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姒的眼眸深邃，嘴角残留着笑意，凝视了我片刻之后又移开了目光，没有再追问，自顾自饮着酒。
我抬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月，明亮而朦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矛盾可以共同存在的吧。比如言姒的妖娆与爽气，比如我的深爱与清醒。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把自己隐藏，到后来，也许连自己都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感觉温柔的怀抱拥着自己，熟稔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什么，好似无比的悲伤，让我不禁落下泪来，却又再也回想不起只言片语。
我就这么沉入了梦境。
一个，已经许久未出现过的梦境。
梦里的天气很好，我在厨房里一边煲汤一边哼着歌，桔黄色的围裙上的笑脸印在了我的脸上。这时，门铃响了。浑身被淋湿的南南站在我的面前，哭丧着脸。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依旧明媚。
“悦悦，把白晨让给我好么，求求你了，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南南你在说什么呀？你，你不是已经有一个Jama了么？”
“不，不是的，其实我和白晨已经交往了半年了，Jama就是白晨，是我们怕你发现破绽而编出来的名字。”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南南哭着，眼泪都变成了血红色。
“白晨今天说要和我分手，他说他要和你结婚，可是，不行啊，悦悦，我不能没有他，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好不好？！”南南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拽着，好像要把我撕开来一般。
围裙上的笑脸暗淡了，变成了一团混沌的色彩，南南身上的雨落到我的身上，湿漉漉的感觉渗透进每一个毛细孔，直接冲击向心脏。我看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跌落在地上，再也无法拼凑到一块儿。
“阿袖，阿袖。”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念着我的名字，温暖的皮肤贴在我的身上，让我恨不能再靠近一些，好消除这无法忽略的寒冷。
“阿袖，你快醒醒。”
“云…云沛？”我迷朦地睁开眼，古典的装饰让我清醒过来。
“阿袖，你吓煞我了。”他一边擦去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边说道，“你梦魇了。”
脑海里闪过那个梦，白晨，南南，桔黄色的围裙，湿漉漉的雨，还有那碎裂的心。“是么？”我疲惫地笑了笑，对上他的眼睛，“吓到你了。”
“阿袖。”对我这样的反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云沛呢喃着我的名字，将我一把拥进了他的怀里。
“云沛。”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与他保持着五厘米左右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后才开口道，“云沛，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对不对？”
没有点灯的房间，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面，那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心虚的光，“阿袖，莫要胡说，我不会离开你。”
他又说了“我”，在这样的时刻，反倒让我感觉这是他在被说穿了心事之后努力隐瞒却反而过于慌乱而遗忘了的证据。
“我答应你，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
“累了，睡吧。”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低垂着头，重又躺下。
耳边还有云沛那低低的叹息，随后是悉悉嗦嗦的声音，枕头软下去了些，身体被圈进一个怀抱。
一种几近绝望的气息向我袭来，想要握住，却又没有力气。不是我不愿相信，而是这样的话被说过太多次之后反倒成了遮掩的工具。是谁说的，承诺只是因为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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