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宫之类不过就是一群女人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乱七八糟闹来闹去罢了。如果遇到一个并不怎么能管事的皇帝,那还可能插手一下朝廷上的事情。可是这样的情况想在云沛统治的时期发生,可能性小的可怜。
朝堂上的变迁缓慢而宁静,看似毫无波澜,但每个人的心思转了多少个圈恐怕早已数不过来。而在后宫,自从上次从安喜宫回来之后,皇后似乎就此沉寂了,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看来陈若湘也是个识时务之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在这样的时刻做些什么,或者,她只是在酝酿另一番动静。不过不管怎样,现在我是很闲就对了。
“碧瑶。”我无所事事地在摇椅上躺着,随手拿起一颗话梅放进嘴里,一股强烈的酸意化开,消解了胸口突然涌起的恶心之感。转而朝一旁的蓝衣女子开口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自那一日从皇后那里回来后,碧瑶的眼中就仿佛有了什么心事一般,虽然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从每一个细节都能感受到些微的变化。
“贵妃所指何事?”
“你不希望言姒离开冷宫,是么?”既然她要躲避,那我就只能直说了。
“是。”碧瑶的回答倒也不回避,“言姒始终是个危险。”
“是因为她‘圣女之后’的身份么?”
话音刚落,我可以听见碧瑶语气中明显的讽刺和嘲弄,“‘圣女之后’?她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却妄想利用这样的身份。”
这句话只告诉了我一件事情——碧瑶知道许多也许只有寥寥数人掌握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圣女之后’喽?”我坐起身来,缩起腿,双手环抱着脚踝,把头搁在膝盖上,侧过头看着她。
“知道。”碧瑶点点头,“她已经死了。”
死了?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不知这两个字是真是假。
“十几年前就死了,从此圣女一脉,再无后人。”碧瑶的眼中闪烁着隐隐约约的泪光,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或许,这最后一名圣女,与她关系匪浅吧,所以,即便十多年后再提起,依旧是难掩自己的悲哀。
“这和言姒又有何关系?”
碧瑶闻言浅浅一笑,“有朝一日贵妃会明白的。或许,其实你只是不愿去想明白而已。”
这一句话让我登时就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碧瑶早已不在身边,抬起头只见云沛一袭灰色的袍站在面前。
“一个人坐在这里,不怕冷么?”云沛说着走上前,在我身边坐下,随即把我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不怕,不是有你在么?”像只猫一样地蜷缩在他的怀抱中,时不时用冰凉的鼻尖蹭蹭他的脸颊,好像幸福之类的也不过如此了。
“阿袖。”他修长的手抚过我的脸颊。修剪地齐整圆润的指甲干净清爽,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最中意这一双手,以至于如此郑重地打理。“明日刘天鸣做寿,在府上设宴。”
我从他的怀里仰起头。刘天鸣,是陈丞相最得力的三个后辈之一,也是云沛下一个想要铲除的麻烦。我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与你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