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心正在房里踱来踱去,连城晏与仁修主持来了,她忙上前行了佛礼,无比虔诚,她现在相信佛祖正在天上看着她。
连城晏已把她发现肖剑雄不轨的事情都详细地告诉了仁修主持,还好主持也相信她的话,她就不明白了肖飞扬怎么就是不相信她的话呢?想到这个她有些失落,她输了真的输了。
肖飞扬对肖剑雄从来是言听必从,这次出征也一定是肖剑雄让他怎么打他就怎么打,要他何时出兵他就何时出兵。肖剑雄既答应把作战方针在夏至之前交给平户军,那肯定让肖飞扬先屯兵驻扎夏至过后才出兵,到那时平户军已知道了他们的军机,一定是出兵必胜,况平户军现已安营马山,占据了有利地形易守易攻。
仁修主持与连城晏商量后,有两个可行的方法能让肖飞扬反败为胜;第一个就是仁修亲笔修书一封,让肖飞扬日夜兼程在夏至的前三天就赶到马山,提前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但仁修师父又说,肖飞扬性子固执,既认定了肖剑雄的话很难再听进去别人的话,所以这修书的方法只有一半的可能性行得通;第二个就是在去马山的必经之路上截获肖剑雄的军信,他们再跟据马山的地形以及两兵的情况另拟一份派人送去,可这样难办的是肖剑雄的字迹他们都不会模仿,肖飞扬肯定生疑,到时候肖剑雄定要追究,恐怕他们也会惹上事端。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到底怎么办?”苏心有些失望,“那个家伙只听他义父的话,不如把他绑了来,看他怎么去打仗。”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用一个办法。”连城晏说。
“什么办法?”她忙问。
“肖剑雄要通敌的事宫里肯定还不知道,他既要夺权,肯定是先削弱国王手中的兵力,但是宫里的五万近卫军一般不会离开都城的,这马山一战定是要肖飞扬先全军覆没,给宫里制造敌军压境的局面,到时候为了江山国王也不得不舍自己的精锐部队了,五万精兵一去,王城一空,他那个什么地宫的组织便可大展身手,打着退敌救国的旗号逼退国王。”
“可我们怎么把这些告诉国王呢?”她又问道。
“君歌应该可以办到,”仁修师父说,“他与飞扬虽有些不合却也都是我门下的俗家弟子,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在这等大事上,君歌一定不会不理会的。”
“据我所知,君歌平时就爱弄些花花草草,琴棋书画的不喜欢政治也不常去宫里。”苏心些许叹气地说。
“你忘了香雪楼的名歌妓沈灵惜了?”连城晏说。
“不行不行,我在地宫看到沈逊雪和沈输香了。”
“沈灵惜素来痛恨她的两位师姐,”连城晏笑了笑,“她跟君歌倒有些像,不爱问什么外面的事,况且她是肖飞扬的结拜姐姐。”
“可国王会听她的吗?要快呀,想必现在肖剑雄早就发现我逃了,他会不会另做打算呢?万一他又与平户国的人商议改变了原来的计划那我们岂不落空?”
“这个不用担心,你知道我今天白天都干什么了吗?”连城晏突然笑道。
“不知道。”
“去南门外的路上了,果然看到了将军府的信使骑着快马去送信,不过我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真的?”
仁修主持也笑了笑。
“估计他要三天才能醒来,到时候已经误了时辰,他就是再快也赶不到肖飞扬前面把信送给平户军,这样第一仗凭肖飞扬的才识也不怕那敌军占了什么有利地形,他虽年轻却也战了几回沙场了。只要打乱了肖剑雄的原计划,后面的事他就不好控制了,现在我就跟你下山去找君歌,见见那沈灵惜。”
于是苏心与连城晏别了仁修主持又下了山,还是走小路偷偷进了城,到了仲信王爷的府上,君歌正好在家练剑,他们又把事情细说与他,君歌便去香雪楼找借口骗过沈逊雪和沈输香把沈灵惜带到了府上。
“心儿。”她仍像第一次见到苏心那样亲切地叫着她并拉住了她手此许着急地说,“飞扬真的要出事了吗?我的两个师姐真的是要跟着肖将军谋反吗?”
“姐姐你就救救他吧。”
“这真教人难以置信,”她忧郁地看着窗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个,人真是太不知足了。”
“若是天底下的人都有姐姐这般心胸就好了。”
“若陛下知道了,那她们不是没得命活了?虽然我恨她们毕竟相依了这么多年,这教我怎么办?”
“到时候就替她们求个情,或许陛下能给她们活呢,姐姐可一定要帮这个忙,不然肖飞扬和他那几十万士兵可就要马革裹尸了。”
“这些个大体我还是知道的,心儿放心。”
“那姐姐打算怎么对陛下说?”
“陛下从来不跟我谈政治也不让我跟他说这方面的事情,况且又关系到我两位师姐,我怕难以说明,不如你去说的明白。”
“我?他下令绞死了我全家,看到我这个漏网之鱼会不会杀了我?”
“他又没见过你,我就说你是我的小师妹,对了心儿,你会唱曲儿吗?”
“我不会唱那些。”这古人唱的她可一个都不会,若是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她倒会唱不少。
“陛下喜欢词曲舞蹈,你会唱些什么呢?”
“这个,”苏心犯难了,总不能来一曲周杰伦的〈白色风车〉吧,恐怕她连歌词都不大听得懂,想了想就说,“我先唱一段姐姐听一下行不行?”
“好。”
她清了清嗓子: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也许梅姐的这首经典的〈女人花〉也能打动这古人的心。
只见沈灵惜听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似乎眼角溢出了泪水,这样的词这样的曲,恐怕哪个女人听了都会不禁被感动的。
“女人如花花似梦!”她不禁念着握住了苏心的手,“妹妹这曲子真是说中了我的心事了,不知从哪学来的?”
“这个是我母亲教我的,她是她的母亲那里学的。”她也只能这样说了,反正苏夫人已死,死无对证。
“哦?那想必你那去逝的
国.母
姐姐也会了,怎么没听陛下说起过?”
“我姐姐跟您一样学的是令曲,母亲便传了我这个。”差点穿帮,她不禁吸了口气。
“这词写的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有怎样情怀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佳作,真是不同,陛下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她又静静地望着窗外,也许在感叹她如花如梦在风中摇曳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