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三日,耶律倍便给莲初带来了好消息,说那名辽国奸细已经被遣送回辽国。
没想到此事进行得竟然会这般顺利。
耶律倍却说,宋国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这个所谓的辽国奸细不过是奉命将巴豆掺入幽州城中战马的草料中而已。他并不是主谋者,主谋者却是至今未能拿获。
此时辽宋之间刚刚签订了幽州之约,双方都不愿意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奸细而打破了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相对和平,所以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奸细便被遣送回辽国了。
此事已了,可是耶律倍反倒怔忡起来。因为攻打幽州之时,他正是辽国的主帅,可是他自己分明没有派人这样做过;甚至就连幽州城中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一点都不知道。怪不得进攻当日,本来宋军的骑兵还能与契丹骑兵抗衡一段时间的,结果那天压根儿就没有见到有骑兵应战……
就连耶律倍也想问出这句话:这些事,到底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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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莲初微微茫然的眼神,耶律倍心下一柔,“你放心,这件事本就不是我解决的,所以即便你当初说能够解决便做我的新娘,我却也不会因这个而强求你。莲初,我会等着你慢慢认识我,我会等你自己答应我……”
莲初心下有软软的暖流滑过……眼前这个人是辽国的皇太子啊,他更是耶律德光的哥哥。可是这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一点傲慢、阴鸷之色,反倒是恍若三月桃花,柔软粉嫩。
曾经,听母亲提起过她当年在契丹草原度过的三年时光,虽然是带着满心的伤,却是难得地获得了一段静好的岁月,专心做瓷,心境宁和。之所以能够获得那段美好的记忆,最重要的便是当时还只是契丹“于越”的耶律亿的静静守护。
提到这位目下已经贵为大辽国“天皇帝”的耶律阿保机,母亲却一直说,他永远是她记忆中柔软潋滟如三月桃花的耶律亿……莲初恍然,原来这世间真的有温柔宛若桃花的男子,耶律倍身上的这份柔润气质正是来自于他的父皇啊……
莲初来到辽国之后,第一次真心地展颜而笑,“图欲,谢谢你。虽然这件事不是你解决的,但是却是你将这个消息带给我听,所以,我仍然应该说——谢谢你……”
耶律倍面上腾地一红,银灰色的袍子配上颊边的红晕,更显得儒雅翩然。
莲初却没有细看耶律倍此时的赧色,她的目光遥遥地望向窗外跳跃在树枝间的点点金色的阳光,幽幽地说,“那么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到上京来呢?”
耶律倍柔声说,“你想见他吗?那么好吧,我就将他的名字一同写入此次夺取幽州的有功人员的名册吧,半月后的庆功宴将在宫中举行,我让他也能进宫来,让你见一见他吧!”
莲初颔首,“图欲,谢谢你……”
耶律倍轻轻一笑,“莲初,别说谢谢,一句谢谢就将我们叫得生分了,我不喜欢那样。”
莲初颊边微微一红,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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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耶律倍与莲初交谈的几乎同时,耶律德光与乌云特勒也在酒楼之间相对而坐。只是二人谁都没有急着先说话,而是各自擎着一杯酒,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仿佛想从对方的面上表情中,搜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终是乌云特勒先问出口来,“莲初她,好吗?”
耶律德光无声一笑,“很好,好得很呢。莲初与我那皇太子大哥可是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呢。两个人几乎日日不离,下棋品茶、听笛观月啊……”
乌云特勒面上没有变化,只是紫色的眸子微微闪过丝丝流光。
耶律德光见状,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笑。
各自饮过了一杯,耶律德光静静地望着乌云特勒,“阿史那,谈完了商会合作的公事,那我们现在就谈一点私事如何?虽然是私事,可是却也是我们之间的一笔合作的交易呢……”
乌云特勒抬眸望住耶律德光,没有答话。
耶律德光笃定地一笑,“阿史那,我知道你陪莲初同来,定非一个简单的陪伴或者是保护的目的。你对莲初有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的事情。可是,如今你进不得宫去,而我那皇太子大哥却能够日日与莲初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担心日久生情吗?”耶律德光语音微顿,满意地看见乌云特勒紫眸一闪而过的微光。
耶律德光继续说,“不如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我们联手,对付我大哥,如何?将我大哥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对你我都有好处:一旦他不再是太子,他对于莲初来说自然失去了那层绕着光环的吸引力;而我一旦掌握了大权,那么未来我会更多地给你的商会以行商的自由,甚至允许你们将分舵开到女真去,去接掌女真手里的海东青和东珠的生意,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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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特勒望住耶律德光,轻轻地说,“我,只是个商人……”
话音未落,耶律德光便已经轻蔑地大笑起来,“商人?哈哈……阿史那,你骗得了天下人,你却骗不过我耶律德光去。钱财虽好,但是如今天下各国都是接受了汉人那些调调儿,说什么天下人分为士农工商,商人再富有也是个末等……就算你阿史那在回鹘也算是有个王室‘特勒’(王子)的封号,但是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当个商人,你觉得你能娶到高贵的公主吗?”
耶律德光举着酒杯,隔着酒杯上氤氲的雾气望着乌云特勒,“你要钱,不过是想重建你的突厥国……”
乌云特勒紫眸一闪,刚要说话,却被耶律德光拦住,“阿史那,静云……别急,别急……我知道你没有气吞天下的野心,你要重建突厥不过是想要那个尊贵的皇室身份。毕竟。只有你有了与莲初同样尊贵的身份,你才能觉得自己配得上莲初,你才能觉得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得到莲初……”
耶律德光说着,眼眸之中精光连闪,“静云!这些,我都能给你!我将整个辽国境内、包括女真,包括渤海国,包括市韦、包括奚人的地盘全都给你,只让你的商会独家行商,如何?这样你便很快可以积累起你重建突厥所需要的经费,只要你——帮我扳倒大哥,只要你助我得到皇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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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述律平为何要将质古公主嫁给玉宸?原来这有是耶律德光的计策……质古公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与莲初又会成为何样的关系?