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狐妖皮制成的皮袄,这个冬天过的快了,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雪蔷其实可以不怕寒的,略用灵力便可抵御严寒,只是动了灵力让灵源界的人感受到了,下场会很惨,当年或许也是因为看她年幼无害才留的贱命一条吧。
可雪蔷有个秘密,月王当年知道了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修灵的时候只有格外的小心,不让气息流传出去。所以,天再冷,雪蔷也只得无奈的受冻,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多亏了泯沢。
院子里曾点缀着的梅花已相继凋去,石板下隐隐约约出现了些嫩绿。到蔷薇初次开放的五月,雪蔷就满十六了。
雪蔷对自己的生日从未在意过,到了那天也不可能有什么庆祝,自己只要沉默的活着,不引起注意就好了。一点动静都说不定会惹祸上身。上次如果真的答应了孙晚清的提婚,月国当天就会派人来杀她了。
只是泯沢上次来的时候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句。他,如此放在心上吗。雪蔷沉默着把火狐皮袄认真的叠好,拉平,放在箱子的最上层。
嫚姻在旁看的很开心,小姐一边抚摸着泯沢将军送的皮袄一边幽幽的想着心事,一定是在想将军了,甚至都不肯要她帮忙,是很珍视这件皮袄了。或许,泯沢将军能帮小姐改变命运也说不定呢,上次当着众人面前,他可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啊。。小姐已经很命苦了,那么好那么美丽的人,偏要无声无息的活着,甚至,连活着都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泯沢将军这段时间来的次数并不多,但似乎有种暧昧的气氛渐渐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泯沢虽始终是温和的笑,见到雪蔷笑容却会更加浓烈,雪蔷想知道的事情他都会说,不像前一监视官,只会百般刁难,动辄言语讽刺。
突然,一种陌生的气息在院落里传开,是灵源界的人却不是泯沢,雪蔷心里隐隐的不安,换了防备的姿势。
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没有等回应,来人便自觉地大跨了进来。雪蔷看似平静扫了来人一眼。
来人与泯沢身高相仿,略微壮硕,一袭干练的衣袍。少量的头发随意挽起,剩下的自然的垂在肩上。雪蔷把目光转移到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直对上摄人魂魄的眼睛。
好严肃的人呢,雪蔷想,脸上的表情不温不恼。也没打算先开口,是灾,躲不过,何必怕,又何必装委屈。
来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雪蔷,雪蔷将箱子小心关上,不卑不亢的坐下。直视来人的眼睛,心里微微寒了一下,没有表现出来。好深的眼睛啊,什么都看不到,不是简单的人物呢。
来人嘴角的皮肤微微扯动了一下,或许是在表示笑。
“我叫夜渊,记住这个名字,不然你将来连恨的是谁都不知道。”来者丢下这一句话,径直转身离去。
“呯!”
一声很轻但很脆的声音响起,院子里最后一块冰在初春阳光的照射下裂了,慢慢的化成水,滋养着身下的嫩芽儿。雪蔷更觉得是她心里某个角落碎了一块发出的声音。
“小姐…”嫚姻惊慌的唤到,或许现在想办法找到泯沢会比较好,可是小姐只是发呆,一点反映都没有。吓着了么,不至于吧,八年来小姐受到的折磨恐吓程度比这大多了。
雪蔷确实愣住了,突然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话语,但她相信来人…不,夜渊,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灵源界一定有了什么事情,要用到她了。或许会很残酷。主谋者,就是夜渊也说不定,呵呵,还要感谢他专程来捎话。
定了定神,雪蔷不禁笑了,担心什么啊,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活命的吗,这是活着的代价啊。
“小姐,想办法找泯沢将军吧。”嫚姻紧张的提醒。
“不必。”雪蔷留下两个字,向室外走去。
“可…”嫚姻还想说什么,可雪蔷已走了出去。
确实,这几个月托泯沢的福日子好过了很多,雪蔷自己也产生了些依恋,但内心不大想承认这一点改变,担心给泯沢带来麻烦是堂皇的说服自己跟别人的借口,但,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还对那个人有一点期待吧。虽然,以过去八年了,“他或许早忘了我这个人存在。”雪蔷黯然的想。
一阵悲伤袭来,渐渐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