腾了两天林琳的病才见好转,才刚吁了口起,这不,一转眼没注意上,昨天还躺在床上疼得要死要活的林琳,现在居然就这么衣不着体的又站门口乘起凉来了,阿绿不知道是苦笑不得,心里恨不得自己也这么病下了,也省得自己这么担惊受怕着过不下日子。
林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扭扭屁股扭扭腰的,嘴里忍不住嘀咕起来,“那刘庸医也真是的,本小姐只是累了想躺床上睡觉而已,明明就没病,他居然还大惊小怪的让人开了一堆药给我,那药水又臭有又闻的,分明就是在变相的折磨我。”
刘大伟是宫廷御医,又是林相的忘年之交,两人交情甚好,林琳身体从小就不好,畏寒得紧,特别是到了变季的时候,林琳的身子都需要十天半月才能适应,林相怜惜女儿,四处寻医寻药都不得结果,惟拜托医理一流的好友刘大伟多方照料林琳,隔三岔五的就让刘大伟开药调理林琳身子,年幼时的林琳还好对付,成天像个布娃娃似的跟着刘大伟转,对所有的药水都来者不拒,因为那时候刘大伟怜她年幼怕药水苦臭,所以总是在药水里加了许多甜口的材料,但日子久了,林琳年长了些,也因为身体的负荷,普通去寒的药汁对她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没了医效,刘大伟便去了那些甜口的材料另加良药,原先还对刘大伟客客气气的林琳喝了几天的苦药就忍无可忍的开始撒泼起来,大小姐脾气一发不可收拾,嘴里叨念着刘大伟是庸医,硬是不肯再喝一口苦药,父母兄长好说歹说的都没有用,便乐观的想着,既然药水也喝了好几年,什么病根都该是去了吧,刚放纵了林琳的任性,却不料病魔又开始缠了上来,甩不掉躲不掉,惟有好好伺候着了。
阿绿说,“小姐,这可不是折磨,老爷夫人和刘太医都是为了你好才要你喝药的呀。”
“我当然知道为我好,可是我不喜欢嘛,天天都喝着苦药,你看我脸都快成苦瓜了呢。”林琳扮着鬼脸指住自己的脸说。
“喝药水是有效于小姐的身体,不是有效于小姐的脸,何来的苦瓜脸之说,小姐真是多虑了。”阿绿嗤笑。
林琳一愣,抓耳搔腮,“真的是这样吗?”这一瞬,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桃花玉面、唇红齿白,两只小眼睛像月牙般微微弯起,般般入画。林琳大大的呼出口气,身子斜靠在门柱上,默默闭上眼,睫毛小小的扇了扇,像小只小小的蝴蝶,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轮好看的小弯月,梨窝浅笑,然后她低头启唇轻咛,细碎稚嫩的歌声伴随着清风悠悠远去。
又是夕阳近黄昏
晚风吹无痕
蒙蒙细雨伴孤灯
有人在等没有人问
回首往事一层层
难免有悔恨
是悲是喜一扇门
一线之分什么才是真
见不到你的人
得不到你来疼
再爱你会不会太笨
若说俩人的事
都必须尽本份
为什么你都不承认
爱得愈多伤得愈深
痴情的人终究是苦闷
落花随风飘落叶不归根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落花随风飘
忘不了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