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用剑。
他的剑不是什么名剑,而是一把很薄很窄很锋利的剑。这是一把杀人的剑。
只有是杀人的人才会用的杀人的剑。
孟星魂的刀法也是一种杀人的剑法,很快、很毒、很干净。轻轻的在咽喉一点,仿佛噬魂销骨的温柔,却是最要人命的。
孟星魂是江湖排名第二的杀手。
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剑,因为见过他的剑的人都以死去。更没有人见过他的笑容,包括他要杀的人,他们看着他的样子就像你天生欠他一条命似的,在恐惧中死去。所以江湖上的朋友给了他取了个诨号:索命阎罗。
孟星魂,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从他出道杀的第一个人时就叫孟星魂,他说他要向孟星魂一样做一个天下第一的杀手。
孟星魂从出道从未失过手,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面相问题,还是他六亲不认黑白不分,只要价钱合理杀谁都行,而且即使刺杀的对象武功一流,或防备严密,他一击不成,就会接二连三锲而不舍的阻击追杀,直到目标死亡。所以,他只能屈位在申二之下,排名第二。但他,有个心愿——那就是杀了申二,只要有人买他杀申二,就是没有钱他也愿意。可惜,一直没有人买他杀申二,作为杀手的他不能破坏行规,只好默默的等着。
直到两个月前,他接了一单生意。
刺杀当今第一杀手申二,黄金五万两,买他的头。
价钱公道,可孟星魂没有收,只是用五万两黄金将刺杀的期限延长改为半年。而且刺杀申二的是个人一包到底,如果中途有谁插手,别怪他不客气。
申二,行无踪。但那雇主却给了他相当足够的资料,除了申二的出身与武功路数。这以足够孟星魂杀一个人了。
申二,做为一个最好的杀手,却犯了杀手的两条大忌。第一,他多情,情感使人脆弱。但他重兄弟之义,更可恨的是他竟然对女人也动了情;第二,他酗酒,酒,麻痹人的神经感官,让人反应变得迟钝。再说酗酒的人多半心理脆弱之人。
向申二这样的无疑是杀手界的一大侮辱。他多情与酗酒却能成天下第一杀手,无疑给无数的杀手们一个响亮的耳刮子,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在杀手界消失。看到这些资料孟星魂更多了一条必杀申二的理由。
四月的一天,江浙的乌镇,春雨绵绵从早上下起就没停过。
孟星魂坐在一座茶楼上,喝着上好的龙井。从上午喝到下午,喝到雨停,他还在喝。因为,他在等一个人。只是他忽略了有双眼睛盯着着他——楼下那唱曲的姑娘。
孟星魂这样一个职业杀手,怎么会不知道。忽略只是他认为那个人根本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要是孟星魂知道这女子就是伊贺申二,他要杀的天下第一杀手的妹妹甲贺叶子时就不会这么轻视了。
孟星魂不喜欢江南的天气,阴雨潮湿,空气中总向是蔓延着水淋淋的忧伤。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是烦躁,加上阴湿的天气让他旧伤隐隐作痛。所以他不停的喝茶来缓解心情。
今天,已过来两个多月了。离杀人的限期只有一百天了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月零十天,但孟星魂一点都不急。因为,过两天就是南宫文涛的大喜之日。到时候申二一定会出现,只要申二一出现,他就有杀他的机会。
雨还在下,茶虽是最好的龙井,但一个人喝得太多也会觉得无味。何况还是将茶当镇定剂喝的孟星魂。
孟星魂的镇定以失,再也坐不住了。所以,他走入了他讨厌的细雨中。
杀孽太重的孟星魂有态多态多的心魔,靡靡中带着忧伤的细雨以开始侵蚀他的心灵。人心一乱,就会做出些反常的举动。
“师傅!师傅!”孟星魂眼前出现了他那梦寐的身影,“不!你不是我师傅!我师傅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
一阵折腾,孟星魂倒在了雨中。没有人过去理会他,他那疯狂的主动在人看来他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不对!有人朝他倒下的地方走过去了。一个乞丐朝孟星魂走去,将他重细雨中背了走了。孟星魂那魁梧的身体压在那乞丐瘦小的身体上,摇摇曳曳的消失在靡靡中带着忧伤的细雨中。
就在孟星魂与乞丐消失的时候,孟星魂刚才倒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如果孟星魂还在这的话,他一定会吃一惊。因为他正是买他杀申二的雇主。
“叶子!你可以出来了!”那人喊道。
从茶楼中一女子朝他走来,正是那唱曲的姑娘甲贺叶子。只是她手中以无琵琶而是多了一把雨伞。
靡靡中带着忧愁的细雨中,一江南女子撑着油子伞缓缓朝雨中的男子走去。是怎样的一幅诗情画意的画面,可惜他们的对话却是大煞风景之至。
“你还认为他能杀得了伊贺吗?”甲贺叶子淡淡地道。
“孟星魂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那男子冷冷地道。
“是吗?”甲贺叶子不屑道。
“不要以为你用魔音让他产生幻觉就以为他不及,告诉你那只是他没有提防而已!”男子恨恨地道。
“你就那么想杀了伊贺?”甲贺叶子道。
“不是伊贺,是申二中原的杀手申二。不要忘了我也叫伊贺!伊贺次郎!”男子狠狠地瞪着甲贺叶子道。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甲贺叶子淡淡地道,完全不在意眼前男子的目光。这种争斗她看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知道我等这机会等了多久了!”伊贺次郎掩盖不住喜色,“好容易,一群老头子对他产生了质疑,这是我翻身的最好时机。他一定得死!”
“要是孟星魂让你失望了,你该如何收网!”甲贺叶子不耻道。
“你在关心我!”伊贺次郎道。
“没有!”甲贺叶子拒绝得很干脆。
伊贺次郎眼中闪出失望之色,他丝毫没有在甲贺叶子面前掩饰。道:“你放心!申二就是不死,对我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眼看老头子给他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只要孟星魂能在这最后的一百天内牵制住他,我也就可以顺利的登上伊贺的接班人之位。”
你很卑鄙!甲贺叶子没有说出口。在他们这样两大家族,这样的争斗实在是太多了,卑鄙两字完全在他们字典里永久的删除了。只是叹了口气。
“你在为他叹气!你也知道他这次是死定了!”伊贺次郎得意地道。
“没有!”甲贺叶子冷冷地道,看着伊贺次郎得意的嘴脸她就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就连媚术也不屑用,“我只是在替孟星魂惋惜,好好的一个杀手。居然卷入你们兄弟间的风波中。”
“你不用为他可惜!中原的杀手都是那么的愚蠢,杀人是完全不问理由的。我请他杀申二的时候,他居然高兴得连雇佣金都不要。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高兴的样子!”伊贺次郎唾弃地道。
甲贺叶子没有答话,她以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伊贺次郎丝毫没有觉悟的吹嘘道:“你知道吗?中原的这些所谓的侠士都愚蠢得要命,你只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恩惠,他就会对你忠心不二。为了那一文不值的虚名,居然可以舍弃一切。”
中原武林的侠义,在伊贺次郎口中被贬得一文不值。甲贺叶子虽对所谓的侠义不是很懂,但她也知道面前的人实在是很欠抽。
她没有这么做,她也不能这么做。所以,在伊贺次郎滔滔你绝的“演讲”中,她选择了迅速离开。
“甲贺叶子!你跑不掉的。等伊贺申二一死,我座上伊贺的继承者的位子时,我就向你们家族那群被我愚弄得服服帖帖的老不死的们提亲。到时候伊贺与甲贺联姻,我伊贺次郎叱诧与大帝国时,我就要你今天对我的蔑视付出代价。”伊贺次郎对这甲贺叶子的身影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