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真走了?”云牧冲本来还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三个人,张恒哲却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丢下自己的好奇心追到外面。
闪身到了张恒哲面前伸手拦住了人道:“你跑什么?你没听见人家都称兄妹了,你现在走岂不是太可惜了点?”
张恒哲面无表情地拍掉胸前的手臂,有几分不快地说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你二姐都已经定下婚约了,你为什么还要一个劲撮合我和别的姑娘?”
云牧冲挑着眉头,直愣愣地看着人,看得张恒哲心里有些发慌。张恒哲的确不喜欢云家的二小姐,可是定都已经定了,还能怎么样?而与云牧冲算是情同手足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完全可以怀疑云牧冲是在故意捣乱。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云牧冲忽然收起了玩笑,“跟我去个地方。”
“你没有什么秘密的地方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虽然云牧冲整天嬉皮笑脸,但他却不是玩世不恭的人,要走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我是有话说,可是不能在这大街上说。”侧眼看看,附近有茶楼,便指了指,“去茶楼吧,找个安静的小间,慢慢说。”
张恒哲答应了声,却预料着,云牧冲要说的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绝对不是那个平日里大家眼中的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人,这一点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灵溪云家多才俊,偏偏就出了云牧冲这么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五年之前迁都,张恒哲与云牧冲在泽林相遇,从此之后两个人便一起放浪形骸,也偶尔会一起借酒浇愁,只是两个人都不问为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地也不做多问。
“现在你应该可以说了吧。”等到雅致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张恒哲开了口。
“你应该看得出来,那个云忆不简单。”云牧冲打开窗子,低头一看正好对着了青玉楼的门口,虽然高潮已过,在那里迎来送往的姑娘还是兴致不低。
“我不想你真的爱上了她。”靠着窗沿,眼神却是定定看着张恒哲。
张恒哲沉默不语,低头玩弄着茶杯。
“是她自己离开将军府的,没有人挟持。”好笑着这个平日里沉稳的人竟然会乱成那个样子,难道他没有发现这个云忆会武功,而且功夫不错吗?
掏出一个物件丢到了桌子上,示意张恒哲自己看。张恒哲不明就里的拿起,看了之后又奇怪地看着云牧冲,问:“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云牧冲转身关上窗,走到桌边坐下,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也算是我运气好。昨天半夜我偶然之间发现了孟家军的密探,我就一路跟踪。后来他们和一个女人碰了头,他们称那女人为少将军。而那女人将东西给密探,要的是传一个军令。”
“你是说,云忆就是孟家少将军?”张恒哲眉头深锁,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云牧冲并没有理会,只是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传的是什么军令吗?”
“什么军令?”
“孟家军全军攻击黑水军,不惜一切代价。”
“为什么?”张恒哲的注意力终于转移,毕竟在他心中还是军国大事比较要紧。
云牧冲叹息:“融邑已经落入孟家军之手。”
张恒哲沉默不语,融邑一失江南就再无屏障,江南也就不用再多废什么力气。如果孟家军真的打赢了黑水军,一切就结束了。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云牧冲莫名其妙地自嘲,“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和孟少将军称兄妹的那个人,是黑水军的前军先锋。”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吗?这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萧寅本名叫云寅,也是云家的人,而现在黑水军副统领萧璟尘是我的哥哥云璟,所以,我认识他。”云牧冲想起了往事,其实张恒哲也应该认识他才是,他们毕竟也算是沾点亲带点故的。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碰到一起,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的局势,你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现在就算是抓了他们两个人只怕也扭转不了局势,而且我看你也狠不下心。”
其实对于云家来说,张云浩掌权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败落了。虽然黑水军的副统领也算是云家的人,只是那一句永世不入云家门的誓言便隔断了一切。现在孟家、张家与黑水军谁胜谁负,其实对于云家来说没有什么大关系。
“我知道你不情愿,可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融邑已失,孟家军攻泽林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反正也是抵挡不住,所以我也不劝你打什么劫持孟家少将军的注意了。你不愿意伤害她,可是一旦孟家拿下了泽林,你和她也是不可能的,早点放手吧。”
张恒哲忽然笑起来,站着拍拍云牧冲的肩膀:“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不想让我陷入感情里面,只是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倒是你,你真的能那么轻松地就放手了吗?”
“不放手又能如何?”云牧冲没想到他会扯到自己身上,“当初是我给雪儿自己选择的机会,雪儿既然已经选择了他,那我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既然已经不可能,还不如相忘呢。”
“不如相忘……”希望孟家军攻城的日子能晚几天吧,这样他就能安排好一切,他不希望和她有仇,至少能够相忘吧。
******懒***瓜***瓜***之***无***耻***分***割***线******“你要去哪里?”云忆要离开,眼神有点奇怪。
至少云慕寒这么觉得,似乎是有些落寞。刚刚相见的时候,浅笑着还是一样的风度,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一样的女子。而现在却觉得,那眼神何曾相似,就像是……
不对,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看错了。见到雪儿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开心,怎么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可是大庭广众,你们两位是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半抿着嘴唇,说着话也似乎是话里有话。
云慕寒听那特别强调的大庭广众,却是猛然醒悟过来,瞥眼看着雪儿似乎因为这么一句话低下头去,想是云忆这么一句话起了效果,略微思索一番,道:“你还是从后门走吧。”
没有多问转身离去,这点心意她心领神会。进来的时候四周看了看,唯独突兀的茶楼,几扇临街小窗,偶然之间抬头都能看到有人对着外面看来看去。从正门出去,可正是那窗口所对。
谁都不知道出去的时候谁会正好在那窗前探头探脑,这种时候又有谁会拿自己开这种玩笑?张恒哲刚刚出去了,如果他不离开,如果言行有失,也许陷阱就出现在了眼前。
雪儿抬起头,眼中竟然闪出一点泪痕,望着云慕寒依然是望着云忆离开的背影静静地没有注意到她的改变。兄妹,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呢。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自然,更像是一家人。
渐渐默默的流泪变成了小声的啜泣,云慕寒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雪儿的样子赶紧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雪儿哽咽着偏过头去,拿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绢帕抹去滑落腮边的泪滴。
云慕寒拿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将眼角的泪痕也一并擦去,温柔询问:“没什么为什么流泪呢?是因为她吗?我和她就算连这兄妹也是没有几日好做的,你不要担心。”
雪儿听着这话,泪流的更凶了。这是什么话?兄妹做不了几天,那是不是几天之后就是夫妻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亲密的兄妹,说出去谁呀不相信。
“不久的将来,就算不是你死我亡的仇人,我们也永远只能做陌路之人。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也是永远挽回不了的。”知道雪儿是误解了,只是他既然决定留下了,就已经打算与过去的一切告别,他只是他,只愿与雪儿一生相伴。
雪儿良久才勉强止住一些,僻静的后院终究是人迹罕至,才不至于是过于失态。莲姨也说过,太在乎不是一件好事,男人不能看得太紧。只是一旦陷入感情里,又有几个女子能够好好控制住自己?
在家的时候,母亲也让自己学些先贤的事迹,只是现在想来,那些慷慨替夫君纳妾的,若不是没有将感情深埋心底,那便是无情无义。云忆的气度,是在不经意间就让人觉得庄严,她是一个神奇的姑娘吧。
“好了,我都答应你入青龙堡了,你还在怀疑什么呢?”看着雪儿那不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丝丝的不服气。真心相待却是经不住一段小小的插曲。
现在甚至不能告诉雪儿云忆的真正身份,不过也只要几天时间,等到大局一定,所有的一切都会对她坦言。虽然隐瞒着总是不对,但这中间牵涉到太多的人命,不知道雪儿能不能理解?
一入青龙堡便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一辈子生是青龙堡的人,死是青龙堡的鬼。甚至,从今往后便失去了与亲人所有的联系,这样的条件都答应了,雪儿自然是不会再怀疑什么。
红花有绿叶映衬着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夕阳斜射,红花厌烦了一日光彩的彰显,而绿叶却在这时候精神焕发。云慕寒将雪儿轻轻揉入怀中,她是那一朵美丽的红花,需要人关心呵护。
雪儿享受着怀抱的温暖,贪恋着傍晚的幸福,忽然之间抬起头,道:“今天晚上阿蛮护法想见见你……你不会怪我这么早就将事情向堡里面禀报了吧?“云慕寒对上雪儿的眼睛,虽是诧异于这消息,但还是温婉一笑,道:“不会,不过都是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你现在才告诉我,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只怕倒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雪儿终于露出了笑容,靠着胸膛甜甜道:“阿蛮护法可是好人,才不会随意笑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