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多大的小女童摇晃着脑袋上的两个鬓跟在欧阳月身后,白净水嫩的小手紧紧的拉扯的欧阳月的衣角,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张脸笑得像小花猫般可爱,林琳讨好着凑脑袋上去蹭欧阳月,声音稚嫩中略带着小小的怯意,“月哥哥,你要去哪?”
十二岁大的欧阳月眉宇间隐透出俊儒,深邃的眸子从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转上小手的主人,眼底盛满了温柔,摸了摸林琳的小脸笑问,“你也想出去玩?”
林琳乖巧的点头,望着对欧阳月的目光竟是依恋。
欧阳月对这个喜欢黏人的小尾巴无可奈何,蹲下身将她抱起来,抛了抛她的身子惊得林琳哈哈大笑,林琳双手搂着欧阳月的脖子,脑袋蹭上他的颈窝,撒娇道,“月哥哥去哪,琳儿也去哪。”
欧阳月哈哈大笑,低头咬了咬林琳的秀鼻,“爱黏人的小尾巴。”
不知什么时候林相就站在两人身后了,林琳嘻哈笑着,转头瞥见林相,跳着从欧阳月怀里小来奔到林相身边,嚷着‘抱抱’,林相笑着将林琳抱在怀里,把她颊边的碎发撩到耳边,细声问,“今天有没有偷懒不读三字经呀?”
“没有。”林琳摇头,然后又献宝似的举起左手腕给林相看铃铛手镯,“好看嘛好看嘛?这是明月阿姨送的。”
“好看。”林相拉下她不安分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琳儿,爹有些话要跟月儿说,听话,先回房间去。”
“爹爹要说什么,琳儿不能听吗?”
“琳儿乖,先回去吧。”
林琳望望欧阳月又望望林相,整个脸像个小包子似的皱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走开了。
“月儿,没急事的话就陪世伯走走如何?”林琳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之后,林相原本温和慈祥的面容转逝,对欧阳月说话恢复了一贯的肃然,欧阳月收了一贯客套做作的嘴脸跟在林相身后往后山行去,对林相,可以说是又敬又怕的,欧阳月从小就听欧阳夫妇说过林相的经历,从家境、勤奋、智谋和在朝行政的行为处事,无不让人敬佩,对林相的肃然严厉欧阳月在林离嘴里也早有耳闻,每次林离受了罚之后要倾诉委屈抱怨的人找的第一个都是欧阳月,所以就算欧阳月从不过多的和林相相处,敏锐聪明的他也知道要用怎么的自己面对。
“你瞧,那是什么?”两人来到后山的樱园,这时候已经是初秋了,光秃秃的枝头上半片叶子也没有了,林相忽然抬头指住园中一棵大树上问欧阳月。
欧阳月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半响才确定道,“是一间小树屋。”
林相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眼中泛起暖意,“你的眼神很好。”
欧阳月一愣,别开了头。
林相淡笑,目光重新放在欧阳月身上,含义意味不明,半响才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使你现在只有十二岁。”
“林世伯,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老夫就直话直说了,无论是处于什么样目的,什么样的感情,老夫都希望你离琳儿远一点。”林相面色沉如水,“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只要你离开,她会渐渐忘记你的存在,只要你离开,“当然,几年之后你们都长大了,我不会再阻止你们见面,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离琳儿远一点,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遐想,记住,这辈子你们只能是兄妹,是手足兄妹。”
“月哥哥……。”
“月哥哥,你去哪?”
“月哥哥,等等我。”
“月哥哥,我饿了,琳儿想吃……”
“月哥哥,月哥哥,月哥哥……”
“……”
欧阳月从梦中惊醒过来,微一抬手,额上布满了密麻的汗水,窗子大敞,紫衣的身子立在明晃晃的阳光里,鼻尖上的汗水趁着阳光反射着晶莹的光彩。紫衣五岁时是欧阳老爷从灾区救回的,沉默寡言的她天资聪慧,做事勤奋,后来被欧阳老爷丢进欧阳家秘密驯养的飞鹰队里磨练,以她惊人的毅力,在不出短短三年就成了飞鹰队中最出色的一员,后被提拔为飞鹰队队长,因为欧阳月身边都是男暗卫,做事难免不够细心,明月便将紫衣调来欧阳月身边,她一直都是个尽职尽忠的好保镖,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少,不该说的话打死也不说,终身职责就是确定欧阳月的人身安全。
紫衣轻唤一声,“少爷?”
欧阳月微蹙了眉,起身披了件外袍,语气清冷,“什么事。”
紫衣说,“老爷夫人从云城回来了,让少爷醒了就往书房去一趟。”
欧阳月点头,唤来丫鬟侍侯更衣,紫衣静默的站在一旁,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欧阳月身上散发着烦躁不耐,假装咳了两声才打破静寂的气氛,口气里明显有些怒意,“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如实禀报?”
“有。”紫衣忽然很想笑。
“快说。”欧阳月甩下袖子,面露不耐,忽然发觉自己从何时起脾性就变得这么急躁了。
“林小姐从昨日回房睡了整整一天之后,就被林老爷勒令留在房中面壁思过三天,高公子等人去;林府找过林小姐,却统统被林相拒之门外了,林相无意中得知林少爷曾携友回家吃饭不慎冲撞林小姐一事,大发雷霆,分别把林少爷和林小姐骂了一遍之后,严肃警告林小姐再不能与任何官家子弟来往……”
欧阳月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可有哭闹?”
“有,房里能砸的都给砸了,脾气很大。”飞出的香炉还差点砸到站在窗边的紫衣。
欧阳月轻轻的笑了,眼底的柔情如海中般深湛,“好好看着她,别又出乱子。”又问,“那豹子呢?”
紫衣说,“还在铁笼里,笼子差点就被它撞塌了。”
欧阳月抚了抚眉眼,无奈,“放它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