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琳无任何要作答的意思,阿绿心理着急,这南狼太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直率的男子,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不惜贬低自己的国家的公主也要替小姐说话,炽热的目光不移小姐,谁都看得出来他对小姐起了兴趣,只是不知道小姐心理是作何感想。阿绿听说在南狼国过了十岁的女子就可以嫁人了,只是和夫君行房的日子可以推迟到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小姐的确切生辰日同老爷一样是七月十四,因为夫人觉得对女孩子来说这不是什么吉祥的日子,便给小姐另找了个日子当作是生辰日,正是年三十除夕夜,想来再过几月小姐就满十岁了,南狼太子若是认真的话,指不定真会等到那个时候来迎娶小姐过门。
阿绿比林琳年长一些,女生也都比较早熟,遇到情爱之事时都比较敏感,从小就被府里麽麽们的八卦熏陶着长大,阿绿想不歪想都不行。
“小姐,其实我瞧那南狼太子也不是真的喜欢您,可能也只是刚到了异国对异国女子起了好奇心才一时冲动的,不如你现在就趁早出去拒绝好了,看情形南狼太子还真是个难缠的主子,老爷和夫人不得不尊重他是稀客才对他和和气气的,他就越加长了脸不愿意离开,像癞皮狗似的赖着不走。”说着,阿绿呵呵的笑了出来,少爷气得就差没拿扫把赶人了。
林琳一笑,听了半天才知道阿绿在说什么,“你胡说什么,看来是平时在府里就跟老妈子们混久了,竟爱胡扯些不着边的话题来。”
她说得轻松,语气欢跃,表情爽朗,无任何做作之姿,阿绿狐疑的对她看上看下,想起前些日子欧阳月公子夜夜爬窗进来与小姐嬉闹的时光,忽然双手托腮,激动起来:“小姐这般,难道已经心有所属?”
林琳不解,心有所属?属谁?
林琳嗔了她一眼,磨了磨牙齿,道:“你今天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阿绿吐舌头,心知林琳本就是在这方面缺跟筋的人,却又不甘自己的将八卦进行到底的心态无处可施,一脸掐媚:“难道小姐就这么迟钝,到现在还没有喜欢的男子吗?。”
林琳好笑,她不会苯到连阿绿现在想八卦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扁着嘴巴将阿绿一脚踹出门外,“就你罗嗦,回去睡觉。”
深夜。
林琳披起外衣,入秋,夜风微凉。
外房的阿绿睡得正香,缓步出了房间,清冷的明月洒满一地,院中花池中一轮皎洁明月映入水中,她脱了鞋坐在池岸边,圆润白嫩的玉足伸入清水,出奇的温适给孤寂的黑夜里带来一死惬意之情。
若是此时还能有只肥腻烤鸭在手的话,那就更加让人愉快了,她舔了舔唇,傻笑出来。
池中的小鱼仿佛也难受到了林琳的心意,轻柔灵动的开始亲吻她的小脚丫,凉凉痒痒的触感惹得她哈哈直笑,玉足开始拍打水面,有沼水至池中央开得正艳的荷花,一时兴起,小孩心性作怪,跳下花池趁着明亮月色行至中央。
池水才刚至她小腿处,被打湿的下裙紧贴着肌肤也不于理会,俯身摘下开得最美的那朵荷花,凑道鼻尖嗅了嗅淡淡花香,虽是沏人心睥,却还仍不如某人身上的某种香味要让她舒适忘怀。
眼前黑影一闪,突然而来黑衣人背着月光就站在池岸上看着她,林琳心下一惊,踉跄一步僵立在原地。
背光而站的他,一身黑色夜行衣,一只银白色面具,还有一双——迷离诡异的眼睛,似曾相识的家伙。
“你是谁?”林琳向后挪了挪步子,声音出奇的平静,不是她不想叫,而是自己还不想那么快就没命,能无声的躲过侍卫翻墙进这里的人,怎么说武功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发现林琳的小动作,男人迷离的目光放揉了一些,林琳还来不及看清,身子被一股引力吸住,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岸上了,不明所以的抬头仰视神秘人。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跑这里来了,原本还以为她会在睡梦中,只想偷偷看她一眼,却没料这小女子居然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池里来摘荷花,是了,也只有她这种性情的女子才做得出这样的事。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孩子似的就这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半湿的罗裙紧贴于腿,蛇尾般为卷的长发披落在肩上,茫然的仰视着他。
他移开目光。
这家伙——想干吗?
他不动声色,目光似乎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气氛很僵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林琳假装咳了两声,他仍不动声色,难道他不是聋子就是哑巴?三更半夜摸错墙进错地儿?林琳心里琢磨着,又不敢贸然行动,若是惹怒了他搞不好立马就身首异处了。可是她又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尖锐杀气,反而是柔柔的气息包囊着她。
“离开这里。”说出这四个字,已是他最后的极限了,只望她能明白。
恩?林琳一愣,问:“你说什么?”无缘无故这个家伙胡说什么,这是她家,离开这里她能去哪,而且他们又不相识,她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晓得,她为什么要听他一个人在这里废话呀。
她一脸无辜的对着他笑。“三更半夜的穿得跟苍蝇似的闯入这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离开我家,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略略沉吟,就在林琳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道:“若是不想死,尽快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冰冷的语气,却字字如金扎进她心里,死——在说她吗?
微风将她的发丝吹扬起来,凌乱的发丝后是她些许僵硬苍白的小脸,片刻的迟疑,林琳失笑,再次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微微一笑,可惜她看不见,压低嗓音:“我是杀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