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寂赶紧抓着静绵的衣领往后一拖,再反身上前护住静绵。把静绵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狗两只前脚一跃,直接扑到寞寂身上,在后背狠狠地咬了一口,任寞寂已经向前退开,无奈抓着静绵一时使力不均,还是被巨犬撕下来一小块肉,顿时,后背鲜血直流。当下疼得逼出一额头的汗。
那只巨犬一出来,便疯狂地跑起来,那些厨子婢女们顾不得命令,只一个个撒开了腿就跑。顿时,尖叫声,哀号声响遍天空。
眼下,巨犬被人们一跑,加上各种声音刺激得,更加疯狂起来,直追着一个厨子不放,那厨子已是吓得眼泪直飞,眼看就要被巨犬咬住,李东见状,想起那只老虎,当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掏出三只箭,一起上了弦,用力一拉,只听见“嗖”地一声,三只箭齐齐地射进巨犬的身体。
只听得巨犬嘴里发出一声低吼,便“咚”地倒了下来。狗毕竟不比老虎。只是那厨子见巨犬倒在自己面前,虽然已不能动弹,仍吓得全身一软,只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哇啦哇啦地哭着,仔细一看,连裤子都湿了。
乌禅幕拍着手走出帐篷。嘴里说着:“英雄果然好身手!”
尼若面容微怒,只得耐着性子将话翻译给他们几人听。这狗是乌禅幕养的,平素里都是关在单独的棚舍里,从来不轻易解开绳子。这会竟然将狗放在寞寂他们的帐篷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现在她和哥哥是寄人篱下,她忍不住要撕破脸和他理论一番。
“我本是想试试各位英雄是否真如所说的身手不凡,特将本人心爱的藏獒放在英雄们的帐篷里,我这只藏獒,是从无数条优良品种里特别选出来的,身型特别巨大,性情暴烈,攻击威猛,一般人只能做他嘴里的晚餐。没想到,几位英雄能逃得过他的魔掌,还能将他制服了,真令本人万分佩服啊。哈哈哈哈哈。”说着乌禅幕大笑起来。
寞寂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只觉得此人阴毒至极。他们制服得了藏獒便罢,制服不了,也只不过是区区汉人的几条命而已,对他来说根本死不足惜。再看那些奴婢们,有若干个已被藏獒咬得鲜血淋漓,对他来说也丝毫无所谓。
几个人从心底感觉到冷意。看来乌禅幕对他们的到来根本没他们预想得欢迎,他不时在试探他们,提防他们。先是叫他们破案,破不出来得死,即使破得了案,回到帐篷还得死,若不是夏千赭提前去了帐篷,他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黑着灯火进去估计真要成藏獒嘴里的晚餐了。
夏千赭轻功了得,又是单身一人,所以逃脱起来也不算太难,倘若寞寂没有推着吓呆了的静绵,也不会被藏獒咬到。
静绵一边内疚自己的卤莽,一边心疼寞寂的伤势。这会,追查下毒的人是没法继续了,几个人不理会乌禅幕,径自将寞寂扶进帐篷疗伤。
夏千赭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暴露在外,那藏獒牙齿尖利,被撕下来那片肉的伤处很深,下面连带一些组织,整个创面由上到下,由深到浅,但是很长。眼下,夏千赭身上没有带药,上次随身带的一瓶药也给静绵用了,只叹了口气,这大漠天寒地冻的,他也不熟悉,不知道哪里有药可采。
这时,尼若拿了一些瓶瓶罐罐进来。
“这些是首领特赐的伤药,快给寞寂敷上吧。”
众人只看着她,却无动于衷。静绵止住哭声,生气地骂道:“他一心要害我们,还会拿药给寞寂疗伤?别又是害他的就好了!”
尼若深感歉意,只得解释道:“首领那样做确实过分了些,不过他现在确定各位都是英雄,已经对大家打从心底佩服了。这些药是我们用从雪山上采的珍贵药材配置的,对疗伤有奇效。”
“尼若,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们不会来这里,但是首领明显不欢迎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呆下去,难保有一天不会葬送在这。对于他给的东西,现在我非常不信任。”李东望着尼若,心寒地说道。
“拿过来。”夏千赭平静地说道。
“你……”静绵楞住了,“你不要拿寞寂做实验……”
尼若见夏千赭肯用,原本被李东说的低下了头,这会赶紧高兴地将药递过去。
夏千赭拿起几个药瓶仔细闻了闻。然后愤怒地将其中几个扔到地上。尼若大惊失色。
“怎么了?”
“乌禅幕啊乌禅幕,你到底要试我们到什么时候?”
尼若见夏千赭脸都扭曲了,这是他从未出现过的表情,这段时间与他相处,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困难都没见他这般愤怒过。当下只吓得问道:“夏郎中,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给你这几瓶药,除了这瓶,其他全部都是毒药,倘若用在寞寂身上,毒性就会随着血液走遍全身,寞寂就活不到明天了。尤其是蓝色瓶子的,是你们大漠独有的乱肠散,普通人中此毒者,会全身发黑致死,而且是慢慢煎熬,直到呼吸困难而亡。据我所知,目前没有解药。”
尼若脸色苍白,一时无语地伫立在那。
李东闻言气得拔出剑就要找乌禅幕拼个你死我活。
“且慢,他虽然给了我毒药,却也确实给我疗伤的良药,就是我手上这瓶。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医术,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怀疑我是否真能闻出奶酒里的毒,所以故意试探我的。”
“倘若你鼻子稍有差池,寞寂不是没命了么?”
“那不至于,只要有一丝怀疑,我就全部不用,我从来不做心中没数的事。”说着夏千赭将药瓶打开,倒了一些到寞寂伤口上。
只听见寞寂大叫一声“啊——”然后便晕厥了过去。
夏千赭脸色大变,这显然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静绵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你不是说,这药没问题吗?”
夏千赭一把将剩余的药物全部倒到自己手上,然后一边闻一边细细辨别。
“这确实没问题啊,这药就是疗伤止痛用的上乘药物啊,奇怪了。”
李东见寞寂仍昏迷不醒,而且唇色渐渐发白,心下着急,便一把揪住夏千赭:“你不确定也敢给他乱用?他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陪葬!”
“李东,你不要这样。”尼若见状赶紧来劝。
“你滚开!我怎么会相信你呢?你们匈奴人个个都是残忍噬血的,我怎么会信了你呢?”说着李东痛心疾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他第一次对尼若发火。李东的心情万分内疚,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尼若,他断不会轻易就答应她来匈奴,寞寂也不会有事。现在他们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大漠酷寒,且不说他们能否逃得出乌禅幕的手掌,即使逃得出,也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也会死在途中。当下心中后悔不已,不仅爹娘的仇无法报,连自己的小命也得搭在这里。
静绵见哥哥伤心得都快哭了,一时自己也没了主意,寞寂真要有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难心安,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
夏千赭不理会他们的伤心,只径自想着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他不时地拿起瓶子又仔细看那些粉末,突然,他眼前一亮:“我想到了,问题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