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夏千赭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想被那些匈奴人跺成肉泥吃了。再说了,你们的家仇与我何干。”
寞寂只看着静绵。
静绵也有点害怕:“哥,我听说匈奴人很野蛮的。”
“怎么会呢?尼若也是匈奴人,但是她很温和。”
“温和?那是因为她在大汉,匈奴人喝水的容器都是用俘虏的头盖骨做的。”夏千赭继续冷笑着。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碜得慌。连李东都有些犹豫不决。
尼若见他们迟迟没有商量好,于是骑了马赶了过来。
几个人有些戒备地看着她。
尼若见状,便知了个大概。
“我代表我哥哥真诚地邀请你们。你们是我们的座上客,我们会用最高的礼遇对待你们的。”
听她这么一说,几人犹豫了一下,目前也暂时无处可去,到了匈奴又可以报仇,于是决定前往。只有夏千赭不言语,待他们决定后,骑上马转身就走。
“夏郎中!”尼若叫住他,“夏郎中身手不凡,又懂医术,如果您能随我到大漠,尼若感激不尽。”说完,期待地看着他。
“可惜我是汉人。”
“夏郎中。”静绵见状说道,“夏郎中救了静绵,静绵心中感激。夏郎中要去要留,静绵本不该多说什么。此次去匈奴,只是帮尼若的哥哥,还有报我们李家的仇,不是协助匈奴攻打大汉。况且此去如果能使尼若的哥哥顺利夺回单于之位,可能减少两国之间的战乱,你觉得呢?”
“两国的战乱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平平静静过我的太平生活。”
寞寂闻言也忍不住说道:“只求平静为何要金弓?你不会想那金弓去卖钱吧,你又不缺钱。”
李东见他不愿去,只不耐烦地说道:“他不去就算,没他照样报得了我们李家的仇,别忘了,他还是到李家偷东西的贼!”
“哥,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只知道夏郎中救过我的命。况且那金弓长什么样你我都没有见过,是不是真有那东西也难说。如果夏郎中真是为金弓而来,想那金弓也已落入挛鞮飞业之手了,你若肯帮我们报了仇,杀了挛鞮飞业,金弓你拿走便是。”
这么一说,夏千赭倒真有几分心动,况且他看静绵言辞切切,看在她的份上,走就走一遭吧。当下便答应了。
一行人骑上马,尼若放了把火把小木屋烧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北而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走了一整天,夜色渐深。前后均无客栈可留宿,便找了一块空旷的地。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平素里都有备着帐篷,当下搭了四个,原是他们八人出来寻找尼若的时候用的,这会多了5人,只好几个人挤挤。尼若和静绵一处,寞寂李东和夏千赭一处,其余分做两处。
奔波了一天,也累了,稍做准备便睡了下来。
夜晚的山谷阴森恐怖,不时有狼叫声从远处传来,亏得帐篷外面点着的几处篝火,它们才不敢前进。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千赭突然醒过来,随地抓起一块小石头,“嗖”地一声射向帐外,就听得一声“啊”,一个人应声倒地。
叫声吵醒了帐篷内所有的人,寞寂和李东第一个反应是到静绵她们的帐篷看看有没有危险。
待他们出来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围了数十个身穿黑衣的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
几人不由分说,与他们打斗起来。寞寂落到静绵帐前,一掀帐帘,就见两个黑衣人一人一个用刀抵着她们俩。
“放下她们!”
“你这和尚,出家人管这闲事做甚。难不成你还想开荤戒?”
“放肆!”寞寂手中的棍举起,作势要打他们。这棍还是在小木屋的时候闲来无事挑的。
说话间,李东也来了,见状大怒,直拿着剑就要砍了他们。无奈他们刀抵着她们,李东和寞寂只往前走了几步便不敢再往前。
两个黑衣人抵着静绵和尼若出了帐篷。几十个人把寞寂一行人团团围住。
夏千赭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只见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个说道:“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财,你们把身上的财物留下,放你们走便是。”
那几个匈奴人听不懂汉语,只用眼神望着夏千赭。
“啧啧啧啧,求财求到我们身上了,这兵荒马乱的,你们有这工夫报效朝廷多好,非得来做马贼。”夏千赭倒也不慌张,听那人的口气,似乎对自己也有所忌惮,当下只调侃着跟他们说道。
“看刚才几位的身手,知道几位也不是等闲之人,没错,这兵荒马乱的,好人都吃不饱穿不暖,报效朝廷,我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不能说走就走。只得做了马贼,混个温饱。诸位若识相,留了东西,我便放了这两位姑娘。”
几人见那持刀的两个人,整个手臂都环着静绵和尼若,丝毫不敢松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怒目而视。
夜晚的风从背后吹来,越靠北,就越感觉寒冷。夏千赭心中一动,当下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瓶盖打开了来。
在场的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疑惑地看着他要耍什么把戏。
风把瓶子里的味道带到马贼人群中,不一会儿功夫,右边一片的马贼全部倒下,其中包括那两个持刀的人,当然也包括静绵和尼若。
其他马贼见状,便知那瓶子里装的是极强的迷药,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四下散开来。那首领想去拖静绵,李东和寞寂见状,一个飞身上前,一人抱了一个把两人救了过来。
既无所担忧,一行人便朝马贼们杀去。马贼们吓得转身就跑,连马都顾不上。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夏千赭慢悠悠地把瓶盖盖上。李东见静绵二人也晕了,便问道:“你那药是什么东西,要紧么,她们两也晕了,怎么办?”
“我这是按照蛇散灵香改良的,专门对付人的。整瓶要是倒了出来,方圆几里的人闻到都会晕厥。不过,可惜,我只带了这一瓶。没想到还真用上了。至于她们,睡几个时辰就好了,刚才她们被打搅了,也没睡好觉,这会刚好让她们好好睡一觉吧。”
听到他说无大碍,李东和寞寂放下心来。
那些马贼大部分跑远了,只留下眼前这一片倒下的。少顷,几个匈奴人抓了那首领来。那首领已是吓得浑身哆嗦,只磕头认罪。
寞寂见状,便求匈奴人放了他们。可惜尼若没醒,几个匈奴人听不懂他说什么,掏出一把刀,就把首领给杀了。其中一个匈奴拿着一个碗过来,居然接了一碗马贼首领的血,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几个匈奴双手高举,仰望天空,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欢呼胜利。
三人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寞寂望着马贼首领的尸体,除了念“阿弥陀佛”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