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躲在客栈房间里,正郁闷着怎么处理腹中的孩子,忽见一黑衣人闯入,持剑向自己攻过来。长剑来势汹汹,玄色大惊之下竟忘记躲避。
“玄色!”
适时出现的湛耀抛出药碗击中剑身,抢身挡在玄色身前,与黑衣人拼斗起来。
玄色回过神,喊人来救。
黑衣人见状,夺门而出,湛耀也追了出去。
“湛耀!”玄色担忧的喊道,这时,逐日听了动静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人来偷袭,湛耀追他去了。”玄色抓住逐日,手微微的抖着。看那个黑衣人武功不弱,湛耀会不会有事啊?
“别急,找瑶瑟他们去找找。”逐日安抚着她,但仍露出凝重的表情。
几个人分头去寻人,玄色不放心,也要亲自前往。
他们住的这个镇县不大,没过多久玄色便在镇外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一个黑影。
逐日拦不住她,玄色飞奔过去,却看到湛耀满身是血,早已没了气息。
玄色如遭雷击,定在原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只听她大吼一声,扑倒在湛耀身上。“你醒过来,给我醒过来!”她抱起湛耀的头,搂在怀里,失声痛哭。“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可以死!你给我死回来!”
逐日赶至时,便见到玄色恸心不已的哭泣。
“怎么可以这样……你死了,丢下我和小色……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往后,教我怎么活,怎么活啊……”她一定是在做梦,明明刚才他还挺身保护她来着……怎么会一转眼,就死了……
逐日淡淡的瞥了眼湛耀,冷漠的说:“你不是恨他么?不是恨不得他去死?现在不是正合你意嘛。”
玄色闻言,哭得更大声了。“人家那是气话嘛,气话怎么能当真……我恨他,恨他不顾我的感受伤害倾城……可是我从来没希望他用这种方式偿还……”
逐日蹲到她身边。“算了,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哭了,好好照顾小色,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玄色突然抓住她。“你救救他,你一定有办法救他!”
“玄色,冷静一点!”逐日震住她,叹了一声才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对湛耀是一种解脱么?让他活着,备受你的冷遇,对他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不……不……”玄色哭着猛摇头。“没有他,我也活不下去……我要他活着,只要他活过来,我就原谅他……”
“你真的肯原谅他?”逐日严肃的再一次确认。“像从前一样,不再怀有一丝怨恨?”
“嗯嗯!”玄色泪花飞溅。“逐月,帮帮我,求你……”
逐日总算露出一抹柔笑。“当然,为了你这句承诺,他就是到了阎王殿,我也会把他拉回来。”
***
湛耀自然没有死。
黑衣人是风起扮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逐日逼玄色吐露真心的计。
其实,逐日没想到玄色会这么好骗,预先准备的诸多对白,无用武之地。倒也应了那句老话,关心则乱。
唉,她还以为玄色有些心眼,没想到……
逐日看着屋内情意绵绵,抱作一团的人,浅浅笑了。
情之一字,要的从来不是心机,不是聪明,只有糊涂的人才最幸运。她悄悄退出,盘算着如何让湛耀的伤看起来更重些,不要被瑶瑟和千醉拆穿才好。
另外……她需要一些药材,只是不知这小镇上有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逐日轻哼着旋律,想着自己即将做的事,想着风起知道后的反应,笑靥若花。
***
风起回来,没有看到逐日的身影。
问了小二才知道她在后面厨房呆了一个下午。
风起去厨房,见她蹲在灶边,一边煸风,一边猛咳,干干净净的厨房,让她弄的乌烟瘴气。风起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个小二定是不知道,这位绝色佳人是个两手不沾油烟的拙妇。把厨房借给她,就不怕她烧了整间客栈?
“你在做什么?”风起看着灶台上的药罐。煎药的事为什么不吩咐小二来做?他接过她手里的蒲扇,把她勾起怀里。“看你,像只掉进泥土的小猫。”
“哎,只差一点了,你别抢我扇子啊。”逐日探着身子去抢。
风起搂紧她的腰枝,让她紧贴着自己。“你歇着,去洗把脸,我来弄。”
“不行,你又不知道火候,这个分毫不能差的。”
什么东西让她如此上心?风起打开盖子,一团白雾腾起,里面黑糊糊的药材。上面那几味补药,他是识得的。“给玄色熬的安胎药?”
这回全白忙了。逐日的小脸垮下来。“我熬了一个下午,这下可好,不能用了。”
风起不解的看着她。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逐日拍拍手,没什么精神的走出厨房。
风起更是糊涂了。他熄了灶火,到院子时,逐日刚洗净脸。
“那个是熬来自己喝的?”风起圈住她,细细检查她的脸色。“你哪里不舒服?”
“算是吧。”逐日闪烁其词,避开他的眼神。
怪了,她不是最讨厌吃药么?风起纳闷。
“对了,咱们可能得在这儿再住几天,你出门的时候若是看到……”逐日掏了个方子给他。“这些东西,帮我买回来。”
风起看了看,还真是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雪莲,藏红花,他知道是入药用的,可是南海明珠,奇异果,这是用来做什么?
“不要忘记哦。”逐日不忘再叮咛一遍。
“好,娘子吩咐,岂敢或忘?”风起宠溺的笑了笑。
***
湛耀假装养伤的日子,逐日成日泡在厨房,于是升火的本事大有长进。风起也不再拦她,只是避在暗处想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不过,除了见到她一碗一碗的喝药,倒也没发现异常。
每回看到她因药苦而紧皱的小脸,风起有种无奈的哭笑不得。
那边,湛耀和玄色和好如初,瑶瑟和千醉看了也有所感触,对言祈和莫路也不再冷硬到底。和颜悦色没有,不过却不再拒人千里,起码,像这会儿,言祈靠着瑶瑟坐,不会被她一脚踢开,或是莫路替千醉倒酒,不会被她泼回脸上。
惜取眼前人。
这种浅显的道理,她们还是懂的,特别在失去之后,更明白珍惜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