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窗外的竹林,呜咽作响。
连日的奔波,让酆阳感到困倦不已,昏昏欲睡,可是晏南风一直没有回来,她只得勉强地打起精神,在床上坐着,房间里只有喜娘以及两个陪嫁过来的宫女宝佳、宝月。
虽然他们的新房远离前院,可她还是依稀可以听见自厅堂里传来的喧哗吵闹之声。
那跳跃不定的烛火,仿若她忐忑不安的心情,脑子一片迷糊,不知怎么地自己便到了白马镇,嫁给了天河将军,连在拜堂那一刻,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宝佳觉察出酆阳的倦意,忙端了杯茶过来:“公主,先喝杯茶,提提神吧。”
酆阳答应了一声,接过茶杯,突然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便问道:“宝月、宝佳,这一路过来,你们是否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冲撞了那个天河将军?”
宝月、宝佳连声说没有。
“没有?”酆阳喃喃地说道:“那他为何如此?”
“砰”地一声巨响,那个人,破门而入,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惊得酆阳手一抖,捧不住的茶杯“哐当”地摔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身。
“公主!”宝月、宝佳慌忙掏出丝巾替酆阳拭擦。
酆阳忙站了起来,那个人——应该说是她的丈夫,因为,他们已经拜过天地了。他冲进来,毫不客气地便推开了喜娘。
喜娘“哟”了一下,道:“将军喝多了吧?快,来揭盖头了!”
晏南风一手扶着桌子,毫不客气地吼道:“滚!”
喜娘一惊,慌忙后退了两步,道:“可是将军……你们还没有……”
晏南风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厉声道:“叫你们滚,听见没有!”
喜娘吓得不敢再作声,见鬼似的跑了。
宝佳、宝月却还站在床前,没有离开。
晏南风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锐利的目光像利剑似的直往她们身上刺,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聋了是不是?”
酆阳知道宝佳、宝月自小在她身边伺候,向来只会听从她的吩咐,便轻声道:“宝佳,宝月,还不快退下!”
“是,公主!”两个婢女应声退下。
寝室里,便只有她和他。
酆阳紧紧地捏住手里的丝帕,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晏南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大声:“哈哈,公主带过来的人真是不一样,身份都特别高贵!”
酆阳不知道晏南风是为了宝佳、宝月的事而心怀不满,还是无理取闹,她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听晏南风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了,高声道:“是,她们是我在宫里带来的人,将军既然知道,那就不应该再对她们大呼小叫,就算那两个小姑娘不懂事,将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就是了!”
“见怪?哈哈哈!”晏南风狂笑不止:“我见怪?我怎么敢见怪?公主您肯下嫁广陵府,那对我们晏家来说是莫大的恩宠,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哈哈哈哈……”
他虽然在笑,可笑声里却带着无限的悲伤和无奈,酆阳听着有些心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将军……你……”
晏南风突然停止了笑声,猛地冲上前,便将酆阳的盖头扯了下来,酆阳一惊,抬起头来,恰好撞上了晏南风那凌厉的目光,登即双颊一阵晕红,慌忙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