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皇后,脑海中闪现的是很多年前,她被狠心地爹娘卖到了孟府做丫头,小姐哄着自己的样子。那时候,小念才五岁,离开了家没有家人的疼爱,到了别处又是做伺候人的受气事儿,想着都是委屈得要紧,所以没日没夜地哭泣。
那时候小姐看到了她,就把她要走了,然后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哄着她,还会给她弄来许多漂亮的衣服,还有好吃好玩的。那样的日子就是连在家里都没有享受到过,而她也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来,恍如隔世。有时自慰,都已经三十年了,是很久很久了。这么许多年的这许多经历,对于小姐来说更是惊心动魄,丰富多姿。可是她受的伤也很多,这么多年来,她是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看到她现在只要有的吃有的玩就是那样满足,将以前所有的烦恼痛苦都忘到了脑后,小念反而会替她高兴。这世上难得糊涂,小姐这样糊糊涂涂的,也没什么不好,除了那个舞妃回来找茬耍威风之外,其实她们的日子依旧安宁。
“念姑姑,不好了……”一个小丫头大呼小叫的,小念忙着瞪了一眼,然后把她拉出了寝宫外面,责怪道:“娘娘这才歇下,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别把娘娘吵醒了。”
小丫头咽了口水,眼神还全是慌乱,有些结巴但压低了声音说:“念姑姑,韩王和秦王逼宫,现在外面好多带着刀枪的兵,一团乱呢!”
“逼宫?!”小念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差不离儿都要掉下来,尖声喊出来又赶紧捂住嘴,里面的人还是让她睡着比较好些。眼珠子骨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对着小丫头说:“你看着娘娘,呆在宫里哪儿都别去,我出去看看。”
那小丫头扑闪着眼睛,对小念不舍得说:“那念姑姑可要小心呢。”小念见着小丫头对自己关心的样子心里暖暖地就打发她进去,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看见了那丫头的背影消失,她才寻着有军士的人方向走去。
那番景象果然是应了一句话,怎一个乱字了得。小念无奈,她在中间穿梭,没有人来搭理她,几波人剑拔弩张,却是一直僵持着,谁也不动手,好像是在等着什么。扭头一看,皇帝却被舞妃挟持,小念一惊,这又是什么状况?
一边的太监宫女哆嗦着缩在一边,小念也蹑手蹑脚走到他们中间,躲着正好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不一会儿韩王就笑起来,抬手拍了手掌,然后就是一个女子从天而降,一身的白衣,还用白纱遮面,看不清面貌。
“明宫主,多谢赏脸。”韩王对着那女子拱手,然后很是得意的瞅着秦王,笑道,“怎么样?这下子你该认输了吧?”那秦王却是哼哼,然后一样画葫芦,然后又是一个人从天而降,不过是个中年男人,然后秦王就开始狂笑,道:“以为只有你会请武林人士?不知道你那个天下第三对我这个第二,结果会怎么样?”
小念看着看着,就低声骂了句,笨!口舌之利,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会儿勤王之师就要来了!果不期然,外面黑压压的人围住了,弓箭全搭上了,两边还没动手的人面面相觑。
一抹亮丽的身影出现,笑着走到皇帝身边,笑着对舞妃说:“可以放手了吗?”好像是看一场闹剧一般。他带来的是禁军,比那些府卫可是要厉害得多。这时候的韩王和秦王相视一眼,却是不慌不忙。
一直以来,两人虽然是暗暗较劲,但最大的对手依然是这个二哥。他们说,有禁军又如何,他们有两大高手,以一敌百,暗处还有义军兵马埋伏,虽然弄不明白帮的是谁,不过也是两人中的一人。
太子却是笑笑,道:“你们就真的这么自信?”言语未毕,暗处闪出一人,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让两个人顿时没了指望。义军统领已经倒戈,他们身边的两大高手也就是对方的人。
“拿下!”太子简单下令,一场无厘头的闹剧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舞妃也被押走,只是与银面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禁回过头,惊讶道:“是你?!”然后便被人拖曳而离开。
太子送皇帝进寝宫休息,将这一众人安排到了不知是何处的宫苑休息。余下众人该散的也就散了,小念抓着脑袋,总觉得有人很是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哪里见过了。慢摇着,拍着自己的脑袋,揉着发酸的脖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了凤栖宫,小丫头早已经在那儿探头探脑,看见了她就急着问:“念姑姑,外面怎么样了?”样子甚是担心害怕,小念有些嗔怪地看着这个胆小的丫头,慵懒地说:“没事了没事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娘娘呢?”小丫头吐了吐舌头,“娘娘还睡着呢。”
小念走进了寝殿,看着小姐睡得很沉,就提她拉了拉被挣开的被子,不想小姐却动了动,还啧了啧嘴,一个翻身又继续睡去。小念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日,她又是要往御花园去,去玩那个小念不让她玩的扑蝶游戏。小念担心,跟着她,远远看见了御花园中有许多人,走近一些就知道是昨日晚上的那些武林人士,那银色面具的人小念记忆非常深刻。“那边有人呢,我们下次再来吧。”,拉着小姐要往外走,他们都是厉害的人物,小姐这么一番摸样,千万莫伤了她才好。
“我就要今天去!”,挣开了小念的手,就往人多的地方去,小念被甩一个趔趄,缓过神来马上赶过去。她还没有到凉亭中,舞妃早已出现,挡住了她。小念顿时愣住,舞妃昨日不是已经被扣押了吗?怎的……还来不及多想,太子搀扶着皇帝出现,太子对着舞妃淡淡一笑。
舞妃对皇帝说:“陛下若是传位与太子,臣妾立即为陛下解毒。”皇帝脸色发白,显然是没了气力,只是眼瞪着:“好……好……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够狠!”歪头看着太子,眼中的感觉很是奇怪。
不久禁军再次出现,这一次的禁军却不是平乱,而是逼宫。太子依然是笑着,“还请父皇成全。”,皇后忽然冲出,一把推开太子扶住了皇帝,所有人都被这个动作吓住。舞妃却是走上前,拧住皇后的手腕,一拉一甩,皇后人就整个向亭柱子飞去。就在头即将撞上的时候,银色面具身形一动,就拉住了皇后,小念差点尖叫出声,这才没了声音。
“你没事?”太子有点惊讶,所有的酒中都下了软骨散,他就是要这些武林人士什么都做不了,以免他们坏事,慌乱之下让禁军放箭,设的不是无辜的人,而是皇帝。银色面具手中竹杖一动扣上了太子的咽喉,命禁军停了手,等人静下一看时候,皇后挡在皇帝身前,背上中了一箭。
小念赶紧扑上去,皇帝也是慌乱地喊着太医。
皇后被送回凤栖宫,太医医女忙碌着,外面的人焦急着。
箭被取出,太医说,箭命中要害,而且有毒。
不多久,皇帝握着皇后的手,皇后安静闭上眼,满足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