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度了很漫长很漫长又很痛苦很痛苦的过程。
她醒来了,躺在一张榆木床上,抬眼看,白色的床帐以及房内一切灰暗色彩的布置,这不是冷宫还会是哪里。
手上的伤已被人包扎好,只是还隐隐作痛。一起身,头部一阵眩晕,也许她睡了好久了吧。
这房里冷冷清清,从窗外的天色看来,现在应该是临近今晚,将近黑夜的时候。遥远的天边已有有一两颗稀疏的星星在云层里探着头。
而这房里连个蜡烛都没有点,一种冷森森的感觉让她不觉抱了抱又臂。走到桌边,寻找着能点着火的火信子,她需要一点光亮。
可是摸了好久都没有。今晚的时候,天总是黑的很快,在她找火信子这几分钟里,再抬起头,屋内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她四下看着,呼吸紧促起来,总觉得几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她。这世代沿袭下的冷宫内,一定关过不少失宠的或者触怒帝王的妃子吧,这房间一定有着几个哀怨的灵魂还在飘荡着不肯离去吧。
“啊!”这时她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不禁大叫一声。
她背着月光走过来,只看得到一个僵硬的身形,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空气中一片死寂,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尽管很害怕,却无法挪动双脚。
那个女人近了,更近了……最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已经快没了呼吸,盯着面前这一张模糊的脸面。突然“滋!”的一声,她吹着了火信子,一个跳动的火焰如幽灵般在空气中跳跃着。
“是你?”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娘娘,您醒了。”朝阳阴森森地笑了笑便点燃了蜡烛。
苏心往后退了退,因为朝阳的脸色很不正常,惨白,悲哀,甚至还有一些绝望。此时的她比起人来更像一个鬼。
她感觉到双腿发软,身体打颤,只得摸索着坐到了一张凳子上,心里沉重的像压上了铅块,呆呆地看着那团不安地跳动着的红色的火焰。
“娘娘,您饿了吧,”朝阳开口了,用一种慢吞吞的让她浑身发冷的声调,“其实早该用晚膳了,只是这冷宫里头,我家小姐习惯吃得晚一点。你知道,夜晚太漫长了,早早地吃饭,无所事事,会让人受不了的。我家小姐就在隔壁,呵呵,我现在就差人把饭菜送来。”
没等她回答朝阳就出去了。她才算松了口气,她现在简直害怕她了。
坐了片刻她便站了起来,从暗处走到烛台前,在昏黄,悠忽的烛光下,屋子顿时失却了真实感,重又显得虚幻而阴森,比朝阳还要阴森。她的胸口突然发闷,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了门外,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但外面的空气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有些霉味。是啊,这冷宫本来就是这样,进了这里,还指望能顺畅的呼吸吗?
这时她注意到旁边房内飘忽的烛光。不由得想起朝阳刚才说的话,她的小姐就住在隔壁。她打了个颤,眼睛还是投向了那个小屋,烛台大大的影子投在窗户上,摇晃着,似乎被大风吹着,一点都不正常。朝阳去传晚膳了,这时应该没有在那房间里,这让她毛骨悚然。
可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促使着她往那小屋走去。于是她麻木地,几乎是被别人控制着一样,一步一步走近了那雕花的门。
突然一阵狂声的大笑刺耳地响起,她心一惊忙捂住了耳朵。可根本不管用,那声音的分贝一点也没有减小,反而更加尖利了,是一种疯狂的,恶狠狠的笑。她又手捂着耳朵,转过身,看着旁边的草丛花丛以及不远处高高的宫墙,那声音到底从哪里来。
正当她觉得实在受不了又实在害怕准备大叫的时候,声音骤然停止。
四周变得极其寂静,她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唉!”一声叹息女子的叹息从门内传到她的耳朵内。
她一下子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房门,然后伸出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