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方追阳体内真气的缓缓输入,那女子的身上被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且她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轻覆于眼睑之上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又呻吟了两声,身子稍稍地扭动了一下,东方追阳生怕她恢复知觉之后倘若运功,牵动体内真气,导致体内真气乱窜,走火入魔就麻烦了,当即喝道:“别乱动。”他说着,又加了几分功力,双掌缓缓地游动于她的胸前,继续帮将她的体内的毒气缓缓地散去,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她肌肤上的青色终于渐渐的退去了,变得雪白粉嫩。东方追阳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才停了下来,她“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污血,微微地睁开了双眸,东方追阳抬起头来,蓦然见到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朱唇微启,星眸半阖,眼神里满是羞涩和不安,当真是天姿国色,艳若桃李,我见犹怜,不由得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她,竟忘了将自己的双手移开。
那女子慌自避开他的目光,别过头去,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东方追阳自觉失态,忙将手移开,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低声道:“对不起,得罪了。”
那女子柔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东方追阳道:“姑娘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迟些我让人把药给你送过来,你先休息吧,我叫两个人过来服侍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她轻声道:“打扰了,多谢公子。”
——东方追阳离开房间,便让绢竹、丝竹过去帮忙照顾那受伤的女子。上官天籁等兄弟几人看见东方追阳出来了,忙围上去问道:“大哥,她怎么样了?”
东方追阳道:“她没什么事了,休息几天就好。”
皇甫舆情急道:“大哥,她不是剑庄的剑客吗?怎么会被人打伤呢?”
欧阳永忆接口道:“会不会是雪月口中说的那个二师姐,飞絮呢?我们在白叶林里的时候,他们不是说他们的二师兄、二师姐也和郑斐他们在一起的,可我们在林子里只见到了郑斐他们的尸首,却没有看见那两位剑客,或许她是被打伤逃走了,恰好就晕倒在东海湖畔。”
东方追阳道:“应该是这样的,玉竹、湘竹——”
“公子。”玉竹、湘竹双双上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东方追阳道:“你们到麒麟王府一趟,请几位剑客过来,就告诉他们说,我们救了一个人,应该是他们剑庄的剑客。”
“是,公子。”玉竹、湘竹应声而去。
——欧阳永忆猜得没错,这个受伤被他们救回的女子正是雪月他们口中说的二师姐,荭芙剑庄的飞絮。她在白叶林被人打成重伤,抓住要带走,后来她趁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逃脱出来,想赶回王府,哪料伤势过重,才到东海湖就昏迷过去了,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恢复了一些知觉,但浑身酸软无力,不但说不了话,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被人救起来了,躺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片刻,便听闻一个陌生的男子说道:“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心冒犯你的,只是事关紧急,不得不如此,得罪了。”她心里猜到那男子是要救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哪知那男子说完,便动手去脱她的衣裳,飞絮当时是又羞又急,苦于无法开口,只能任由着那男子脱去自己的衣裳,但后来感觉那男子对自己并无什么轻薄举动,只是为了要救她,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心里面便多了几分感激。
东方追阳帮她将体内的毒迫出之后,她躺了一会儿,渐渐地,也恢复了一些气力,这才仔细打量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见房子都是用竹子建成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也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竹子制品,素雅而精致,看起来特别的舒服。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两个身穿水绿色长裙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绢竹、丝竹。她们走到床边,看见飞絮已经醒过来了,轻声问道:“姑娘,您醒了?”
飞絮挣扎着要起来,绢竹忙上前扶着飞絮,道:“姑娘,您伤还没好,小心身子。”
飞絮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位公子是……”
绢竹道:“姑娘,这里是紫竹轩,姑娘,您可能不记得了,您受了重伤,昏倒在我们紫竹轩外,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大公子,东方追阳,是他救了你的。”
飞絮想起方才的事,脸微微一红,低头不语。
丝竹道:“姑娘,您衣服都湿透了,先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吧,不然会着凉了,我们都替您准备好了。”
绢竹、丝竹伺候着飞絮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裳,恰好东方追阳就过来了,他进来见到飞絮便问道:“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飞絮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翩翩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只见他眉清目秀,嘴角含笑,长得甚是俊美,白衣胜雪,飘然若仙,心里砰然一跳,慌自垂下眼帘,站起身来,轻声道:“东方公子。”
东方追阳忙道:“姑娘,你的伤还没好,快坐下,不必多礼。”他看见飞絮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但是还是系着那根腰带,便问道:“敢问姑娘,可是荭芙剑庄的剑客?”
飞絮道:“是的,公子叫我飞絮便好。”
东方追阳道:“飞絮姑娘,你怎么会被人打伤,昏倒在东海湖畔呢?”
东方追阳这不提还好,一提,飞絮顿觉心中一阵疼痛,禁不住流下泪来,哽咽而不能语。东方追阳一看见飞絮哭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才想着掏出手绢,递给飞絮,待她稍微平静之后,才低声劝道:“飞絮姑娘,你伤势还没完全复原,不要太过伤神了。”
飞絮低泣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东方公子,你知道吗,我那天,是和我们剑庄另一个人跟着郑捕头到白叶林去追踪几个王府侍卫的下落,结果,在那里,遭到了伏击……我……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我……”
东方追阳听得莫名其妙的,迟疑了片刻,才问道:“飞絮姑娘,你,你说的‘他’是……”
飞絮道:“我师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口口声声说要对我好,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人……”飞絮话没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东方追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飞絮才好,只得低声劝道:“飞絮姑娘,别太伤心了。”
飞絮哽咽道:“我能不伤心吗?我宁愿我自己死了算了,看着我被那些人欺负,他不但不帮我一下,反而,还丢下我一个人,趁机逃走了,如果,如果不是我拼死抵抗,只怕现在……”飞絮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东方追阳蓦然想起刚见到飞絮的时候,她的衣裳的确是由被人撕裂过的痕迹,心里便明白的了几分,不禁忿忿地想到:看来飞絮姑娘和她那个师兄的感情不只是师兄妹这么简单,也难怪飞絮姑娘这么伤心了,眼看着她被人欺辱,他不但不敢出面相救,反而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逃走了,真是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