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理会解无仇满眼带笑的戏谑与诡异,背过身便迅速地离开清风阁书房。
月隐星稀,洛阳城四处陷入一片黑夜的沉寂,路上少数的客栈还留有一小盏烛灯,这样的夜晚最适合“行动”。
从她离开解剑山庄开始,怪异的响声就已不断的在屋檐上方掠过。或许,真如解大哥所说,除了拜毒门外,那些三教九流的帮派还真全往这里挤了。
这些人老是惦记着她家秘籍的人,必须早些解决才行,留着他们说不定会坏了她的大事。
想着想着,她已回到客栈门口,迈步踏进客栈大门,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话说这龙凤客栈她也不是头一回住进来,不过这次却让她感到迈不起步伐,只要一想到还是得面对耶律烈和赫苏伊瓦,她心里就堵得慌。
“辛姑娘!”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叫唤。
直觉告诉她,从背后喊停她脚步的人必定是马家堡的马霸天,而此人也并未如之前在茶棚里看到的那么不济,最起码,脑袋瓜子蛮好使的,不像马偌琴,空有外壳。
“三姑娘……”陆东堂一看见辛惋惜,立刻从里面往外迎面走向她,但却在看到马霸天时住了嘴。
回过身,惋惜看向门外的马霸天,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马少主?还真巧,这三更半夜的,咱们也能在客栈门口相遇啊!?”
真的是巧合吗?还叫他马少主?陆东堂心里暗忖,这丫头整一个小脑袋瓜子总是在算计别人,满眼的阴谋都快露馅了,居然还一副惊讶的模样。
走至她身后,好奇的瞅着客栈门外而不敢有所行动的马霸天。看那小子一脸腼腆的样子,该有好戏看了。
“辛姑娘,在下并不是与你巧遇,而是应约而来。”愣怔地望着眼前貌美如花的美人,马霸天心里是既纷乱又激动。
“哦,是应约而来的,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惋惜就要旋身往客栈里面走。
马霸天一愣,一脸慌张的急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瞅了瞅她身后的陆东堂,恼羞成怒地嚷道:“掌柜的,没瞧见我和姑娘在说话吗?你忤立在这儿干嘛,快滚!”
陆东堂听到自己被点名,立刻抬眼瞄向惋惜,只见她满眼笑意,并不打算替他解围,于是扬起笑脸,卑躬屈膝地向马霸天作了个揖。
“公子爷,这龙凤客栈可是小的,这小的喜欢站大门还是站哪里,公子爷似乎管不着吧!”他脸上打着哈哈,可口气却不以为然。
“你——”马霸天被反驳的莫名愠怒,恶狠狠地瞪着他,想骂却又顾忌着眼前的美人,无可奈何下只能忍气吞声。
“陆大叔说的挺有理的,马少主不是与人有约,那本姑娘就不打扰你了。”惋惜一挑柳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辛姑娘!”不再理会掩嘴而笑的陆东堂,便截住了辛惋惜的去路,恭敬道:“姑娘今早在客栈门外,对马家堡的人三不留情,意思不就是约在下三更天客栈门外见吗?”
“三姑娘,原来你不是不愿意治,而是想给马大小姐难堪啊!”陆东堂走上前,悄声取笑的说。
惋惜闻言,轻挑柳眉,斜睨了他一眼。如果只是想给马偌琴难堪,使那么多小手段似乎也太抬举她了,马偌琴本来就是个意外,并不在她计算内,但她的出现却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后院再说。”瞥了马霸天一记,脸颊略带笑容,领着陆东堂就往客栈后院走去。
马霸天凝望她离去的背影,柔柔一笑。一个聪慧又倾国倾城的美人,不正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妻子吗?这辈子要是能把辛惋惜娶进门,就算让他折寿十年,他也心甘情愿。
惋惜落座于亭子内椅子上,陆东堂立刻尽职地为她泡了杯茶,抬眼看向马霸天笑了笑,而后走到亭外把风。
她拿起茶杯,优雅地喝了口,凝睇着站在石桌前的他,眼含诡异,唇角噙笑,默不作声。刚才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虽说只是一闪而过,却逃不过她精明的眼睛。
当她今早瞧见他时,她已觉他有所变化,眸中暗藏不怀好意,却没有一丝一毫要伤她的意思。更令她愕然的是,他凝视着她时,眸中竟然有着柔情。马霸天生在马家堡,本该生就是个英伟豪迈的男子,却不知为何长大后成为了郑州的小恶霸。
“马公子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这会儿却不吭声了?”
打破沉寂,惋惜嫣然一笑,细细地端详着他,直觉得他已不再像之前在茶棚中如此讨厌,对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好脸色来。
瞧见她柔媚的微笑,马霸天顿时微怔,“呃,辛姑娘……”
“我知道,你想让我把你爹娘救活。”她莞尔一笑,“但是我也说过,马偌琴刺了我一剑,我绝不会轻易就此出手的。”
“辛姑娘,之前种种不是都是霸天惹出来的祸,家姐也是想为霸天出气,才误伤姑娘你……”沉默地注视着她,心里不禁苦笑起来。
怪只怪他自己,当初不该唐突佳人,对她心起歹念,如今可好,得罪佳人不说,连带的也搭上爹娘的性命。
惋惜蹙起眉心,不悦地说:“好了,你道歉的话从早说到晚,你嘴巴说着不嫌累,我听着都嫌腻。”她开始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居然没看出马霸天是个唠叨的老头子。
“辛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爹娘的病……”
“其实马堡主和夫人并不是患病,我没有说错吧?”
马霸天的话还没说完,辛惋惜便已接口。其实今早瞧见担架上的马宗淮夫妇,她就已看出他们中毒不轻,而此毒出自谁人之手,她心里也有些底。
“辛姑娘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马霸天微怔,心里讶异不已。
闻言,惋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要收回进门时的话,这个马霸天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臭男人,还真以为她‘神医’的称号是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