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咯吱’一声,不等林琳反应过来,冥逸便条件反射道:“琳儿,你师傅来了。”每次她出现都是这样不打招呼,冥逸耳朵敏感一动,便知来人。
林琳一跃而起,往门的方向奔去,不等近到门边,接被人从外边推门而入,来人只觉一股冲力撞了上来,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低头一瞧,无奈单:“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卤莽。”
林琳咯咯直笑,唤道:“如仙师父。”来人正是华如仙。
冥逸对华如仙也甚是敬佩,赶忙客气请她入坐,又是倒茶又是递水的。华如仙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衣衫上多处粘着泥土,眉宇间却无半点疲惫之意,甚是高兴的样子,她依旧是一身黄衫打扮,面披白纱,一双水灵敏锐的大眼。
华如仙拈起案桌上的人皮面具,瞧了瞧,秀眉微蹙,口气和言辞训诉林琳:“你这丫头,这人皮面具乃妖邪之物,怎可随意把玩。”
华如仙脸色说变就变,还嫌恶的将面具随手丢于案上,看得出是十分忌讳这玩意的。林琳从前年幼不懂,跟着华如仙学了些皮毛功夫之后,就变得更加热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许多时候华如仙都是由着她的,不想这次却碰了钉子。
林琳委屈的吐起舌头,冥逸站出来说,“师父莫要责怪琳儿,这人皮面具是逸儿弄来送于她的,不关琳儿的事。”
无论事情的对错,冥逸都习惯了当林琳的挡箭牌,林琳也被众人宠得越加无法无天,虽说其中也经历过较大的挫折,她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逸儿,你且不要再宠着她,别以为这是对她的好,却不知,其中多是助长了她的做恶之心。”华如仙无奈摇头,摆手显然不愿再多说。
林琳趁她不注意悄悄将面具收入囊中,口气软道:“师父,孩子今夜就将这东西烧掉,你且不要再生气,生气会伤了身子。”
说起华如仙和林琳的师徒关系,这其中还有一段渊源,事情可从四年前的端午节说起。那日林琳和冥逸一齐乔装出游,途中遭遇了一群凶残暴戾的山贼,冥逸和林琳两人都是长相俊美,山贼歹心一起,欲对其动凶,不料被路过此地的华如仙出手阻止,将两人救下。
待瞧清楚相救恩人正是多年前偶然邂逅的黄衫女子华如仙之后,林琳喜极而泣,大有异乡见故人的感觉,之后便死缠烂打的要拜华如仙为师。
华如仙生性洒脱,喜欢周游各国,只与林琳约好每半年会来一次凌国。
除了父母兄长以外,林琳最是期待华如仙的到来,不但能学习武术,还能从华如仙的嘴里得知异国趣事。
只是现在华如仙并无意要与她畅谈趣事,直对冥逸道:“逸儿且移步至外,我与琳儿有事商和。”
待冥逸走后,华如仙开门见山对林琳说:“你收拾一下东西,我现在就带你走。”
林琳不无惊讶,沉吟片刻,道:“师父还须稍等片刻,待今晚夜宴过后再走不迟。”就算华如仙不说,林琳也早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华如仙诧异,“你又何打算?”林琳年龄虽小,心思倒是灵敏,华如仙在此方面从不做多余担心。
林琳将早已收拾好的包袱抱出来,放在华如仙面前,包袱里是一套夜行衣,一把短剑,还有些银两。
林琳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道:“我想在今晚过后便以假死之名离开皇宫,虽说宫深墙高的,但以徒儿多年来的视察和准备,离开这里也不算什么难事,不想师父却来了,真是凑巧。”
华如仙淡笑,“你的这门心思看来打了不少日子了。”顿了顿,问:“冥逸可知道你心思?”
林琳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好大一口水,恩恩道:“他应该有察觉,不过他是阻止不了我的。”
林琳离开的心意已决,况且过了今夜,她与莫穆的五年之约也刚好过期了,走与不走都不是别人说了的算,只是麻烦的事就在于怎样把这皇后的头衔甩掉。当初冥逸亲政之后,朝中元老便对立后之事多有异议,冥逸经不住立后的一系列麻烦事,就与林琳商量协议。林琳也是见过选秀女,立妃子的事情,确实是麻烦至极,心中感激冥逸平日对她的关照,又怜惜冥逸的身子,在经林相的同意之后,林琳便一口答应了冥逸的要求。
现在想来,林琳懊恼不已,当初真不该随便答应。
华如仙起身准备离开,嘱咐道,“你万事小心,隅国皇后和公主也在夜宴之中,无论如何都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